空青听完事情的原委后一脸惊讶。


    “竟然还有这回事！？”


    她看向站在一旁的随舟行，“那我们也快找找吧！”


    杜仪非常满意她的反应，其实多数人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都是不相信的。


    这很正常，毕竟只是一个梦。


    可两年过去了，这个梦没有变得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


    只有杜仪自己知道这个梦境的真实性。


    杜仪看空青和随舟行到处翻翻找找，自己也开始寻找高澄的身影。


    空青拉着随舟行来到他们停车的营地周围。


    她坐进车后座，朝随舟行招手，“快上车。”


    等随舟行的手搭上方向盘，空青催促，“快走，合着在这搞封建迷信呢。”


    她还以为仪式是什么呢，结果只等来一个梦？！


    车子启动，随舟行用平静的声音抛出一个问题：“万一是真的呢？”


    听到这句话，空青的屁股离开座椅，倾身向前，侧头，眼睛黏在他脸上看了好一会儿。


    看起来脑子很正常啊。


    果然，人不能只看外表。


    她重新坐下，“不用等以后了，现在就能卖你保健品。”


    随舟行：……


    “后备箱里是谁？”他问道。


    没上车的时候就感觉到车里有人了。


    “哦对对。”空青一副刚想起来的表情，“差点忘了。”


    她转身调整座椅，伸手将蜷在后备箱里的男孩拎过来。


    “唔——”


    高澄和空青坐在同排的后座，黑布和胶带都被扯下来。


    突然见光，他被迫眯起眼睛。


    “现在找随雪飞只能靠他了。”


    随舟行在后视镜里看了他一会儿，“怎么走？”


    高澄没回答。


    过了十几秒才说话，“我有条件。”


    空青听见这句话后面无表情地顶了下腮。


    高澄看向空青，“姐姐，我之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道歉，对不起。你之前答应我的也做到了，但我依旧要提新的条件，把我送进安全基地。”


    高澄看不出来他们是什么人，但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有能力把他送进基地。


    空青就知道这个白眼狼会得寸进尺。


    她冷哼一声，还没说话。


    高澄继续说道：“不然的话，我会被她们再次找到。就算没有，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会死在这里。”


    单凭他一个人，他走不出去的。


    空青看着高澄的侧脸，这关他们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答应的已经做到了。


    “你信不信我……”


    高澄提高音量，打断空青的话，“如果不能答应，那就把我扔在这里，或者把我送回去，我没什么说的。”


    空青：你说的全是我的词儿啊。


    “我答应你。”随舟行终于说话了。


    高澄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关系，但看起来好像空青的话语权重一点。


    听到前排的男人答应后，他看向空青，等她回答。


    空青扯了下嘴角，刚准备骂人，话到嘴边又变了。


    她笑起来，“好啊，让你进基地。”


    其实有时候人也不用那么遵守承诺对吧？


    毕竟高澄就是这么做的。


    听到空青答应，高澄放下心来，按照记忆开始描述去研究所的路线。


    末了，才丢出一句话，“不过我不能保证随雪飞还在那里。”


    空青头靠在椅背上，眼睛无神地看向窗外，仿佛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气。


    闭上眼睛，“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在，我怎么跑出来？”


    空青一想，倒也是。


    大概五天前，高澄被杜仪抓住。


    再往前一周，他还被关在研究所里。


    那天，随雪飞隔着门表情兴奋地问他想不想出去。


    高澄知道随雪飞是个神经病，没理会。


    她没在意高澄的冷漠，自顾自说了很多，声音时高时低。


    高澄只听清了几句。


    “……在这里我没有办法继续实验……”


    “这里没有丧尸。我要走了，我要找一个遍地是丧尸的地方。”


    “成功的话，这个世界将再一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澄，我可以直接放你走，但那样太无聊。”


    “所以我在门锁上滴了慢性腐蚀剂。”


    “铁锁断裂，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活着，那你就自由了。”


    “你总想逃出去，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恶心。等你明白这一点，想回来都不行了。”


    “所以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特别心寒。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不是吗？”


    “空青说的没错，你是个白眼狼……”


    “我走了，祝你得到理想中的自由。”


    随雪飞走了，她走之后，走廊里的灯也灭了。


    高澄世界里的唯一一点光亮没了。


    高澄每隔一段时间就大力摇晃那扇门，可门外的铁锁听起来没有丝毫变化。


    随雪飞也许在骗他。


    什么腐蚀剂，只是她的恶趣味吧？


    高澄的身体一直靠营养剂维持着，体质虚弱。


    随雪飞离开没多久，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分钟都在发生变化。


    到最后，他只能静静坐在角落，墙壁的阴冷穿进他的身体。


    高澄一动不动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直到听见铁物沉闷的落地声。


    随雪飞没骗他。


    在长时间的黑暗与寂静中，他其实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度秒如年。


    一周只是他猜测的时间。


    高澄爬出研究所后第一件事就是张嘴吃门口的野草。


    现在还是冬天，连草都是枯的。


    不过他还是挺过来了。


    之后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杜仪。


    杜仪神色兴奋地将他绑起来塞进箱子里，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他又碰到了第二个随雪飞。


    高澄讲完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他确实挺惨的，但车里的两个人听完后的重点截然不同。


    “随雪飞是哪三个字？”


    随舟行听完后感到一丝迷茫，是不是认错人了？


    虽然随雪飞这个名字并不大众，但同名同姓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随便的随，风雪的雪，飞舞的飞。”高澄认真回答。


    空青笑了一下，“我都说了，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嘛。”


    她随后提出自己的重点，“细说一下那个什么实验吧。”


    高澄愣了一下，“怎么，细说？我又看不到。”


    空青挠头，好吧。


    “那你再重复一遍她当时怎么说的。”


    高澄重复了一遍。


    空青闭上眼睛，嘴巴里喃喃着。


    需要丧尸的实验……


    翻天覆地的变化……


    空青的头侧过去，脸朝车窗。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她突然睁眼，眼睛瞪得像铜铃。


    靠！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随雪飞抽了她的血，然后现在要做需要丧尸的实验。


    什么实验？加速丧尸进化？改变丧尸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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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


    她瞎猜的，但如果跟自己有关，那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科研基地研究个进化剂都要一年多，这才过去多久？


    这么一想，空青又觉得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但心怎么都放不下。


    二十分钟后，高澄还没说话，空青已经感觉到附近有建筑了。


    那栋建筑藏在山体里，只有出口处朝外，但当出口关闭，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怪不得研究所里没有窗户。


    空青之前来过这里，但没找到。


    现在随雪飞走了，她又能感应到了。


    大概是随雪飞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每意识到随雪飞的不可控，空青的心就高悬一点。


    关于那个实验，也许没有多虑呢？


    空青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研究所上面了。


    反正随雪飞不在那里。


    如果真的跟自己有关，她要怎么办？


    她转念一想，随雪飞说自己要去丧尸密集的地方，


    乐观一点，也许她就在附近的城区里。


    空青已经静不下心来思考会不会和之前一样——随雪飞明明在，但她却怎么都找不到，这种情况。


    她现在必须做点什么实际行动，让心底的焦虑得到缓解。


    “我突然有事，先走了。”


    空青冷不丁地抛下一句话，车里瞬间少了一个人。


    随舟行：？


    确实很突然。


    高澄更是一脸懵，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消失了？


    “她怎么……她？”高澄甚至不知道怎么问。


    “空青是异能者。”随舟行看出来他在问什么，“前面拐弯？”


    高澄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回答，“啊，对。”


    研究所外，大门敞开。


    说是研究所，不知道的以为是山洞。


    随舟行走进去，高澄紧跟在他身后。


    “哎！你之前答应我的不要反悔啊……”


    随舟行只顾着看内部构造，没理他。


    高澄有点急了，重复了一遍。


    “嗯。”随舟行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这样的反应让高澄心里虚虚的，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跟在他身后。


    研究所一共六层，地上三层，地下三层，每一层的格局都一模一样。


    数不胜数的房间。


    不过这里面氧气非常充足，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了。


    地上三层没什么，大多房间都是空的。


    地下三层有一些房间里堆着动物尸体，倒是没有尸臭味。


    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脏器，放在展示柜里的残破标本，还有已经不能再运转的仪器。


    实验台上堆的瓶瓶罐罐全是空的。


    一副荒废许久的景象，只是少了些灰尘。


    随舟行不知道的是，随雪飞留在这里的尸体或标本，都是无关紧要的。


    重要的全部带走了。


    如果随雪飞没带走的话，随舟行一定会上报军区，继而随雪飞将成为军区重点人员。


    ……


    空青花了两三天时间搜遍了附近的城区。


    意料之中，毫无收获。


    可她没有办法保证随雪飞不在这里。


    她只是在浪费时间，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实验跟自己有关，她要怎么做？


    碍于伪装，闭口不提吗？


    直到随雪飞口中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真的出现？


    这两天时间，其实空青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她可以说出来真相。


    她也不是非要待在基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