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是救出此冈，但因为此冈的意外失联，所以有机会的话，柴郁还是想深入一下中心区。


    “今晚先找地方住下吧。”柴郁说。


    空青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现在能看到的基地样貌。


    没进基地之前大概就能判断出基地的占地面积。


    目测比A06基地还要大。


    以空青的瞬移能力，救人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她现在对希望基地并不熟悉，甚至连中心区在哪都不知道。


    “嗯。”空青先是应了一声，“不过这哪有能住的地方？”


    进基地已经十分钟了，能看到的建筑，甭管多简陋，里面没有一处是空的。


    李刃凑到空青耳边，小声道：“别的不说，找个住处还不简单？我们组长可是警犬。”


    听她这么说，空青才想起来柴郁的能力。


    “我能听见。”柴郁语气平平，倒也没生气。


    “就算是警犬，也是最厉害的警犬。”李刃一脸认真，给予肯定。


    空青：这算是拍马屁吗？


    “喂！新来的吗？”


    街道狭窄昏暗，现在已至傍晚，不远处的街口亮起一盏炽白的路灯，其他路灯看起来都坏了。


    轻佻的男声回荡在耳边，紧接着又是几声下流的口哨。


    空青没有去看，因为她知道这句问候大概率不是对她和李刃说的。


    而是搜身时，排在李刃前面的那个女人。


    进基地十分钟，大家四分五散，但是那个女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和他们同行。


    大概是独行的原因，而且李刃当时还帮了她一把。


    她的长相看不清，和其他刚进基地的人一样，也是脏脏的。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因为没有厚衣服穿，身材是挡不住的。


    更别说从进基地开始，偶尔碰到几个女人，瘦得皮包骨，跟普通流民比起来只是身上干净了些。


    所以这个女人变得异常扎眼。


    女人并没有理他们。路上遇到口头骚扰的，不理他们，要么讪讪闭口，要么低骂几句，倒是没有人上前动手。


    但这次对面有四个男人，看女人不理，或许是觉得丢了面子。


    “喂！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


    为首的中年男开口后，剩下三个人接连骂出一串脏话。


    随后围上来，拉住女人的手腕。


    有人听到声响，从楼上探出头来向下看，又是接连不断的口哨声，空气躁动起来。


    空青三人走在前面，停下了脚步。


    李刃回头，看见女人被几个男人团团围住。


    “放开她。”李刃声音沙哑，稍微大声些就面临破音。


    空青和柴郁也转过身。


    “哟，你俩也想加入？”中年男顶着黑黝黝的凹陷脸颊，打量着空青和李刃，说话腔调极其油腻。


    进基地十分钟，空青和李刃只是被打量，没有被骚扰，是因为大多数目光都集中在后面的女人身上了。


    “哦吼吼——”


    “这个我爱看。”


    头顶有人发出看热闹的声音，空青抬头，有三四个男人探头向下看。


    他们现在有点像被观赏的猴子。


    李刃没接中年男的话，沉默地走近他们。


    每走近一步，头顶的戏谑声就越激烈。


    柴郁默默叹了一口气，刚进来就要打架吗？


    刚叹完气，就听见李刃顶着破锣嗓子大喊一声，“快跑！”


    李刃拉着女人迎面跑来，空青和柴郁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后面几个男人追上来，嘴里不停骂着脏话。


    “哈哈哈哈哈……”


    “追上她们啊！”


    楼上看戏的男人们大笑着。


    他们三个异能者，甩掉几个普通人是很简单的事，但现在偏偏不能让这件事太简单。


    还是那句话，做戏做全套。


    几个男人追在四人身后，明明感觉近在咫尺，可就是死活追不上。


    一番折腾后，还是跟丢了。


    “嘿！邪门儿了，跑哪去了？”中年男叉着腰，呲牙咧嘴，眼神疑惑。


    剩下几个人也是一脸迷茫。


    一拐弯人就没了。


    “是不是朝那边去了？”有人指了个方向。


    “追！”


    一分钟后，李刃从小巷子里探出头来，“走了。”


    四个人依次从窄巷里走出来。


    女人这才开始大口喘气，刚刚被李刃拉着跑，把她累够呛。


    李刃看向柴郁，眨眨眼睛，“我们带上她吧？”


    把她扔在这，就算不被那几个男人找到，也得出点别的事。


    柴郁看了一眼女人，“她愿意吗？”


    女人喘过气来，点头如捣蒜，嗓音干涩，“我愿意。”


    这里跟A06不同，越晚越乱，他们得尽快找到落脚点。


    一路上几人了解了女人的大概情况。


    她叫明佳，年龄二十六。之前一直是流民，但有个异能者妹妹，才得以在末日存活。


    一周前，妹妹死亡，她一个人无依无靠。


    后来碰到了希望基地的大巴车，病急乱投医，就上车了。


    之前被妹妹保护得太好，根本没听过希望基地的这个地方，没想到基地里跟她想象中大相径庭。


    “你们呢？”明佳问李刃。


    李刃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两人，深深叹了口气，“我们三个都是普通人，外面的日子太苦，不得不来基地啊。”


    明佳理解地点点头，随后又问，“那你们什么关系啊？”


    “哦，我们是兄妹。”


    明佳有些疑惑，虽然他们的脸上都脏脏的，但还是依稀能辨别出五官。


    三个人三模三样。


    还没问出口，李刃就打哈哈，“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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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像是吧？其实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三兄妹，不过我们感情很好哦。”


    空青的步子慢下来，明佳看向她，“你们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空青愣了一下，“我叫姜好。”


    姜好已经成为空青的固定假名了。


    李刃快速反应过来，“呃……我叫姜刃，他叫姜郁。”


    越往里走，空余的住处反而多了起来。


    路上又碰到出口骚扰的人，但没有再遇到之前的情况。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几人在一栋老旧小区楼里找到住处。


    顶楼一整层都是没人住的，房子里只是落灰。


    家里有什么食物在末日初期已经消耗完了，所以没有霉味。


    扫了一整层楼，找出两床被子，掸掸灰勉强能用。


    李刃出于关心想跟明佳住在一起，不成想被明佳拒绝了，李刃倒也没说什么。


    空青不需要睡眠，半夜坐在顶楼吹凉风。


    基地一直到凌晨两点左右才安静下来。期间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大喊大叫、咒骂笑声、聚众斗殴……


    万籁俱寂，空青的脑子刚空下来，突然浮现出万俟芷、方小葵和汤源的样貌。


    她闭上眼睛，下一秒掏出漫画书。


    随便翻开一页开始看，没一会儿就看进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青感觉到背后有人，猛地回头。


    柴郁站在她身后，月光下，乍一看还有点瘆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柴郁说完，不问空青，直接坐到她身边。


    他侧头看向空青，“在看什么？”


    “漫画。”


    说完空青咬牙，默默闭嘴了。


    柴郁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我以为你在想任务。”


    “那是你该操心的事。”她又不是组长。


    柴郁的眼神放在她手上的漫画，伸手，“我能看看吗？”


    空青递给他。


    虽然是深夜，但因为柴郁的能力，上面的图画文字清清楚楚。


    他低头翻看了几页，最后停留在其中一页长达两分钟，不知道在想什么。


    空青看见他的样子，掌心朝上，“还给我，我要去睡觉了。”


    柴郁回过神，合上漫画书还给她，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青，“晚安。”


    空青没说话，原地消失了。


    她不困，只是不想和柴郁坐在一起。


    柴郁一个人坐在楼顶，身体后仰，双手撑地。


    冰凉的微风吹起他额前的发丝，他眯起眼睛，看着破败的基地。


    柴郁记得，那只丧尸，就是被他监视了将近一个月的Q。


    总是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本漫画书。


    现在想来，应该是空间。


    可她怎么会变成人类的样子，目的又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