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夹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空气中充斥着寒冷，基地被薄雾笼罩。


    天气太冷，街道对比起昨天显得尤为冷清，但还是有一大早就外出工作的人。


    男人看着拽住自己胳膊的年轻男人，打量了几秒他的体格，随后又看向他身后的两个女人。


    男人语气里听不出其他意味，“你行，后面这两个女人不行。我们厂不要女人。”


    柴郁回头看了一眼空青和李刃，“那就我自己吧。”


    空青看着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男人所说的是设立在平民区的弹药厂。可不止弹药厂，所有可以换取高额度物资的工作都需要高体力高精力。


    大家默认男人更有优势。


    其实没有明令不要女人，是潜移默化成为了一种隐形规则。


    时间久了，大多数女人只能做低回报的工作，养活自己都是问题，继而被迫成为资源本身，用身体换物资。


    然后一直恶性循环下去。


    李刃泄了一口气，看向空青，“怎么办？”


    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找工作，是要通过一些渠道更了解希望基地。


    尤其是中心区。


    “分头行动吧。”空青说。


    空青不需要复杂的方式，她只需要知道中心区在哪就行了。


    ……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夜晚的基地又开始活跃起来。


    空青等到夜幕降临，摸到中心区外围，越靠近中心区反而越安静。


    中心区并没有在基地的中心地带，而是靠近边缘位置，且只有一个入口。


    中心区外围是一堵高达五十米的石墙，顶部每十米设置一顶高亮度照明，即使现在已经八点，中心区外围却亮如白昼。


    空青粗略感知了一下石墙里面，是一片空地。


    因为未知，所以空青选择先观察一会儿。


    她找了个隐蔽的高处，低头观察中心区入口。


    入口两边有巡逻队，空青数了一下，三十个人。


    大门紧闭，门口两边高处设置了无死角监控。四个守卫坐着或站着，时不时说两句话。


    没过十分钟，一辆白色的大货车停在入口。


    空青看见司机下车，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证件被守卫接过，用机器核实，紧接着司机搜身过安检。


    与此同时，货车门被打开，几个人钻进去，好几分钟后才出来。


    相比起来，昨天进希望基地的流程显得特别草率。


    “进去吧。”守卫把证件还给司机，说道。


    司机点头哈腰，笑嘻嘻地应着，转身上了车。


    中心区厚重的铁门缓慢打开，白色货车驶进。


    空青心念一转，消失在原地。


    空青站在黑黢黢的车厢里，身体跟着货车摇晃。


    手摸在规整摞叠的纸箱上，定睛一看，她才注意到这是一车医疗物资。


    空青感知着车外的环境。


    她的瞬移距离有两千米，但感知范围可没有。


    随着货车的前进，空青发现还有第二堵墙。


    在第一堵墙和第二堵墙之间是长距为一公里的中空地带。


    第二堵墙同样有巡逻队，但这次货车没有停下，直接进去了。


    进入到真正的中心区，空青离开车厢。


    蹲在边缘某栋楼高处，空青发现这里和平民区是两个世界。


    宽阔干净的马路两边有规整的护栏和绿化带，路灯柔和地照在来往的车流。


    街口还有监控。


    天空又下起雨来，路灯下，细细的雨被照得分明。


    黑夜里，或远或近的建筑都亮着灯，大多是暖色调的光，显得格外有人气。


    空青深深吸了一口气，连空气都比平民区清新。


    不知道是不是位置的缘故，周围稍显冷清。


    她离开原地，决定再深入一些。


    监控区域越来越多，空青尽量避开监控，朝着光点密集的地方瞬移。


    雨越下越大，街道上也愈加冷清。


    空青停留在一栋灯红酒绿的建筑对面。


    楼层顶部挂着由霓虹灯带拼成的“天使俱乐部”招牌，里面灯光昏暗，却并没有被遮挡，空青清楚地从部分窗户看到内部的景象。


    里面的人有打扮朴素的，也有衣着华贵的，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围着一个个赌桌。


    里面传出鼓点强劲的沉闷音乐声。


    这是一所大型赌场。


    空青的视线被其中一幕吸引。


    不算大的房间内，充斥着昏暗的红色光线，一个脸带异形面具的人蹲在桌子上。


    他歪头，一手挠头，一手拿枪，缓缓将枪口抵在对面男人的额头上。


    男人表情失色，冷汗直冒，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空青藏在暗处，微微皱眉，她以为在这基地里是不可以持有热武器的。


    正想着，脸带异形面具的人精准地朝空青的方向看过来。


    房间内，面具人静静看着窗外，玻璃窗户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他跳下赌桌，推开窗户，楼下沉闷的音乐声混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奇怪，刚刚是他的错觉吗？


    “求求你，饶了我吧，或者我们再来一把？”刚刚被枪指脑门的男人突然出声。


    他现在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面具人回头。


    他的面具上画着一只四眼狐狸，四只狐狸眼睛眯着，导致面具下的声音听起来也染上了笑意。


    “你玩不起啊？”


    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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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男人的声音。


    他举起枪，利落地扣动扳机，男人眉心出现一个黑洞，身子歪向一侧。


    因为差点被发现，空青想离开。


    却在中心区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一栋白色尖塔，尖塔之上一只巨型白色眼睛雕塑。


    空青喉头滚动，她比谁都记得清楚，这是净世会的标志。


    尖塔建在一片树林里，树林又被马路环绕。


    这里一个监控都没有，空青站在马路对面阴暗的角落里，静静看着尖塔。


    那只白色的、巨大的眼睛直直注视着空青。


    几分钟后，从尖塔内走出来一个女人身影。


    下一秒，空青脚下的地面破裂，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她感觉眼前一黑，周围的空气变得温暖湿润。


    刚刚走出尖塔的女人突然出现在空青站立的位置旁边。


    而空青站立的位置此时突兀地伫立着一朵血红色的巨大花苞。


    食人花盛开，暗红花瓣的中心一圈白色尖锐牙齿。


    但里面空空如也。


    女人皱眉，“人呢？”


    当空青回到老小区的时候，柴郁已经回来了。


    空青推开门，柴郁坐在沙发上，李刃和明佳在一旁一边聊天，一边吃柴郁带回来的食物。


    房间里没有光。在平民区，电是一种奢侈。


    李刃刚想叫空青的名字，看到旁边的明佳又改了口，“姐你回来了。”


    柴郁站起来，走向空青。


    空青又倒退回门外，柴郁反手关上门。


    他压低声音，“李刃说你去中心区了。”


    空青点头。


    雨已经停了，空青坐在顶楼，抬手捋了一把被雨淋湿还没干的头发。


    柴郁坐在她身边。


    淋雨的缘故，空青脸上的灰都掉干净了。


    柴郁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在空青和他对视之前撇开了目光。


    他看向远方，“说吧。”


    “差点被发现了。”


    柴郁皱眉，视线又放回空青身上，“怎么回事？”


    空青简略说了自己在中心区的所见所闻。


    重点述说那两个差点发现自己的人，还有那只白色眼睛。


    空青回想了一下，那两个异能者，起码是特组的水平。


    柴郁的眉头紧紧蹙起。是空青倒霉，正巧碰上了两个实力顶尖的异能者，还是这种水平的异能者这在中心区很常见？


    但不论是哪种情况，对他们都是不利的，中心区的情况远远超出了预期。


    如果是这样的话，此冈被发现也是情理之中。


    “你确定那只眼睛和净世会有关联？”柴郁话题一转。


    空青点头，“确定。”


    情况更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