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玉京弃婴(二)

作品:《女魔头她无心灭世

    昱清脉在昆仑北山,思过崖就在其南北交接处,后山是火竹林,有一大片火竹,因为受过地界灵脉的影响,要比寻常木竹烧的久,非常有利于烧火做饭。


    纥骨颜背着箩筐,手拿一柄砍刀从竹干底部使力一挥,只见树影婆娑,发出“沙沙”几声后偌大一颗竹子便开始歪歪斜斜,随后他又下去几刀,一根竹子落地,掀起一场落叶风浪,


    竹子远端刚好在谢无寂跟前落脚,他蹲下后,连着几截砍下,他抱了几根砍好的竹子放入纥骨颜背篓,他抹了把下巴的汗,怨道:“你那沉渊剑有多宝贝?舍不得拿出来帮忙多砍些柴火回去?”


    几根柴火入筐,纥骨颜背后的重量又多了几分,他吸了口气,从竹子底端继续分节砍,


    谢无寂见对方没理他,“非得拿个破刀在这林子砍砍砍,都砍一早上了!”


    沉渊剑作为超品剑器,削铁如泥,想必只要纥骨颜一声令下,将这附近的几根火竹收入囊中应该不成问题。


    背篓里的剑霎时铮铮作响,纥骨颜反手握住剑柄,硬生生摁回剑鞘,像是捂嘴一样,


    奈何剑灵今天吃饱睡足,精力十足!“喂!吾乃公输子亲手锻造,除的是魔,杀的是恶,你叫我出来陪你砍柴火?”


    沉渊剑灵咬碎了后槽牙:荒谬!简直荒谬!


    谢无寂没觉得“大器小用”有什么问题,他甚至觉得如果剑刃若是锋利,还能帮忙修剪下脚趾甲。


    “脾气不小?”


    他故意凑过去,两根指关节敲得剑鞘噔噔响,“跟你主人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纥骨颜侧身一闪,非常不愿意让旁人碰他的剑,遂嫌恶的地撇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剑灵:“我有点忍不了,主人,这货欠揍!”


    纥骨颜: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还未等纥骨颜开口,


    对面剑灵也耐不住火性,直接硬刚,“来!谁怕谁?”


    本来还躺在笋丛边的‘好剑’眨眼间便横在二人面前,


    谢无寂:“好剑剑!好样的,咱不是孬种!”


    好剑剑灵:“可提前说好了,谁输了谁给对方拭身一个月!主人代罚!”


    谢无寂:诶?等等。


    “来来来!谁怕谁孙子!”


    “来来来!打得你跪地求饶,找不着你爹在哪!”


    “来来来来来来!!”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此时,两柄剑已经悬在空中开始互相对峙,


    站定竹林中的另外两人大眼瞪小眼:“……”


    怕伤到自己,他们还得退后几步给它们腾地方,


    简直是——


    倒反天罡。


    彼时一颗竹子被两柄剑的剑意斩断,往旁边倾斜,纥骨颜急忙闪身,背篓里的木竹顺力倒出来几根,


    谢无寂又抬手接住,他将木竹抱在怀里,再看了看纥骨颜背篓的柴火已经多的溢出来,叹了口气,只好往自己背篓里塞。


    他二人来捡柴火是为了王婆,灶房的柴火快用完了,加上纥骨颜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所以他们决定这次砍一年的量回去,王婆上了年纪,腿脚多有不便,免得她独自一人来回上山去拾。


    “王婆身体如何?”


    谢无寂:“筋骨硬朗,吃得好睡得好,平日没事就爱出去走走,时不时找那一里外的李婆唠唠嗑,研究研究手艺。”


    得到他满意的回答,纥骨颜颔首道:“嗯,好。”


    谢无寂扔对方一眼,鼻腔哼唧一声,“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我以为自上次一别,你便不会再回来了。”


    上次一别,是三年前,那时候的纥骨颜刚步入来庭境,并在之后的几月内遇到了瓶颈,毫无进展,掌门怜爱,欲带他去玹华天木修炼,


    正如外界传闻,他确实拒绝了,


    他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决定在这种关键期入世,并放言自己与仙途无缘,无心,无力。


    当时的谢无寂就有些想不通了,那纥骨颜修仙练道是为了什么?直到他听见他执意入世的时候方知——


    此人的心早已不在昆仑,


    所以他以为他会和良时一样,不会再回来了。


    看着对方可怜兮兮的样子,纥骨颜被逗笑了,抬手捏住谢无寂的肉脸,轻轻一掐,“我只是让你帮我守魂灯,也没说我一定会死在外面。”


    不会再回来=会死在外面


    “呸呸呸!少说这些,”


    谢无寂被掐的脸疼,他被恶心到了,“我不爱听,休想让我给你收尸,这种晦气事我可不干。”


    其实,纥骨颜也不知自己会不会死,死在什么时候?死在何处?


    他踱步到一块半身高的石头前,放下背篓,弯腰又挖了一些竹笋,


    他的重生是变数?还是定数都尚未可知,


    他明白天命不可违这个道理,他信天道,也信冥冥之中皆是定数,


    但有人却告诉他万事唯变才破,


    而就在前几日,那个人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不会再改变的,这便是定数。


    “诶,方你追的那人是谁?”谢无寂无聊地把玩手里的竹笋,随口问:“倾慕你的师妹?哪个宗?”


    纥骨颜动作一顿,淡淡开口:“无上厌。”


    “噢,无上——无”


    “无上厌?!”惊得谢无寂手里的笋划出去,把挖笋人的头砸出个不小的闷声,


    纥骨颜:“?”


    这个名字一下子把谢无寂的注意力全勾了过去,“刚炼成魔骨的无上厌?”


    “她找你干嘛?”


    准没好事。


    “需要我去禀明世君吗?”


    纥骨颜握刀的手抓紧几分,“她是来羞辱我的。”


    这局她赢了,故此来耀武扬威:看,被我耍的团团转的蠢货,多么可笑的同情心实在好利用,你的那些关心、保护和自以为是的妄言通通让我觉得恶心。


    上一世他不曾去过仙盟,也没有参加过仙盟大会,在前世记忆里,对无上厌的事迹大多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仙盟大会结束后,外人都在传魔族妖女无上厌屠龙夺龙珠,最后炼成魔骨,魔骨现世后,不出几月便面临一场九州灾劫。


    所以他想从源头截断,从仙盟寻找魔女踪迹,所幸最后找到了,奈何她实在狡猾,


    不过,没关系,慢慢来,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


    纥骨颜眸色沉沉,鸦羽般的长睫无声一抖:“先不急,不必自乱阵脚。”


    谢无寂盯着天边发呆,“你说她如今两副魔骨在手,我们的胜算还有多少?”


    纥骨颜:“不知道。”


    谢无寂:“这魔头害了多少人啊,光我入昆仑后这些年算下来——”


    她那柄旷世九翎又承载着多少冤魂呢?


    谢无寂叹了口气,


    “但你知道扶师姐跟我说什么?”


    “她竟然还帮着那妖女说好话,我以为她疯了。”


    纥骨颜耳朵一动:“她说什么?”


    “她说——”


    谢无寂稍作停顿,他突然意识到,“这么关心师姐的一举一动?嗯?”


    对于这小子的骚扰,纥骨颜有些恼了,他收拾收拾准备把背篓背上:神金,爱说不说。


    谢无寂觉得没意思了,又继续说:“说那无上厌可恨但可怜,自小便失去亲人,被丢入那惨绝人寰的无上境,最后她从鬼火炼狱里爬出来杀上九州,亦是可敬的,倘若有朝一日抓到她,可以姑且重新考虑一下她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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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瞧瞧这是人话吗?”


    “噢,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说,她作恶多端,草菅人命,但她很可怜啊,她身世凄惨呐,饶了她吧。”


    “她入无上境是因为她是魔,她亲人被降是因为其心本就该诛,谁逼她了?请问谁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杀人了么?”


    谢无寂越说越气,像只炸了毛的麻雀,叽叽喳喳个没完,纥骨颜像是自己被怼了一样,他咽了咽口水,怔怔顺应道:“没有。”


    纥骨颜迅速背上背篓后,起身拍拍冒火的麻雀,“你先别动气。”


    “你当时就这么跟她吵的?”


    谢无寂傲娇点头,“嗯。”


    “谁赢了?”


    他嘴角僵硬地抽了几下,“她险胜一筹,”


    又找补一句,“好男不跟女斗。”


    “嗖——”


    一柄剑飞速贴脸过来,


    像是被剑点出火星子一样,谢无寂一点就炸,“好剑剑!你造反呐你!”


    好剑剑灵一听,又立马缩回去,一改方才大摇大摆的气势,


    纥骨颜:“谁赢了?”


    “我。”好剑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华丽转身,


    沉渊剑这才气冲冲跳出来,“它耍阴招!好贱!”


    好剑:“略略略,我叫好贱贱~”


    此时,这场闹剧中,只有一个人装聋,默默退出,纥骨颜:“我觉得这些应该够了,回去吧。”


    话音刚落,一人一剑眨眼就挡在纥骨颜面前,阻断了他的去路,


    两眼盯——


    纥骨颜笑了笑:“……”


    “两位师兄好!”


    从后头突然冒出几个小孩,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谢无寂提剑指了个方向,对他们说:“这边竹子快被我砍完了,要赏风景应该去那边。”


    三个小孩忙摇头摆手,“不不不,”


    李斯年:“我们是来找纥骨师兄的,”


    “有惊,我们想看看有惊。”


    闻言,另二人都一愣,纥骨颜沉默片刻还是带着他们去了长明山,长明山在昱清脉,昆仑内有功过有威望的内门弟子,牌位都会设在宗堂,而像有惊这样的便会安置在长明山,


    有惊的肉身已毁,只有一柄铁剑与魂灯作伴,


    吴眠看着有惊的排位,有些伤感道:“有惊最喜欢吃水果了,尤其是霜树上的山楂,”


    一寻自责道:“都怪我,我本意是想让他在剑道一术上早些开窍,所以平日说的话重了些,没想到——”


    李斯年:“没想到这小子竟私自下山,整什么兽皮披风证明自己,被魔修害死。”


    一寻一低头,一滴无知无觉的泪落下来,“他一直想用自己手中这把剑使出纥骨师兄的威风,说有朝一日,也会是那剑道魁首。”


    纥骨颜:“你们笑了,笑他痴人说梦。”


    “我们有愧,若不是纥骨师兄说出来,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无心的话竟然伤害有惊这么深。”


    一寻:“可是有惊已经回不来了。”


    纥骨颜突然想起什么,“你们认识有惊期间有没有过一段时间觉得他变得很奇怪?”


    三人疑惑:“奇怪?”


    纥骨颜继续解释:“比如说他练过一些除了本门心法之外的东西,”


    李斯年挠了挠头:“没怎么注意。”


    吴眠眼睛突然一亮,“不过我记得有一段时间铄微真人和有惊的关系变得很不好,铄微真人发了好大的火,连着好几日都在罚有惊跪宗堂,那个时候就在传有惊在外偷师,没把他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再后来此事不了了之,”


    “你想想,铄微真人平日里最疼爱有惊,有惊也乖巧懂事,这种传闻怎么看怎么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