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点天灯

作品:《成了精神病老公的掌心宠

    “哟,都在呢。”包房门突然被推开。


    宫玺正专心看着台下频频举牌的竞拍人,一回头差点没认出来。


    秦珏推掉了一头白毛,理了短寸,一身剪裁合体的墨绿色条纹西装,衣摆侧边用金线绣成流云形状,正搭配他鼻梁上的金丝半框眼镜。


    好一个斯文败类。


    “你鼻梁好了?”蒋泯随口嘲他。


    “不劳挂念。”秦珏活像变了个人,笑眯眯文绉绉的,透着股书生气。


    “你是婚礼的伴郎?秦yu?”黄钰感觉纳闷,这个人气质和婚礼见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抱歉,鄙人姓秦,单名珏jue,意为双玉合璧。”秦珏朝她微微颔首,面上没有丝毫不悦。


    看得宫玺头皮发麻。


    怎么能有人在轻佻暴发户和白面书生的角色间切换如此流畅?她都要怀疑秦珏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了。


    再说他怎么也跟来南湾了?


    “不好意思,当时没仔细看。”黄钰也没觉得尴尬,一脸天真,“你也来拍卖吗?”


    蒋泯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转身把视线投放到楼下的拍卖会上。


    鲜少人知道秦珏在国内的身份。蒋泯同样不知,但他不屑去问,至于……秦家做玉石生意、手里握着国内龙头拍卖行百分之九十股份的消息,还是秦珏自己耐不住性子告诉他的。


    他戴着好几张面皮,真真假假,越是想要探究,越发现他背后是汪洋大海,觅不到踪迹。


    所以他喜欢找蒋泯这样,不喜欢刨根问底的聪明人合作。


    “是啊,好巧。”他顺势坐在了黄钰身边,“黄小姐,鹅黄色的裙子很贴合你明媚的笑容,只是……”


    “只是什么?”黄钰顺着他话,好奇问道。


    “只是脖子上缺了点装饰。我看今日拍卖册上有两条祖母绿翡翠项链,你看喜欢哪条,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


    “可……拍卖品都很贵吧。”


    宫玺伸手拉了她一把。这孩子,顺着坑就往里跳。


    “谢谢秦总好意。”宫玺打断两人谈话。他秦珏再装得像人,也只是头大尾巴狼而已。


    “离他远点。”宫玺假装给她整理鬓角的碎发,小声提醒。


    “哦哦。”黄钰自认脑子转不过宫玺,一向很听她的话。


    包间内一时无声。秦珏也不觉得尴尬,换了个位置坐到蒋泯身旁,也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和几人一同看着楼下拍卖的情形。


    第一只瓷瓶已经被拍走,成交价七百二十万人民币,来自一位广东的买家。


    “这里分上、下半场。”秦珏自顾自介绍着,“上半场共五件藏品,我看都是些俗物。今天到场的,都应该是为了压轴的那对明代鎏青水墨花瓶。”


    宫玺把屏幕上弹出的第二个藏品介绍退出,往下划着屏幕。果然,排序在最后的藏品,起拍价达到了两千五百万之高。


    她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早听说有钱人都爱附庸风雅,果真如此,她扫过蒋泯波澜不惊的表情,心想他肯定也不知道这花瓶到底值钱在哪儿。


    两千五百万……宫玺并不知道这钱能创造多大价值,但要按正常社会职工基本工资来算,能养活一个班的人到退休。


    一个班的人一辈子劳动奋斗的价值等同于一对经看不经用的花瓶。


    她的价值观产生了巨大割裂。


    中场休息,服务生端来新茶和点心,并告知下半场竞拍在半小时后开始。


    蒋泯虽然说喜欢什么就拍,但宫玺除了翻翻图册、看看光景外,没什么动作。


    “没有喜欢的?”蒋泯不经意地问。


    “没有。”宫玺觉得无聊得很,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学习。她就不该信蒋泯,他能找什么好地方?


    “那对压轴的明代花瓶,拍卖会联络的卖家,是一位海外同胞。但经过拍卖会核实,实际想要出手这对花瓶的,是一个日本人,名叫伊藤村山。”蒋泯徐徐说道。


    日本人?宫玺联想到了那段沉痛的历史。


    “经他手转出的文物大半来自明清时期。他要拍卖,也并不是出于归还的心思。”蒋泯凌厉眼风扫向台下,“每场拍卖会,他都有一整个团队,先把价格炒热,并在拍卖会安插枪手持续抬价,最后东西还落到自己手里。再以同样方式运作,最后拍卖价格越来越高。”


    “这对花瓶,第一次在市面流出,是十多年前的伦敦拍卖会,成交价仅一万五千英镑。”秦珏在一旁附和。


    “空手套白狼啊这是!”黄钰听得生气。


    宫玺则看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她正视蒋泯:“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拍卖品而来。”


    “嗯。”蒋泯方才冷不丁说了那么多话,喉咙发涩,只应了声便不再言语。


    宫玺重新打量了下他。其实和秦珏相比,蒋泯身上没多少商人的气质。他似乎把一切都看得很淡,除了要她的时候。


    他一点也不像一个为了流落在外的珍惜文物,而挥掷千金的人。


    慈善家?谈不上。他似乎也很扭曲,和自己一样,在试图冲破在外表象的局限。


    “你要怎么做?”宫玺难得主动。


    “伊藤找的内应,基本上都是加价顶到50%,不会出现翻番的情况。”秦珏解释着,“通过他以往习惯来看,加价超过80%,他就会收手。不过他的藏品在国内起拍价都不低,很少有人能打破他的循环。”


    宫玺点头。


    “交给你了。”蒋泯把智能屏幕转到她面前,“拿下它。”


    “是要点天灯嘛!”黄钰在一旁兴奋起来,她看过类似的视频,只不过那是富商为了博红颜一笑。


    “那只是娱乐说法。”秦珏像对黄钰有绝对的耐心,轻笑一声解释,“拍卖场上,落槌之前加价无穷。”


    无穷。


    宫玺内心没谱,万一这对花瓶有独特价值,万一伊藤的团队打破了以往的规律……起拍价两千五百万,照蒋泯的说法,内应会在四千五百万前收手。


    可那是四千五百万人民币。


    “万一他不收手呢?”宫玺明明在心里想着,却下意识问出了口。


    “加。”蒋泯像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样随便,“单加五十万,压他一头。他们没那么多流动资金。”


    不得不说,蒋泯有颗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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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又或许是雄厚的资产给了他底气,要没有这个日本人,拍卖会终究只是一场富人的游戏。


    但她确实对他多了一点了解。这具外貌出众的空壳下确实有血肉。


    “接下来是本场拍卖压轴藏品,来自海外匿名人士捐赠,一对明代保存完好的明代鎏青水墨花瓶,起拍价两千五百万人民币。”


    宫玺没急着操作,因为她看到台下纷纷举牌。


    “两千五百五十万。”


    “两千六百万。”


    “两千六百五十万。”


    ……


    “三千两百二十万。”


    “三千两百五十万。”


    加价的间隔逐渐变小,举牌的人数也在减少。毕竟大多都是理智的买家,这里的每一件拍卖品,都在他们心里标好了价格。


    “1号房,三千五百万。”会场机械女声响起。


    宫玺按了加价。秦珏忽地一惊,下意识去看她有没有点错。


    一楼响起不小的骚动。大家纷纷抬起头来,可楼上都做了双面玻璃,看不出人影。


    “三千五百二十万。”台下仍有人坚持举牌。


    “1号房,三千八百万。”宫玺按得干脆。


    这回下面的人犹豫了下,还是举起牌子。


    “三千八百二十万。”


    “1号房,四千万整。”


    蒋泯抬眸看向专注沉浸在这场拍卖游戏里的宫玺,眼里充满了对同类的认可。


    ——还有得知她是同类的欣喜。


    他告诉她那伙人的习惯,就是想让她打一手出其不意。没想到她比自己想得还谨慎,前期静观其变,不暴露自己的加价习惯,让对方有种被看透的错觉。再抛出超出拍卖场里的价格,造成一种不耐烦的假象,好像自己将藏品拍下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种势在必得,让对方迟疑。


    蒋泯短暂的人生中,时常会觉得无聊。不是说他自认是智商超群的优势人种,而是童年的经历,让他学着去谨慎观察,从而通过一些浅显的表象,来判断一个人。


    他从未看出过母亲心怀旧情、内心痛苦。但母亲就是母亲,即便她残忍选择离开,也教会了蒋泯重要的一课,让他在与人交际时,拥有了超乎常人的观察能力。


    但这种本事,让他内心孤独。没人能做到真正的表里如一,他对外永远是一颗提防之心。


    所以他看起来冰冷、拒人千里,像只没有感情的生物。


    宫玺也是如此。她聪慧机敏,和他一样视人如明镜,可她选择了另一种、在蒋泯看来有点儿自我欺骗的意思。


    她选择视而不见。


    就像她高二能拿下数学竞赛金奖,选理科可以直接申请Q大包容,她偏偏选了文科;她的高考分数在整个B大名列前茅,却挑了个不温不火的英语专业,毕业还去了偏远乡村支教;还有薛天炀,他简单一查便知,薛天炀原来是黄钰先结识的朋友,而宫玺之所以把他当朋友,是出于黄钰的原因,他们三个都是集体行动。


    所以,蒋泯再度抬眼,看向宫玺的眼神变得深邃。


    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本能和喜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