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相思无解

作品:《毒妇忠犬双重生后

    “阿嚏!阿嚏!阿嚏!”灌婴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喷嚏,吸引来了韩信的目光。


    韩信:“之前我让军中医师熬的姜汤,你是不是没有喝?”


    灌婴手背蹭了下脸:“大将军,我一个男人……”


    “你看军中哪个不是男人,就你一个男人不成?”想到赵令徽和冯珥,韩信顿了顿,“喝个姜汤还分上男人女人了,那才叫矫情。等你病的起不来了,没人理你,你男人去吧。平阳城毕竟是北方,和沛县不同,你不习惯是自然的。待会巡查完,你自己去问医师要姜汤。”


    灌婴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总觉得大将军这个嘴越来越毒了,比陈平那小子还毒。


    “大将军教训的是……”灌婴嘴上说着,趁韩信不注意悄悄撇嘴。


    “嘘——”韩信摁住灌婴肩膀,忽然屏息凝神,不说话了。


    灌婴不敢再说话,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条眉目挑上挑下,也没听出什么来。


    韩信道:“有人在哭。”


    听说有人在哭,灌婴撸起袖子,来了精神,好啊,还有人敢在军中哭。


    简直是扰乱军心!


    灌婴的气焰刚涨起来,就被韩信一眼瞪下去了。


    韩信用手指了一个方向,两个人顺着这个方向,压着步子,慢慢靠近。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灌婴的耳边的声音从低声啜泣,成了嚎啕大哭。


    走近了,灌婴才发现,哭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个人。


    两个人坐在地上,隔了一段距离,背对背地哭,好像谁也没注意到谁。


    灌婴正准备上前一脚一个,被韩信拽住了。


    韩信摇摇头,手指压在了嘴唇上,示意他安静。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听他们哭完。


    灌婴听得耳朵昏昏,头快要炸了,哭声才止住。


    止住哭声的原因是陈贺先发现了韩信两人的存在,“噌”地站起来,后退了两步:“大将军?”


    孔聚的哭声也戛然而止,站起身来叫了声大将军、灌将军,讶异地看了一眼陈贺。


    显然,孔陈二人在这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存在。


    灌婴这才看清楚,哭的两个人,分别是陈贺和孔聚。


    陈贺和孔聚对视一眼,同时低下头,谁也不敢看谁。


    空气仿佛凝滞了。


    韩信朗笑一声,打破了凝滞:“怎么,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什么样子没见过,这个时候不敢抬头了?”


    孔聚把头低地更低了,羞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真是丢死人了。


    陈贺仰起张大脸,脸上还挂着鼻涕和眼泪,天真地问:“大将军,您刚到吧?”


    灌婴不由自主地被他脸上挂着的两条泪痕和鼻涕吸引,在一旁忍笑忍得难受。


    韩信不懂声色看了灌婴一眼,略显无奈:“你不如猜猜?”


    陈贺吸了吸鼻子,呲起牙:“大将军应该是刚到。”


    他宁愿相信这个。


    韩信仍是意味深长地笑着。


    雪白的大牙,衬着两条大鼻涕,灌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孔聚将头埋了起来。


    陈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小,他好像,猜错了。


    韩信伸手,同时揽过二人的肩膀,安慰道:“行了,别害臊了。一个想母亲,一个想妻子,没什么好丢人的,人之常情,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躲着做什么。”


    “啊?”陈贺张大了嘴,鼻涕和没干的眼泪顺着他的脸往下流,好不埋汰。


    他更惊讶的是,大将军居然知道他因为想娘而哭。


    这比他和孔聚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和地点哭还惊讶。


    不过他没敢问大将军为什么知道。


    韩信哑了一瞬,从怀里掏出块帕子递给他,示意他先擦擦。


    陈贺接过帕子往脸上就是一通乱抹,然后双手呈给韩信。


    四个人的目光同时凝在这帕子上。


    又是一阵沉默。


    韩信摇摇头,笑道:“这就不必了,你收着吧。”


    陈贺看了看帕子,又看了看自己,后悔自己的鲁莽,讪讪地收回了帕子。


    灌婴早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孔聚羞地快要把自己变成鹌鹑了。


    几人直接席地而坐,陈贺咧着嘴嘿嘿笑,孔聚仍是不敢抬头。


    韩信拍了把还在笑的灌婴,示意他收敛些,先开口道:“我很久没见过我阿娘了,我也很想她。”


    “真的吗?”陈贺挠挠头,“原来大将军也会想爹娘吗?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丢人呢。”


    韩信:“阿娘生养了我们,思念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丢人的。身为子女,不能侍奉膝前,若是半分挂牵也没有,那才是猪狗不如。”


    “就是说,有什么好哭的,好好的建功立业,等咱们封侯拜相了,风风光光回家去,给咱娘也挣个名声回去,到时候膝前尽孝,你说是也不是?”灌婴勾住陈贺的脖子。


    陈贺点头如捣蒜:“灌将军说的是。”


    韩信:“我记得你是临淄人,等咱们打到齐国去,到时候让你们回家一趟,回去好好看看你阿娘。”


    陈贺眼中闪着光:“真的吗?”


    韩信:“大丈夫一言九鼎,决不食言。这不有灌将军和孔聚在这作证吗?”


    陈贺高兴地一把搂住韩信,顾不上什么分别了:“大将军你对我们真好!”


    韩信:“……”


    韩信动了两下,试图挣脱开他,但是他搂地太紧了,也就由他去了。


    好一会陈贺才松开他,又哭又笑地:“灌将军和大将军不都是楚地人吗?为何之前在彭城的时候不见你们回去?”


    灌婴道:“害,我娘早跟着王后她们到栎阳去了,那会打仗打的紧,也没闲工夫回去呐。”


    韩信垂下眼:“我娘啊,很早之前就不在了。”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陈贺忙找补道:“大将军、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


    “我不哭鼻子,是因为我娘天上看着我,哭鼻子会被她嗤笑的。”笑意从韩信眼尾绽开,荡漾着皎皎明月。


    陈贺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大将军说笑话了?


    大将军说笑话了!


    大将军说笑话了……


    见几人没有破涕而笑,反倒一副吃惊地模样,韩信疑惑地挑了下了眉梢。


    不对啊,以前他这么逗令徽,令徽都会笑的呀。


    嗯……?难不成是他说的时机有问题?


    韩信疑惑的时候,另外三人又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韩信正要说点什么找补,陈贺的笑声划过夜空。


    灌婴捣了捣他的胳膊:“笑什么,说的就是你,大男人鼻涕眼泪和在一起,害不害臊。”


    孔聚几乎是在刹那间红了整张脸。


    陈贺摸了把鼻子,扬起头,半点不羞臊了:“灌将军又不是没哭过鼻子,还说我呢,你应当比我更害臊吧。”


    瞥了眼斗嘴的俩人,韩信松口气,对孔聚道:“你跟妻儿成婚多久了?”


    “三年。”孔聚有些许不好意思。


    “你们感情真好。”韩信晃了晃神。


    三年,三个秋冬。


    他和令徽夫妻缘分也不过一载。


    “嗯。我们从小就认识。”谈起妻子,孔聚脸上有了色彩,还带着生疏和羞怯,“我和她同岁,我们十八岁就成婚了。”


    韩信:“那你岂不是成婚一载就出来了?”


    孔聚脸上泛着懊悔:“嗯。那会年轻,满脑子的建功立业,轻别离,没想多久,就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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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汉军。”


    “相思无解。”韩信叹了口气。


    至于这个,他没办法劝慰他。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呢。


    “大将军也成婚了吗?”孔聚忍不住问。


    韩信噎了一下。


    要说成婚,他今生还是个清清白白的身子,跟何人成婚呢?


    要说未成婚,那前世当然成婚了的。可终究也和离了。


    韩信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答案:“不成婚也不耽误相思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无论前世今生,无论你我什么身份,无论处于何种境地,总归是,相思难解,思君如故。


    这下轮到孔聚沉默了。


    “你妻儿是什么人?”韩信问道。


    “她呀,她做生意的。”提起妻儿,孔聚又有了说不完的话,“卖给人家布,她长了一张巧嘴,能把好的,说的更好,花的,说的更花……总之就是很厉害。她笑起来很好看,待人实诚,十里八乡的人,都愿意来找她买布。你看,就连我这衣服,都是她给我绣的呢。”


    ……


    劝慰好了俩人,韩信让他们先行回去,自己一个人在月下徘徊。


    这里很空旷,离汉军驻扎的营帐有段距离,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


    是个排忧解难的好地方,难怪这俩人会选在这里哭。


    韩信一步一步地走着。


    他想起来,他们两个幼时,也是这么一起,一步一步地走。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上一次他们两个一起在月下散步,他记得很清楚。


    那是他死前的那夜。


    她和萧何一起来找他,请他明日务必赴皇后的生辰宴。


    萧何先行走了,他们二人在他的淮阴侯府里走了一会。


    其实,那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说。


    他们两个都沉默着。


    说什么呢?他们两个之间隔了太多太多,好像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其实,那天晚上她并不想留下来,是他让她留下来的。


    他只记得,那晚月色很美,像她十二岁那个夜晚的月亮。


    要是她永远都能那么开心就好了。


    想完从前,就开始担心她。


    两个月,她还不曾回来。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只说,范增身边多了个义子,名叫陶晖。


    陶晖就是赵令徽,赵令徽即陶晖。


    楚国的君臣在一步步离心。


    是她的功劳。


    明知道她八面玲珑,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她为何至今未归。


    是不是……


    他不敢想后果。


    他只知道,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他也绝对不会独活。


    ……


    “谁……”曹参方才还在睡梦中,此刻惊恐地睁开了眼。


    哪个胆大包天的,敢闯到他营帐里,扰他清梦,还捂他的嘴?


    借着月光,曹参看清楚了这人的脸——嚯,这不是大将军吗?


    曹参眨了眨眼,把嗓子眼里的叫喊咽了下去。


    “抱歉,半夜叫醒你,多有得罪了。”韩信一脸愧疚,说的曹参背上小疙瘩起了一层,睡意全无。


    三更半夜跑到人营帐里把人叫醒,又道歉说得罪?


    曹参怎么想,都觉得瘆得慌。


    可干这事的是大将军,曹参是半句坏话也不敢说。


    没给曹参说客套话的机会,韩信就道:“这有个紧急军令,要你去。”


    曹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大将军尽管吩咐。”


    ——他就说吧,没什么好事。


    “你带着一百人,现在就走,抄近路走,过殷地,到楚国边界,去接司马和王离回营,活要见人。”


    曹参没忍住问:“那死呢?”


    “没有这个可能。”韩信说地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