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意扬脸，迎上他的视线：“对，特别想，恨不得今天就离。”


    贺斯丞无声盯着她脸，似是揣测她的话里有几分真。


    乔南意猛然使了个大力，将自己的手抽回：“贺机长要是想通，就带着签好的离婚协议来找我吧。”


    她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诊室时，徐海洋已经离开。


    毕娜娜正向乔南意炫耀她独立完成体检的业绩。


    “南意姐，你快帮我看看，这份体检资料做得怎么样？我本来想等你回来的，可徐副机长说，他还等着起飞，加上体检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他就跑了。”


    乔南意仔细看了看资料：“看着确实没什么，不过下回你可不能依着他们。飞机上面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家人，我们得对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负责，这是职业操守，也是做人的准则。”


    毕娜娜眼有动容：“嗯，南意姐，我知道了，我一定谨记你的话。”


    时间一晃，又到了下班点。


    “南意姐，我先走啦~”


    “好。”


    毕娜娜走后，乔南意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忙了一天，她终于想起给顾祈夜打电话。


    一方面是问他出差的进度，另一方面她想确认赵庆怡被拘留的事。


    赵庆怡真是顾祈夜的律师团队弄到局子里，死活不放人的吗？


    如果贺斯丞拿来了离婚协议，她就得想办法把人弄出来，所以她得先确认是不是她猜想的那样。


    点开通讯录，找到师兄，她把电话拨了出去。


    同一时间，顾祈夜那边。


    他正通过全息投影，跟世界各大区的负责人连线开会。


    充满科技感的次元空间里，每个人都生成了影像站在一个圆台上，唯有中心位置的顾祈夜是坐在一张类似王座的椅子上。


    他看别人都是露出真容的，而其他人看他，只能看到黑色的人影。


    此刻，他们正在商讨未来集团的走向。


    当有人提出AI人脑及植入式芯片，利用AI科技辅助脑补受到重创，或者先天残缺者获得新生的项目时，所有人都看向了王座上许久不吱声的男人。


    “家主没表态，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提案？”


    “有可能。”


    “也许是觉得技术不成熟？大规模推广有难度？”


    “哎，我就说老徐太草率了，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就敢把东西拿出来。”


    殊不知老徐那边并非一个人，身为亚太地区的老总，此次重要会议，他身后都是有团队在的，以便应付各种危机。


    这会儿他就额头冒汗地关闭语音，冲身后一个大圆桌上的名校英才们大吼：“方案方案，还没好吗？”


    有人传过去了，他又急着喊：“那么多专业术语，我哪儿看的懂，演讲稿演讲稿！”


    虚拟会议上，鸦雀无声。在顾祈夜开口前，所有大区的掌权人谁也不敢吱声。


    然而没人知道，顾祈夜半天没吭声，实际是在接电话。


    “南意，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顾祈夜上一秒明媚，下一秒骤然神情凝重：“可是你那边出事了？”


    说话间，他看向一旁的顾树。


    顾树立马全身僵直，心尖发颤地跑出去打电话，询问留在帝都的人，确认乔南意的情况。


    他速度很快，也就十来秒，就回来冲顾祈夜无声比了个OK的手势。


    顾祈夜也刚听完乔南意的回答。


    “我能出什么事？师兄你放心，多多也好得很。”


    顾祈夜松了口气，并轻笑一声：“嗯。”


    乔南意：“我打电话就是想问一下，你确定明天回来是吗？”


    “嗯，预定计划是五天，我原本想三天，但因事情太多……多拖了一天。”


    “我不是催你哈。”乔南意忙解释。


    因为她听顾祈夜跟自己解释那么多，生怕他误会。


    “呵呵。”顾祈夜小声，“我倒希望你催我。”


    乔南意没太听清：“师兄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见。”


    顾祈夜用指尖敲击着感应仪：“没什么。”他声音温和，一如平常。


    但虚拟的会议空间里，突然电闪雷鸣。


    随着他指尖的每次敲击，空间就震荡一次，仿佛随时崩塌。


    世界各大区的掌权者纷纷噤若寒蝉，关键都这样了，他们也不敢贸然下线，只能忍受着空间里那压迫感十足的氛围。


    几乎是同时，所有大佬齐齐将责备的目光锁定到最后一个发言的徐正山身上。


    徐正山身后，终于有人把整理好的演讲稿发过来，可徐正山迟迟没动静。


    “徐总？”当有人绕到他跟前看情况，就见徐正山那么一个巨佬，居然站在投影台上默默流泪。


    不夸张，他是吓出来的。


    画面一转，乔南意这边。


    她坐在办公椅上，窗外一片晚霞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仿若为她这副东方美人的素净画卷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其实还有件事，”她说，“就是不知道师兄方不方便告诉我。”


    顾祈夜一愣：“你说。”


    乔南意：“就是你出差的那天，我去多多幼儿园不是打了一个阿姨吗，这事你知道吧？”


    “嗯。”


    “我听说那个阿姨已经被警方拘留，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你是想替她求情吗？”


    “……”不愧是师兄，我说前头，他就立刻能猜到后头。


    乔南意：“算不上求情吧，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位阿姨就是我的前婆婆。跟多多打架的孩子，就是我跟前夫的儿子。这件事，我要跟你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我，多多也不会被打。”


    “怎么能怪你呢？他们是他们，你是你。”顾祈夜顿了顿，“既然你想放过她，我一会儿打个电话，那边应该会很快放人。”


    “等等。”


    “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先不用那么快放人。”


    乔南意正在组织语言，顾祈夜却唇线有所收紧，倏然道：“那你给我一个时间，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乔南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祈夜说的是蹲牢时间。


    她立即否认道：“没有没有，打个架而已，没有那么大的仇哈，还不到那份上。”


    顾祈夜闻言，神情从阴鸷中骤然脱离，他又恢复成在乔南意面前独有的温和。


    他用手背支着下颌，微敞的领口间能窥见清晰的锁骨。


    此时的他没有戴眼镜，像极了一朵盛放在暗夜里的黑玫瑰。


    危险又迷人。


    “那你说，我听你的。”


    温润的嗓音中，暗藏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