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意听出顾祈夜语气轻松，不由埋怨起来：“师兄，咱能不能不开玩笑？”


    “听出来了吗？”


    “刚刚你说十年八年的，我真以为你有什么通天本事，吓死我了。”


    在乔南意的认知里，顾祈夜顶多家里有点钱，但还不至于权势滔天，为所欲为。


    顾祈夜轻轻‘嗯’了声，一笔带过。


    乔南意：“反正等我这边处理好，我会通知你的，你再放人就行。”


    “好。”


    “那我不打扰师兄了，你在外注意身体，好好吃饭，别熬夜。”


    “好。”


    挂了电话后，顾祈夜还对着手机笑眯眯了好一会儿才放下。


    一旁的顾树看在眼底，对乔南意的钦佩又上升到一个新高度。


    翁——


    顾祈夜刚放下的手机突然震动。


    这部手机是他的私人号码，上面总共就保存了两个人。


    一个是乔南意，另一个就是他的爷爷，顾一鸣。


    顾祈夜不敢怠慢，立即拿起手机接听。


    “爷爷。”


    “阿夜啊，下个月我回来过寿，你可千万别搞铺张浪费那套。”


    顾祈夜笑，因为他爷爷每年都会打电话来提醒，他要过寿的事。


    谁会想到几十年前纵横两道的风云人物，老了会有如顽童的一面？


    “好，都依您~”


    “每次都好好好，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单着，外面都把你传成什么样了？你赶紧给我找个孙媳妇，不然我就亲自操持了。”


    “别啊爷爷，”顾祈夜一垂目，“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啊？哪家的？人好不？漂亮不？我见过不？她人有意思不啦？”


    “爷爷，你一下问的太多了，我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回你。”


    “算了算了，听你瞎掰，我不如见本人。三周……不两周，两周后我就回国。你小子要是敢在两周内分手，我就在寿宴上现场给你指婚！”


    话落，电话的嘟嘟声传来。


    顾祈夜：“……”


    ·


    晚上，贺斯丞下班回家。


    他先去儿童房看昊昊，发现孩子已经睡下。他没立即离开，而是去到凌乱的儿童桌前，慢条斯理地给孩子收拾。


    以前这些事都是乔南意做的。


    乔南意离开的一年，他总觉得是给她放了个长假，不以为意。


    乔南意那么爱自己，那么爱这个家，昊昊又是她的命，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


    虽然她拜金，可能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最爱的只是自己跟金钱，但她毕竟是昊昊妈妈，是他娶回家的女人。


    可今天在公司的露天花园，他见乔南意说出要离婚的话，态度是那么坚决，他开始没有从前的自信。


    或许他已经习惯乔南意的关心，还有她为这个家的付出，或许这就是她耍的小阴谋。


    让他离不开她。


    收拾完后，贺斯丞回到床前，他坐在床头，轻轻摸着儿子的小脑袋，低声道：


    “昊昊，你知道吗？你说对了，你的确有一个坏妈妈。她让我们习惯她，现在又想抛下我们。”


    “她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把她哄回来。”


    说完，他顿悟。


    “过几天就是结婚纪念日，这次我就低低头，勉强哄一哄她吧。”


    他看着身边熟睡的儿子：“然后你就又有妈妈了，这个家，也会变回原来完整的样子。”


    他低头在儿子的额头吻了一下，起身走到门口，带上了门。


    谁料他刚走，昊昊就睁开了小眼睛。


    他咬住粉嘟嘟的下唇，眼尾红红：“我才不要那个坏妈妈，她最好永远别回来！”


    说着把被子蒙到了脑袋上。


    林安阳回到大平层公寓时，已经是深夜。


    她心里正想着贺斯丞，想到昨晚跟他一起的情形，再想到他早上醒来说过的话。


    林安阳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冷笑道：“呵，成年人。”


    早上她原本很期待看贺斯丞的反应。


    网上不是有那种，彼此暗恋多少年，最后捅破那层窗户纸，最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桥段吗？


    为什么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


    搞得林安阳都不敢说出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真心话。


    她爱贺斯丞，特别爱。


    爱到非他不可。


    可为什么他们不行？


    她手臂横在眼睛上，头一回在想贺斯丞的事情上感到疲累。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她点开一开，发现是贺斯丞发来的微信消息。


    她立马坐了起来。


    贺斯丞：【睡了吗？】


    林安阳：【还没。】


    叮叮叮——


    贺斯丞连续发了好几个图片和链接过来。


    林安阳一看，都是她喜欢的名表，其中还有最新一季的新款名牌包包。


    她幸福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怎么突然那么好？】


    贺斯丞：【说了要给你买】


    林安阳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贺斯丞：【别客气】


    林安阳正要挑。


    贺斯丞又发来：【挑完你的，你再帮我挑一块比你那更贵的表，还有包，我一起付款】


    林安阳蹙眉：【什么意思？】


    贺斯丞：【你忘了？过几天就是我跟南意的结婚纪念日，我想买些礼物哄哄她。】


    林安阳心底的火蹭地冒上来：【你吃错药了，她回国后，都不管你跟昊昊，你还要哄她？】


    【你别管，那是我跟她的事，你只管挑，告诉我多少钱，我转给你】


    之后，林安阳再说什么，贺斯丞都一概不回，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干什么去了。


    林安阳无语到气笑，“阿西八。”她用力揉搓头发，猛地站起来，再把手机砸到沙发上。


    第二天，远航航空。


    乔南意又是第一个到诊室。


    她正吃着早点，姐妹群里，小绵发来消息。


    说她奶奶已经脱离危险，医生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绵：【@乔南意，辛苦宝子了，我很快就回归啦~】


    乔南意：【不急不急，你可以多休息两天。】


    柳涛：【恭喜恭喜。】


    小绵：【@柳涛，谢谢】


    小绵：【@乔南意，对了，新人带得怎么样了？】


    柳涛：【关注表情包】


    乔南意：【小姑娘人聪明，性格也好，我觉得要不了半个月，我就能功成身退啦】


    小绵：【你真棒表情包】


    柳涛：【不愧是你表情包】


    乔南意得意的笑，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问你们一个问题。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在遇到危险或者事态紧急的情况下，可以突然变得很厉害。譬如，突然会过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