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母亲

作品:《王妃撩完就跑怎么办

    回门这天天气很好。


    刚刚下过的大雨冲去了夏日以来的沉闷,微风接连拂过冷却了人们燥热的神经,于是连虫鸟鸣唱听着都变得格外悦耳。


    昨日未见的丁香也终于露面,却也没向李景宁解释个中缘由,看她的眼神倒是越发惶恐不安了。


    难道说,自己看起来比萧晏安还要可怕吗?


    李景宁百思不解地挠挠脸颊,望着满座宾客里同样小心翼翼偷瞄自己的宋曦月,顿感烦闷地摇头叹息。


    “妹妹可还有哪儿不舒服,怎么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李景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吓了一跳,扭头才发现说话的是原主的姐姐——李婉如。


    自己与她接触的时间不长,此时看她温温柔柔一张笑脸却也忍不住感叹人如其名。


    李景宁不禁软下嗓音,笑道:“我没事,只是起得太早了。”


    “要是撑不下去便告诉我,我叫人带你去房间休息。”李婉如言语间依然透露着担心,李景宁见她如此坚持,虽不觉得难受也还是点头应下。


    可或许是与半生不熟的人寒暄久了,李景宁逐渐感到睡意昏沉。即使用力揉搓眼皮,她也能瞧见满屋推杯换盏的宾客背后罩着一层光晕。


    终于,其中一位客人带着那身柔光走到了她跟前。李景宁急着起身敬酒,不及站定便身形一歪偏倒过去。


    还是萧晏安眼疾手快从背后托住了她,眼底一道惊讶闪过,转瞬变为了打趣。


    “王妃居然如此不胜酒力?”


    “我没醉。”李景宁想推开他,手臂却忽然使不上力气,软绵绵地抵在萧晏安的肩膀上无甚威胁。


    萧晏安由此便知晓了她的难处,继续道:“没醉,你靠着本王做什么?”


    “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李景宁可不想在他面前生事,脑筋一转回过头来向李婉如求助。


    “好,我现在就让人扶你回房。”


    李婉如说着话便上前来接过李景宁的半边胳膊,萧晏安却没有立刻放人,而是抬抬手召来凌霄,吩咐道:“你跟着她们过去,好好照顾王妃。”


    说是照顾,其实也就是监视而已吧。


    今早,李景宁可算看惯了他居高临下皮笑肉不笑地对着众人客套的那幅表情,似乎是对府上出现的一切存着天然的戒心。


    不巧,自己也是其中一位罢了。


    李景宁无端忧愁起前途未卜的将来,脑子被雨后的太阳晒得越发瘫软,几乎是被人架着飘到了后院。


    院内清风送爽,吹得各色花朵如雨后春笋般竞相绽放,直叫人眼花缭乱。


    但李景宁还是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万花丛中的宋曦月。


    她的脸颊通红,双眼水汽森森,整个人几乎还是前几日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的模样,使她打招呼时的语调都变得格外凄然。


    “李景宁,好久不见。”


    “不久,刚刚在正厅才见过。”李景宁强撑精神回答,宋曦月眸色一动流出几分嫌弃,装作关心地继续问道:“我看你病得不轻呢,怎么不在自己府上好好休息?”


    “我正要去,是你挡着我的路了。”


    此话一出,守在李景宁身后的丫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曦月眼看挂不住脸面,嘴角直抽搐才总算维持好那幅我见犹怜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越发惹人遐想。


    “景宁,你从前可从来不会跟我这样说话。”


    “那我应该怎么跟你说话?”李景宁是真不知道她二人往常如何相处,别人听来却难免觉得阴阳怪气。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没关系的,景宁。”宋曦月倒是沉得住气,染着一张笑脸缓步走到李景宁跟前低声下气道,“就算你对我这般冷淡,我还是会帮你完成心愿的。”


    “什么心愿?”


    她想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宋曦月也能帮她吗?


    李景宁知道这是异想天开,正揣摩着宋曦月何出此言,无端钻出来几名丫鬟二话不说朝这边扑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李景宁看着众人稍显狼狈地东闪西逃,不禁问道。


    “帮你逃婚。”宋曦月笑笑,眼神里几多亲近,可李景宁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她下意识地扭头去找凌霄,无奈身后已是一团混战。本就头晕脑胀的李景宁更是看得头晕目眩,还来不及看清凌霄的脸就不省人事了。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自己已经身处一间昏暗的柴房之中。


    残破窗户后透出来的光黄澄澄的,将整扇窗框都拖拽得变了形。长长的影子落在错落的满室杂物之间,激起一片浮尘。


    李景宁的神思尚不算清明,她尝试着动了动胳膊也依旧有如千斤重担。


    “凌霄?”


    李景宁继续试着出声寻求他人帮助,可周遭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半点儿回应。


    还没醒,还是说……人已经被宋曦月带走了?


    她顾不得多想,撑起精神跌跌撞撞地走到房门边。随后使劲一推,房门外将传来一串金属声响,已然是落了锁。


    这下,可有些麻烦了。


    李景宁靠在门板上,恹恹地仰头望着灰扑扑的天花板,睡意连同夕照般迟缓地落在她身侧,仿佛一块琥珀包裹住她与世隔绝。


    “咕噜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李景宁的体力越发不支,肚子也开始抗议。屋外安静地没有丝毫行人至此的征兆,满室干柴连个能劈开大门的斧头都找不到。


    再这么下去,会死的。


    李景宁混沌的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了这个字,过于清晰而刺得她头皮发麻。背井离乡,还死在别人的身体里,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可眼下这幅光景,还有什么法子能救自己。


    李景宁随手在腿上掐了一把,打起精神再仔细察看周遭环境一番,最后落在房间角落里的柴堆上,犹豫着是否要再赌一场。


    殊不知,此时无法立刻做出决定的人,并不只有她。


    萧晏安坐在高堂上敲着手指头思索,听着厅内叽叽喳喳的响动越发觉得吵闹。


    偏偏宋曦月还不肯停下,维持着那幅哭哭啼啼的模样一个劲儿往下说着。


    “景宁哭着求我又以性命相要,我实在没有别的法子。成王殿下,您就当她死了,成人之美有何不可呢?”


    “本王倒是想做这个顺水人情,可是这抗旨的罪名谁能担当得起。”萧晏安终于不耐烦地接过话茬,扭头望向隔壁座位上坐立难安的李明哲,“岳父大人,您说是不是?”


    “殿下说笑了。”李明哲笑得勉强,额头上隐约可见青筋暴起也依旧不肯松口,“小女不过是贪玩,等逛够了自然会回家。”


    “她闲逛一辈子,莫非本王等她一辈子?”


    “太阳落山之前,我定会将人找到双手奉还。”


    “凌霄,你出去好生看着,这太阳落到哪里了。”萧晏安想触李明哲的霉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人送把柄上门自然是赶着笑纳。


    凌霄本因弄丢了王妃正低头在门边跪着,冷不丁被点名自然不敢多话,顾不上腿脚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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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便忙不迭跨出了门槛。


    门外一片斜阳晚照,漫天的红色云彩笼罩在凌霄头顶,几乎随时都会掉落到她额头上。要论最吸引她目光的,还是天幕不远处逐渐升高的袅袅烟尘,张牙舞爪像是龙行长空留下的残影。


    “走水了!后院走水了!”家丁跌跌撞撞地冲到正厅外大声吆喝,引得满座惊惧之声。


    萧晏安却是不以为意,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呵欠,道:“这种小事,难不成还要相爷帮你们去打水?”


    “可……可是……”家丁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摸出来一只发簪,“我们在出事的柴房门外,发现了这个。”


    即使已经被烟火熏掉了一部分光彩,也只需瞧上一眼便能认出来,这是李景宁今早簪出门的那支。


    “凌云。”


    “是。”


    “跟去看看。”萧晏安丢下这句话,大踏步地离开座位走了出去,其他人方才如梦初醒般涌出堂屋争先恐后地奔着烟尘笼罩处去,剩下凌霄有些愣神地看着鱼贯而出的人群。


    “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跟上?”


    “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幅场景,好像很久以前发生过。”


    “你记错了。”凌云面无表情地否认,拽着凌霄的手就往前跑,“再不跟上,等会儿又要受罚了。”


    凌霄只能跟着兄长一路赶到柴房外,那火势已经被控制得七七八八了。


    逼仄的院落里挤满了提着水桶的匆忙人群,丞相还嫌他们啰嗦,卷了袖子亲自下场扑火。李家夫人更是踉跄着就向火场里冲,无奈被自己女儿死命抱在了怀里,于是徒劳无功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乱作一团粥的院子里,没有发现王爷。


    “糟了。”凌云惊呼不好,抢了路过的一桶水浇到身上快步朝柴房走去。


    没走几步,竟然看见李景宁拖着人事不省的萧晏安出现在门边。


    李景宁蓬头垢面,只有看向凌云的一双眼睛格外清明:“再不过来搭把手,你们的王爷就要没命了。”


    凌云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前将人扶到空地上躺好。


    李景宁顿时如释重负,不管不顾地埋首于身旁的木桶里大口大口的喝水。


    “宁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苏秀云眼巴巴地凑上前来表示关心,李景宁被人的体温一烫惊得浑身停滞,抬头看向自己母亲的眼神也显出些许陌生。


    对方一连又唤了好几声,她才后知后觉地回答道:“我还好,先去找凌霄吧。”


    “凌霄……她就在那儿。”苏秀云疑惑地指了指不远处,后者顺势回头便能瞧见凌霄正围在人群外层,踮着脚尖察看萧晏安的伤势。


    兴许是发现有人偷看,凌霄仓促回过头瞥一眼,正好与李景宁的眼神撞上。


    “都没事了,真好。”李景宁笑着感叹道,苏秀云听了却很是不满:“哪里好了,你看看你的肩膀,怎么还在流血?”


    “这个啊。”李景宁慢条斯理地解着污染过后的纱布,宽慰她道,“不过是旧伤复发,死不了的。”


    “这说的是什么浑话,还不赶紧跟我回房去包扎一下。”


    苏秀云扶着李景宁慢慢起身,头也不回地吩咐李婉如道:“你去隔壁请莫大夫来,让她给你妹妹好好看看。”


    说完,便小心地扶着李景宁离开了,甚至没能关照到院里还躺着一位伤患。


    李景宁端详着苏秀云不知为何过于严肃的脸,皮肤贴近处的体温在此时似乎也不那么灼人了。


    说到底,哪里会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