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谁会成为搅动死水的鱼

作品:《王妃撩完就跑怎么办

    红萤的头七刚过,她的遗体便被烧成了灰。


    李景宁将她的骨灰葬在了城东最高的山上,埋伏在挺拔葱郁的林荫间俯瞰整座城镇。


    湛蓝的天空下旌旗飘飘,芸芸众生东奔西走描绘出一幅喧嚣尘世。


    这样生气勃勃的景色中,可有一处属于她们呢?


    李景宁暗自感叹,不停往墓前奉上五颜六色的花,又在坟头放下那只风筝,似乎能将满心的愁绪也留在这里。


    “回去了。”李景宁招呼着等在一旁的凌霄,冷不丁地问到,“萧晏安在哪儿,我想见他。”


    凌霄一时愣神,随即很快回过味来,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这还是李景宁第一次到萧晏安的住处。


    霁风朗月的庭院内由青石板搭成几条大道,两旁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已然遮天蔽日,一汪流水蜿蜒而过,环绕住一座袖珍的八角亭,午后暖阳蒸出的水汽熏人身上湿漉漉的。


    萧晏安悠闲地靠着亭下栏杆,闭眼听人禀告有客来访。


    亭角的纱帐随风微动,影影绰绰之间能够看见萧晏安蓦然回头,不紧不慢地冲李景宁招了招手。


    “贵客到访,有何事与我相商?”


    李景宁也不与他客套,行完礼便直截了当问道:“你之前说能帮我对付宋曦月,现在还算数吗?”


    “只要你想好了,我都可以。”萧晏安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好奇这人为何改了主意,“因为红萤?”


    “除了红萤,我还得保护其他身边人。”


    萧晏安点点头,话里话外却并不赞同:“唯一的问题在于,我现在不信任你了。”


    “为什么?”


    “涉及自身安危都不愿追究事情真相,反而为旁人起了报复心。这件事对我而言没有说服力,我宁愿相信整件事是你自导自演。”


    李景宁实在觉得荒谬,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哼:“你觉得我拿人命来演这场戏,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呢。”萧晏安避而不谈,噙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她。


    院外不时传来蝉鸣,亭内安静得只有风吹动帘帐的簌簌声响。


    李景宁自知有求于人,无奈按下满腔怒气挤出一张笑脸,主动询问他:“王爷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写封信。”


    “什么信?”


    “明晚城南约一里地外有我亲兵安营扎寨,你把这个消息传回宰相府就行了。”


    说得简单。


    要是明晚宰相府真出了什么岔子,自己这条命怕也到头了。


    李景宁在脑海中预演着各种可能,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萧晏安倒是不甚在意,转头逗弄起池塘里游得正欢的几尾鱼,叮嘱她道:“别拖太久,傍晚之前送出去。”


    这便是默认自己会答应了?


    李景宁眉眼一跳,硬生生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不情不愿地跺着步子走了。


    没走出多远,纱帘后便响起某人的笑声。


    站在萧晏安身侧的凌云却是满面愁容,稍作犹豫,还是表达出自己的担忧:“相爷若是直接禀告陛下怎么办?”


    “他才不会把没证据的事情到处张扬。”萧晏安望着水里争先恐后跳跃的鱼儿,漫不经心地反问道,“再说消息是谁递出去的,他能在父皇面前撇清关系吗?”


    “可是……”


    “信写完你检查一下,明晚非到不得已时不用现身。”


    “属下明白。”凌云虽如此应着,神色间仍是疑云未消,“您真的会帮王妃对付宋家小姐吗?”


    “闲来无事,看看这出戏怎么唱也不错。”


    萧晏安将剩下的鱼食全部抛出,散开的鱼群瞬间再度聚拢,不停翻滚缠绕激起一圈圈涟漪,搅动得一池水都不得安宁。


    现在,消息一旦丢出去,谁会成为搅乱这潭死水的鱼呢?


    李景宁希望不是自己,可当她坐到书案边,就连手都不听使唤。起笔处因停留过久晕开的墨迹大有攻城略地之势,她烦躁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


    “小姐,您到底要写什么?”丁香数着扔满了脚边的纸团,忍不住发出疑问。


    李景宁用笔尖翻来覆去地蘸墨,板着脸毫无情绪地答道:“催命符。”


    丁香登时吓了一哆嗦,随即安慰自己这是李景宁心情不好的气话,慌慌张张收拾东西躲到门后去了。


    徒留李景宁独自与纸笔较劲,愈发认定自己所言非虚。


    无诏屯兵城外这种事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告诉别人,多半就是萧晏安用来测试李景宁和丞相府牵连多深的假消息。


    李明哲一旦上钩,就坐实了他利用女儿监视王府的罪名。李景宁的下场自然与她父亲一样凄惨,更别提借王府对抗宋曦月了。


    偏偏她还不能不答应,否则萧晏安肯定直接判自己死刑。


    李景宁开始调动所有感官思考如何破局,新的思绪不断浮现又相互纠缠,直至彻底变作一团浆糊。


    思考未过之际,房门响了。


    “谁?”


    李景宁搁下笔向房门望去,那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缝,缝隙间是萧梦蓁一张喜笑颜开的脸。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生病,特意找了机会来看看你。”萧梦蓁表明来意后,脸色也垮了下来,“怎么,不欢迎我?”


    “没有的事。”李景宁忙起身将萧梦蓁请进了屋,一边为她添好茶水,一边与她报了平安。


    “我明明听到消息就跟母后申请出宫了,就说这破地方办个事情麻烦得很,都这样了也没赶上来探病。”


    萧梦蓁懊恼地搓着脸颊抱怨完毕,猛然凑上来仔细观察一番,拍着李景宁的肩膀安慰道:“我看你的脸色还是很差,我给你带了补品你多吃点。”


    李景宁笑着道谢,可笑容实在勉强。


    萧梦蓁察觉不对,偷偷瞟一眼门缝,随后趴到更近处小声问她:“我让汀兰把他们都支走了,你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景宁望着那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一会儿,也鼓足勇气趴到了桌上。两人互相抵着额头,听李景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我就说宋曦月这几天进宫眉飞色舞的,我看她就是欠收拾。”萧梦蓁急得手指不停敲击桌面,越想越气更是腾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她。”


    “别去别去。”李景宁及时抓住她的手,拼命示意她重新坐下,“你才因为她挨了训斥,难不成再让她进宫参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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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


    “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萧梦蓁抑制不住的义愤填膺,手臂被人抓着还能将桌子砸得哐哐响。


    “冷静。”李景宁加重些力气再次控制住她,“我已经找过萧晏安帮忙了。”


    “他,能有这么好心?”萧梦蓁撇撇嘴,对此表示怀疑。


    李景宁无助地闭上了眼睛,心一横将先前胡乱写就的信拿了出来。


    萧梦蓁茫然地来回审视着那封信,听李景宁说完她的疑虑,缓缓开口道:“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这个问题。”


    “怎么说?”


    “你和原主的字不一样。不论相爷有没有这个打算,陌生字迹写来的东西肯定不会太在意的。”


    “真的?”李景宁一脸讶然,混沌脑海因陡然照进的一束光变得清明。


    自己根本不是李景宁。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没能意识到?


    “我也是上次被人批评不好好写字才注意到,毕竟除了这具身体,别的都彻底换了。”


    “梦蓁,谢谢你。”李景宁道过谢,抛下芥蒂抬笔开始写字。


    很快,两人便写完信件,交去了凌云手上。


    “祝我好运。”李景宁双手合十,一路祈祷着回到了琳琅轩。


    但直到很久以后,她也没能知晓这封信的结果,只记得某天清晨萧晏安来找她,沉默地坐在堂上喝了许久的茶。


    “那个……”李景宁忐忑不安地试着开口,总算引得萧晏安放下茶盏抬头看她:“你想要宋曦月落得什么下场呢?”


    李景宁冷不丁被问,看上去有些发懵。


    “人既然抵了赌坊的欠债,她便有完全的处置权,就算当着所有人面打死,也不可能一命偿一命。”


    “我知道。”李景宁这才回过味来,接过萧晏安的话头表示自己没妄想要她偿命。


    “可是,如果她对我动手呢?”


    成王妃的性命,想来该是比别人值钱。


    “她为什么要杀你。”萧晏安笑着摇了摇头,对面人的表情却是格外严肃。


    于是,他也不禁重新认真起来,道:“你打算怎么做?”


    “兔子逼急了才会咬人,想办法激化两个人的矛盾就好了。”李景宁歪了歪脑袋,室外涌入的阳光跟着改变方向晃花了萧晏安的眼睛。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殿下,您得保证时刻站在我这边。等她真的对我动手,您也得帮我料理后事。”


    “殿下……真新鲜。”萧晏安揉揉眉心,品味着李景宁嘴里吐出的陌生称呼,“我现在好像没那么希望你去死了。”


    李景宁疑惑他为何突然旧事重提,警惕地打量回去,便听到萧晏安的继续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得一直听我的话才行。”


    “当然。”李景宁答应得爽快,顷刻间又添上了新的条件,“杀人越货的勾当我可不做。”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杀人这种事还能轮得到你?”


    这话说的,好像那是什么不得了的好差事。


    李景宁撇撇嘴,望着萧晏安一张理直气壮的脸,略作思考后彻底点了头。


    “那好,今晚你就先跟我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