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不怕她来,只怕她不来
作品:《王妃撩完就跑怎么办》 李景宁猜了一路,也没能想到萧晏安是要带自己回了赌坊。
时值午夜,街巷内仍然灯火通明,络绎不绝的访客踏过光彩照人的门槛,再瞧不出半点性命凋零的惨状。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这里越是热闹,越让人觉得难熬。
萧晏安也不答话,不由分说塞了一桶东西到李景宁手里。两人并排站在院墙的阴影下,李景宁低头一看,能看见桶里摇晃着的暗红液体。
“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李景宁至此皆是一头雾水,茫然无措地任由萧晏安抓住自己的手,喊着热水来了就轻易挤进人群。
当然,这不可能是什么热水。
李景宁心里有数,可等他将満桶东西泼到赌坊那洁白如新的墙面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殷红的油漆布满了整面墙,末端更是不知疲倦地四处游走。每到一处,就在此反射出火苗跳动的光,恍惚间像是墙砖有了自己的脉搏。
李景宁入迷地盯着那诡异画面,鬼使神差地将自己那桶也砸了上去,为其又添上了新的色彩。
“快跑!”
萧晏安的喊声硬是将李景宁从魂不守舍中拽了出来,她甚至来不及观察周边情况,只听得人群中响起的怒骂因为自己的奋力奔跑而逐渐被甩在身后。
眼前全是浓郁的墨色,搅着晚间温凉的风灌进人的衣袖中,呛得李景宁嗓子发酸。
偏萧晏安正在兴头上,频频招呼她回头去看远处追逐两人的一片火光,像赌坊伸出的触手般快速向外蠕动。
“好看吗?”萧晏安将李景宁安置在停放在街角的车上,骄傲地欣赏着自己掀起的这场风波。
“好看。”
如果不是骂骂咧咧地冲着他们俩来,就更好了。
“坐稳,我们要回家了。”萧晏安跳上驾驶位,不紧不慢地驾车前行。车辙在更深露重的街巷间绕了许久,终于将追逐的人群彻底甩在了后面。
方才使人眼花缭乱的光亮,如今也不过成了苍穹之下的一个点。
李景宁绷紧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转头与萧晏安开始闲聊:“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做这个?”
“心里有气就得发出来,不然会被憋死。”
“可是……这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萧晏安答得理直气壮,更挑衅似的回头反问她,“明晚你还来吗?”
李景宁借夜色恶狠狠瞪他一眼,道:“来,不来的是狗。”
萧晏安神情一滞,随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话说那么狠,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不怕。”李景宁不愿反口。
最差也不过是些口头上的便宜,说说话能宽了萧晏安的心,也是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即便她根本没能理解萧晏安大笑的含义,一直到第二天她趁闹市溜回赌坊查看情况,发现满街都被人涂上了油彩。
天马行空的涂鸦使昨晚两人胡乱泼就的红黯然失色,其间夹杂着无法辨认的潦草字迹,叫人想起往年中学后山上集思广益的表白墙。
“你派人做的?”李景宁匆匆赶回府,第一时间找到萧晏安探听缘由。
萧晏安将手中信件递给凌云,慢条斯理地抬头看她:“青天白日的,我看上去有这么无聊吗?”
“不是你,那会是谁?”
“他们家赌坊开了这么些年,少不了跟人结仇结怨。平时谁都不愿当出头鸟,如今有人捅破了窗户,谁跟上也不稀奇。”
萧晏安做了手势为两人唤来茶水,李景宁目不转睛盯着盏中绿叶上下沉浮,对他此番言论亦是将信将疑。
“你有空怀疑我,不如想想宋曦月若是发现端倪找上门来,你当如何?”
李景宁听他此问并未感到慌张,专注望着萧晏安答道:“我只怕她不来。”
事实上,宋曦月来得比他们预料中还早一些。
那天的天气异常炎热,近乎苍白的阳光蒸得空气中不断往外冒着水汽,叫人周身都黏糊糊的。水车不知疲倦地带动池水浇灌房顶,也无法将恼人的热气全部带走。
李景宁用手指拎起汗湿的衣料,晃动着获取半分清凉。昏昏欲睡之际,丁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
“宋家小姐……”
“到了,那就请进来呗。”
“不是不是。”丁香一双手快摆出残影,大口呼吸多次才稳住心神道,“宫里来人说宋家小姐在皇后娘娘跟前告了您一状,娘娘要您立即进宫答话。”
“告状?”李景宁抬抬沉重的眼皮,想不通宋曦月怎么会将这事儿闹到宫里去。
丁香见她心不在焉,更是急得说话也带了哭腔:“宋家小姐一向得娘娘宠爱,以往但凡她闹事就没有和气收场的,您怎么还事不关己似的?”
“我总得先进宫,看看她到底对我哪里不满意。”李景宁稍作收拾,跟着传信人离开了王府。
等一行人紧赶慢赶回皇后宫中,已是满身汗涔涔。
李景宁却是下意识紧了紧衣领,惊觉困扰自己半日的暑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还不跪下?”
没有任何寒暄,皇后满脸严肃地坐在高堂上训斥道。
李景宁听话地跪倒在地,眼神余光止不住朝左手边望去。
那里坐着她迄今见过最漂亮的女子。一袭淡绿色的衣裙衬得她肤白胜雪,几近透明的脸颊处隐约一层粉色薄晕,眼中笑意隔着茶盏飘起的轻烟更添几分疏离情韵。
宋曦月站在她身后,两人眉眼间有七分相似,却远不及她楚楚动人。
“看什么看。”宋曦月逮住机会白她一眼,“皇后娘娘还等着问你话呢。”
“母后想问什么?”李景宁讪讪收回目光,直起身子等人讯问。
“三日前子时,你在何处?”
“在康乐街赌坊。”
“所为何事?”
“泼油漆。”
“你一个人?”皇后的语气越来越下沉,带着周遭气温又冷了几度。
李景宁紧了紧衣袖,不明白这问话用意何在。
“你可知你做出此等卑劣之事,本宫就是要了你的性命也不为过。”
泼个油漆,罪名这么大吗?
李景宁想不通哪里的律法会如此严苛,料定其中出了岔子。
可是左思右想也没明白自己还犯了何事,只得再次俯下身子行礼,顺势辩解道:“我自知犯下大错,但这一切却与宋家小姐脱不了干系。”
“你做出此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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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三不四的勾当,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母后明鉴。”李景宁不理会宋曦月的嘲讽,提高了声量继续往下说,“我前些日子在街上见有人卖身葬父,一时心软便出手相救。
“谁知那人与宋家赌坊有些渊源,宋小姐不肯罢休一再纠缠,未经允许用非常手段将人掳走,以致那人年纪轻轻便骤然殒命。
“我去赌坊,确实为发泄不满。”
李景宁讲完这番话,才直起身子冷冷看向宋曦月:“若不是念在宋小姐与我的情分,定要请母后彻查此事,还那小姑娘一个公道。”
“这……”
“皇后娘娘,您别听她胡说。”宋曦月丝毫不顾忌打断皇后的话,言语间却仿佛有些撒娇的意味,“那人欠了赌坊的账,我找她不过是为了收回那笔钱。”
“钱,我早就还给你了。”
“那就是你还钱的时候期限已经过了。”
“既然期限已过,赌坊又凭什么收我的银子,还给了我这份契书?”
“我怎么知道。”宋曦月找理由的速度跟不上话头转变,索性两手一摊蛮横地指责别人,“她可是跳楼自杀,你非要赖在我身上是什么居心?”
“是不是赖,查过了自然知晓。”
此话一出,宋曦月倒是偃旗息鼓不肯当场应下了。
李景宁原想乘胜追击,安静坐在一旁的绿衣女子突然开口,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必要叨扰皇后娘娘,成王妃是把话扯远了。”
“长公主说得有理。”皇后听完整场争吵仍未发表意见,捡着气口却是再次针对李景宁发问,“你是和谁一起去的赌坊?”
旧话重提,李景宁总算隐约意识到这场谈话的主旨,却也不肯直言不讳。
旁人见了只当她心虚,皇后更是愈发痛心疾首,厉声责备她道:“身为女子,应以夫君为尊。你明目张胆深夜与男子同游,既是背弃礼法又兼罔顾人伦,依本宫看就赐你休书一封回李府将养。”
“休妻?”
这感情好。
“以后,你就在府中好好待着,再别出门了。”
这就不太行了,这……算永久拘禁吧。
李景宁的心情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巨变,脸上也是红一块白一块格外难看,看得宋曦月忍不住嗤笑出声。
“我要是你呀,就赶紧供出奸夫好求个恩典,免得自己被关到死。”
“就怕我说了之后,宋小姐又不高兴。”
“你还突然顾起别人的颜面来了。”宋曦月不耐烦地翻出一个白眼,没来得及多嘲讽几句便被李景宁打断了说话。
“萧晏安。”
“什么?”
宋曦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说,跟我去赌坊的人是萧晏安。”李景宁一字一顿地报出姓名,果不其然在座诸位的脸都瞬间沉下了脸。
宋曦月费了点时间调整脸色,语气中照旧带着鄙夷:“病急乱投医也得有个限度,成王殿下怎么可能跟你去那种地方?”
“本王不可能去哪种地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众人听见这话呆滞过后转头,才能望见萧晏安刚刚跨过门槛,走到李景宁身前站定行礼:“母后,您叫儿子来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