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谢清鸢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吃完饭后二人一同前往太医署参与院判考核


    刚到那里，就看见昨日的太监站在门口指挥着小太监把男人的尸体拖出去


    “哼！这人的下场都看见了吧？今后谁敢再犯，这也是你们的来日”


    说罢拂袖离去


    谢清鸢见他这两日如此独断，想来是个位高权重的宦臣


    “他是司礼监提督陆大人的义子陈炎”，阮悟遥悄声说道


    谢清鸢一想这个朝代和明朝有些像哈，竟然还有司礼监？


    “听说这位陆大人是自小和皇帝一起长大的，因此颇得皇帝信任，东厂就是由他管辖的”，说到这，阮悟遥声音里带了几分厌恶


    “宣诸位医师面见院判大人！”


    “草民/民女拜见院判大人”


    院判张大人一脸和善，笑着说道：“起来吧，首先恭贺诸位顺利通过初试，本官的考核也十分简单，每位医师十名患者，十全为上，诊治出九人次之，共计选五人进入殿试”


    “来人，将患众分给众医师”


    眨眼功夫，谢清鸢与阮悟遥的身后就各站了十个人


    “以此日为始，期限三日，在诊治人数下相同的情况下，用时短者为上”


    话音刚落，其他人各自领着自己的患众走了


    谢清鸢看向身后的人，心中竟然生出几分不安


    这时，一个小男孩壮着胆子跑到谢清鸢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你真的可以治愈我们吗？”


    谢清鸢看着他异常白的脸庞，回答：“会的，一定会的”


    谢清鸢简单查看完十个人的状况回了住处，阮悟遥坐在那里像是在等着她


    “怎么了？在等我吗？”，谢清鸢倒了杯茶开口


    阮悟遥一脸严肃：“我劝你暂时不要管这件事，这些人背后的人是你招惹不起的”


    招惹得起如何，惹不起又如何，从她答应江璟进太医署做他的眼线那日起，她就做好了说不准哪天脑袋落地的打算。


    一想起小男孩眼神里的哀求，谢清鸢冷声道：“如果我非要管呢？”


    “我相信你的实力，只是如果你三日后将真相说出来，怕你们都活不过那一天”


    谢清鸢心里犯嘀咕，依眼下来看，阮悟遥对她是没有恶意的，恰恰相反，她好像是在帮她


    只是谢清鸢如今心里明白，阮悟遥真正喜欢的是她像的人，那位神秘的清晏


    “你方才说那些患众的背后有隐情，到底是什么？”


    阮悟遥面色一凛，拉着谢清鸢的手来到患众那里，随意指向一个女子


    “你看，这个女子面色苍白，神色不振”


    “你再看那个孩子，也是这样的症状”


    谢清鸢抬眸望去，果然是这样，这些人似乎都惊人的呈现出相同的症状，这是为何？


    “其实，她们都是中毒”


    一声惊雷，谢清鸢登时看向阮悟遥捂住她的嘴巴


    “嘘！”，说着带阮悟遥回了住所


    二人相坐，寂静无声


    “你为何凭借这些症状，就断定说她们是中毒？”


    阮悟遥久久无言，最后低下头


    “因为我当初也是这样”


    谢清鸢更加疑惑，她不是府尹大人的女儿吗？自小应该千娇百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才对，又怎么会中毒呢？


    “五岁那年，我偷偷溜出府去玩，意外被东厂的人抓进来，为皇帝服用的丹药试毒，那一次有整整五十个孩子，只有我一个跑了出来，爹爹请遍天下名医为我调理身体，才慢慢好了起来”，阮悟遥像是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声音轻轻的


    听到这话，谢清鸢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怜惜


    原来是这样吗？


    阮悟遥抬起头，喟叹一声：“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谢清鸢看着她自我安慰的模样，心中更是心疼，幼年的伤痛真的会那么容易揭过吗？


    “姐姐，悟遥是想告诉你这些人的病可以治，但是千万不能透露真实的病因，不然东厂还有司礼监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谢清鸢心里了然，初试是在选家世，院判考核是在测试忠诚服从


    他们想要的不是心怀天下，悬壶济世的医师，想要的是一把听话刀与没有意识的棋子


    “他们背地里做这种欺君的事情，皇帝难道不知道吗？”，谢清鸢问道


    阮悟遥看着她冷笑一声：“或许是不知道吧”


    有了阮悟遥的助力，以及古代丹药中毒大多是汞中毒，以及朱砂中毒，谢清鸢很快就对症下药制出了解药


    谢清鸢悄悄将这些解药分发下去，并嘱咐当初的小男孩：“以后若再有人喂你吃药，都不要吃，藏在嘴里然后扔掉！知道了吗？”


    小男孩似懂未懂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姐姐”


    傍晚，谢清鸢在想编什么由头糊弄过去院判


    “姐姐放心，只要不说中毒二字，就一定可以通过考核”，阮悟遥在一旁漫不经心说道


    谢清鸢沉沉地看向她，她总觉得阮悟遥身上也有些很多的秘密，绝对不是表面这般纯真稚嫩


    但又转念一想，这么多天以来都是阮悟遥在帮衬她，绝对不会伤害她，又何必去在乎那么多呢？


    第三日，谢清鸢去找院判申请作答完毕，没过多久其他人也纷纷来到太医署


    “三日之期未到，诸位已经作答完毕，看来我大景朝果真是人才济济”，院判照样是和蔼的模样夸赞道


    “既然如此，就请考生作答吧”


    第一位医师十拿九稳地开口，“草民拜见大人，依我所见，此五人脉象虚弱，似有似无，且面色苍白，精神萎靡，应是中毒之状”


    听到这话，院判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哦～，不知是中何毒啊？”


    “草民看像是食物中毒”，男子似乎对自己的答案十分肯定，字字铿锵有力


    旁边的人见说是中毒得到了院判大人的青睐，纷纷跟着改变说法


    听到底下人如出一辙的回答，院判眯着眼，伸手一指谢清鸢：“你觉得是何原因啊？”


    谢清鸢出列，抬头：“依民女所见，这些患众并没有中毒”


    此话一出，全场除了阮悟遥外，全部哗然


    如今


    院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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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眼睛，看着谢清鸢：“别人皆说是中毒，你为何否认？”


    “民女与阮大夫一同诊治的病人，是她一眼看出患众是得了血疾，民女已经将汤药发放给民众，由于血疾和中毒症状极为相似，这位大夫诊断错误也是情理之中”


    一旁的其他人听见这话，看谢清鸢二人和异类一般，出言攻击道：“说好的考试，哪有互相商议的！你们这是作弊！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作数！”


    阮悟遥见有人捣乱，出言维护：“院判大人也从未说过不允许合作！况且身为医者最重要的就是利用一切机会救治百姓！以人命为先”


    “那也不能作数，院判大人一定要公平裁断！”，其他人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院判无视底下人的行为，站起身拍了拍手，“说的不错”，他来到谢清鸢身边，“本次考核病人所患的确是血疾而并非中毒”


    “大人！您—”，底下人刚想说话


    院判来到那几人身边，一改常态：“你们可知，为何这人一口咬定是中毒？那是因为本官暗地里让他知道了‘答案’，至于你们，一群只知道人与亦云的大夫，如何能够担当重任？”


    “大人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那些人自认为自己医术高明，原本就只草草看了眼病患了事，见方才那人如此肯定，就跟风说是“中毒”，万一呢？不幸的是，可他们赌错了


    院判挥了挥手，任由太监将他们拖走


    谢清鸢向身后看去，原本几百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不到十人


    二人刚回到住所准备明日的殿试，一位小太监就进来禀报：“谢姑娘，陈公公有请，随奴才来吧”


    陈公公？今天悟遥说的提督太监的义子陈炎？


    谢清鸢跟着小太监来到一处极为隐蔽的林子里


    “就是这了，陈公公在里面等您”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谢清鸢壮着胆子向前走去，走了几分钟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个人影


    “奴才陈炎参见谢姑娘，今日劳烦姑娘跑一趟了”，那人说话却并未转身看向她


    “陈公公说的哪里话，清鸢不敢当”


    “姑娘当得，昨日王爷已经和奴才通过信儿了，谢姑娘在宫里有任何事情尽管吩咐奴才就是”


    “那就多谢公公照顾了”，谢清鸢嘴角微抿说道


    陈炎没有回答，却转过身走向谢清鸢


    “你我都是为王爷办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话，谢清鸢却从中感觉到几分威胁的意味


    下一秒，陈炎突然伸手掐住谢清鸢的脖颈，冷声开口：“姑娘也应该知道，对于一枚棋子而言最重要的是听话，倘若日后—”


    话没说完，却将手从谢清鸢的脖颈上松开


    “罢了，咱家何须与你拉扯，在宫里，我踩死你比弄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谢清鸢面上不显，可心里将陈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借着月色回到住所，谢清鸢再次拿出了那枚玉佩，又掏出了玉扳指，端详了许久


    摄政王手眼通天，眼线遍布各地，那在这场争斗之中，他又到底是扮演的什么角色呢？忠臣贤臣还是…篡臣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