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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再造卧底

    出乎意料的是,即便手上动作很大,摩闪的声音却堪称稳定而平静……只是声音大了点。江户川柯南的视线有点儿担忧地扫了过去:他在想的还是摩闪手上的那道伤口,不知道能不能顶住这样大的动作。当然,百利甜对此一无所知。被人大力从地上一把拉起,他终于感到不妙,头往领子里缩了缩。


    摩闪毫不客气。他保持着这个(很累的)姿势,不紧不慢,有理有据地反驳:“谁说你没用了,嗯?虽然96号跟你契约的时候不诚实,但它至少没骗你:它是靠吸收情绪为生的,懂吗?”


    百利甜拼命地踢蹬他:“那又如何?”


    “96号正急着讨它的新观众高兴呢;而你,就是它的血包。”摩闪松开手,“新观众们弃你而去了。现在她们摇身一变,变成了正义使者,打着‘尊重原著’,‘尊重角色’的名头,准备好好修理你。所以你最好现在搞清楚,不是所有人都和诸伏景光一样乐意惯着你,你那是什么表情?很意外?”


    摩闪靠近百利甜的脸,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压低了声音,摩闪宛若耳语地说:“……所以不要对我抱有什么期待。我看得出来……你以为我喜欢你。可怜你。保护你。不是的。只是你现在死掉,96号就会变得非常难打;但难打,也不是不能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项,要么,跟着我走;或者,我叫姬野回来,然后你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


    反抗的动作变弱了。百利甜拽着领子,不服气地瞪着摩闪,但是不敢再动弹。摩闪看得出来,百利甜是发现自己招架不住,就开始用拖字诀。很多人没有别的本事,就会弄点不痛不痒的小动作,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意思。他从前碰到的太多了。这种人要是做不到一下子吓倒,事情办起来就总是不顺利。他打定了主意,活动了手腕,直直拽起百利甜往外走,不顾他的反抗,听着背后传来的骂声夹着颤抖,然后愈演愈烈,变成求饶,他依然不松手。


    直到江户川柯南出言:“——可以了!没必要!”


    百利甜发现事情有了转机,慌乱不知所措,但下意识地抓住机会,趁着摩闪手上劲一松,拼了命的挣脱开。


    摩闪没看他,和江户川柯南眼神交流一番。


    ——完美的配合。


    ——这样就可以了吗?


    ——或者你想上强度?


    ——不不不,我是觉得会不会有点用力过猛,把高中生真的当成年人整……


    ——那就刚好。你不把他当人,他就不做人;你不把他当成年人,他就永远不会对自己负责任。


    全过程里,没有人离开房间。但就好像无形的空气扭曲,自然而然划分界限;摩闪和百利甜背对背站着,再转过来的时候,不需要一个明确的表示——这是摩闪能做出来的,关爱年轻人的最大努力。百利甜也沉默地撑着桌子站起来,神情好像饭桌上眼泪拌饭的小孩。摩闪和江户川柯南一动,他也跟着动;跟在他背后,距离一米。没离开百八十步,摩闪忽然停下了。百利甜不明所以,跟着站定,然后惊叫出声:


    “你干嘛?!”他奋力挣扎,摩闪压着嗓音:“声音小点。”单膝跪下,“你怎么还穿着高跟鞋?你崴脚我不会背你,爬也得翻铁丝网,你明白吗?”


    “你怪我干什么!”百利甜仍然反抗,“我约的立绘就长这样你管我呢!”他反抗无果。最后不得不穿着袜子接着跑。事实证明,摩闪的判断依旧正确;没过一会儿,整栋楼警铃大作,混合着风声;不知道从哪儿远道而来的气流穿堂过户,外头下雨了。浓重的阴云在头顶盘旋,笼罩整片平原。雨倾泻而下,被水泥覆盖的地面成为漫无边际的池塘。屡次把脚淹没在水里,又拔出来,再踩下去;跋涉。


    百利甜不是没有抱怨过。但摩闪说,丰川祥子都没你这么娇气。成功令他耻辱地闭嘴了。


    三十分钟之后,百利甜张着嘴,水滴沿着头发滑到上眼睑流进眼睛里,他听到身上肥皂泡沫轻微的破裂声。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从摩闪的屋子里的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能从窗户看见远处压低的地平线和乌云的夹缝里射出橘红色的寒光。电水壶响了。他抬头看向厨房,火红的晚霞里,水蒸气升起来。客厅里摩闪和江户川柯南对坐着,讨论一桩无济于事的死亡。


    他们的不安再一次得到证实。宫野志保几日不曾归来,宛若电台预报中延迟的雨。一日后不幸的消息被印证,宫野志保前去治疗神野希瓦身上自打母亲那时候起就遗传的心脏病了。“她不是学药学的吗?”得到消息后困惑的江户川柯南自言自语,但他心中早有答案了。并且惋惜:如果灰原没有急着变回去……如果我提醒了她……


    摩闪轻轻拢住他的手:“不用计较这一两日。我保证最后所有人都会变回来。”


    他的话令人心下一安。江户川柯南大为感动,于是也积极回应摩闪:“如果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这话当然不是酒桌上的客套,但出口的时候,江户川柯南是没有想到得到了这样一个回答的。摩闪低下头,再来脸上就剩下苦笑。他说:


    “那我可以拜托你不要怨恨神野希瓦吗?”


    这不怪她。


    最后商量出来,百利甜被丢去工藤宅。原因有很多,先说摩闪这儿:宫野志保的确宛若潮汐被月球蛊惑般奔着神野希瓦去了;但不保证什么时候会回来。而玛丽女士在得以恢复成年人体态后就带着世良真纯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整个楼一下又变得空空荡荡;物是人非,还好摩闪不是念旧的人。另一方面,也许名字里沾工藤和赤井的人都多少有点抗性。经过亲儿子确认,工藤夫妇同样的不受96号影响。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江户川柯南说的很简单:就是有个人需要在家里收留一下,跟爹妈打个招呼。工藤优作表示清楚了,有希子看了看视频通话里百利甜的脸,说自己会回去几次。


    更何况还有原剧情里庇护假死后的赤井秀一的战绩,怎么看,工藤宅都要更安全一点。


    做过十分优秀的女演员,工藤有希子的敏锐程度实在是不低于一些专业人士。她打东京落地,维持着完美的礼仪和适当的打趣陪百利甜吃了顿饭,再见自己儿子的时候,眯着眼睛,拖长了声音说:“我们新来的房客像小姑娘一样可爱呢。”在看见儿子的表情反馈时,有希子的尾音得胜归来地翘了起来。


    由于摩闪的坚持,江户川柯南最后也没对自己亲妈吐露百利甜的过去。这样的三缄其口一反常态;但有希子通情达理,愿做不知。她用百试百灵的方法打交道,竟然同百利甜其乐融融。江户川柯南看了不知作何感想,也曾对摩闪解释:“她对以前那些事都不知道。”摩闪反问:“我就罢了,你还信不过自己老妈识人?”


    他活跃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话语变成似有若无的呢喃。没头没尾:


    这样一来,我就知道怎么对待百利甜了。


    三天以后,有希子就与百利甜混得很熟了。她有时也适当同百利甜聊聊天,说到这几天先生优作的小说又获奖了,百利甜很拘谨地配合着夸赞:“很厉害。”有希子笑笑:“我去买一瓶红酒,今天晚上你得陪我一块儿看颁奖仪式哦。”


    百利甜点点头:“好!”


    砧板上搁着整整齐齐的菜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打开。百利甜围着围裙,看起来真有点儿居家的样子了,像个小孩子。他扬起声音:“回来啦?”工藤有希子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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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坐进沙发里。天黑了,工藤有希子站起来,拉上窗帘。室内昏黑,没有开灯。她打开电视,随意地换台,恰好调到电影频道:画面里的怪形幻化成人,埋伏在主角团里;男主已经绑了所有人,要拿每个人的血液做检测。百利甜不解其意,心想,这就是工藤优作写的剧本吗?于是一边切菜,一边分出一点注意力。当违背常理的惊吓跳出来,血液在培养皿中发出嘶鸣的时候,这场景莫名其妙地令百利甜觉得心虚,切破了手指,发出惊叫。


    工藤有希子听到了,叫他过来,自己帮他包扎。她的手冰冷。百利甜忍住手腕的战栗,一边从额发下打量有希子的神态,他困扰极了:我为什么会颤抖?我在害怕什么?


    他后退了一步,绊在沙发上,重心不稳,摔倒连带着把窗帘带开。他发誓,自己恐惧的危险和孽缘,在那张脸上发生了。逃跑已经晚了。当夜晚笼罩这片空间,当“工藤有希子”的表情透出一种冰冷的锐利,而百利甜在连续的惊疑和恐惧中,温暖的空气离他远去,一切变得真空而凝滞。循着本能,他哆哆嗦嗦地举起那只他刚刚被包扎好的手:“……那是,那是准星?”


    现在,把时间往回推个四五六个小时。


    起先引起摩闪注意的是论坛能量不正常的增长,他感到不妙。直觉一向是准的。他一边往外跑,一边联络工藤有希子:没打通。江户川柯南:在学校,不过听了他的描述就抄起滑板翘课了。摩闪走的时候没忘记扛上一把狙,耳麦里回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好像来自于电影:现在工藤宅里准备对百利甜不利的那个家伙是此中老手,故意阻隔了监听的路径。一番排除下来,除了贝尔摩德不会有别人。


    果然。抵达附近的点位,窗帘已经被拉上了。这道题我们从前不是没做过,窗帘拉上也可以。摩闪去过工藤宅。至于会怎么烧他的CPU,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然而或许上天开恩,又希望他挣扎的再久些,随着重重的一声摔倒,窗帘拉开。摩闪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睛抵在瞄准镜前,一眨不眨。


    因此他听见百利甜天真到愚蠢的指认了自己的准星。


    也就没有错过贝尔摩德听后,脸上那一瞬间的清明和……困惑。她从96号手里夺回了自己高贵,不容他人玷污的个人意志。哪怕只有一瞬,却足以决定死生。


    命运比子弹更加严酷,一道红色的光束宛若对彼此共同的叹息,摩闪毫不迟疑地开枪了。


    当然,贝尔摩德这一次也没有忘记穿防弹衣。也许断了几根肋骨,她稀少的短暂的柔情连同窗户玻璃被旋转的子弹打了个粉碎;在下一秒,变成了美丽凶兽般的警惕与决绝,毫不留恋地弃残局而去。她走的及时,当那道颀长的身影从窗口消失,江户川柯南堪堪赶到。


    “没必要,别追了。”


    与百利甜面面相觑的江户川柯南,在一片安静中,听到客厅的茶几下传来摩闪经过监听器的麦克风电流倒换失真的声音。其惊悚程度不亚于听见树林在说越南话。


    摩闪收起枪,准备去同工藤宅的主人商议赔偿。直到此时,有希子才拎着酒回来。面对此情此景,她错愕,却不呆愣,饶是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样子。她当然是不要赔偿的,两头拉扯半天,等到摩闪终于被放出来,本以为百利甜该睡了,但没有。他坐在沙发上对着红酒发呆。看见摩闪走出来,便没头没尾地窜出一句话:“你安监听器了?”


    摩闪大大方方承认。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作妖的准备,在脑子里盘出四五六句反击,不料听见一声闷闷的道谢。


    摩闪不由得觉得搞笑。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触摸到那个更大的意志的指引——就这,就想要我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