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作品:《夺她

    那黑衣人进了屋便开始四下翻找起东西,他手脚很轻,总是轻拿轻放各等物品,就这么一间房一间房地查看过去。


    许久,纳言无声地摇摇头,一无所获。


    今夜他奉主子的命,跟来茶园查找线索,然而各处屋子都翻过,始终没发现什么,直到他来到一处主屋,里头睡着的是俞桥。


    纳言身手灵矫地进了屋,俞桥大声如雷的打鼾声,阵阵响起,纳言就在他这鼾声里,翻遍了整个屋子,还是没有收获。


    原本要走,俞桥忽骤醒过来,翻身下床就要如厕,纳言身子一闪,悄声躲至一侧帘子后,看俞桥口里砸巴着嘀咕什么,去了屏风后边解裤子。


    也是这个时候,纳言看见了这间月光照进来的屋里,俞桥的枕边放着的一把钥匙。


    俞桥竟随身带着这么一把不起眼的钥匙?


    纳言意识到什么,飞速上前将钥匙顺走,他知道务必赶在天亮前,把这钥匙放回去。


    他一个翻身,从后窗轻巧出了去,回到自个主子屋外,“布谷布谷”地学着鸟叫。


    敏行立时推开门,他最是会三教九流的玩意,拿到这串钥匙,敏行麻利地翻出粘土,复刻出了一模一样的钥匙,才把钥匙还给纳言。


    纳言就这么赶在天亮前,把钥匙重新放回了俞桥的枕边,俞桥还在呼呼大睡。


    天亮了。


    等到天亮后,阿慧来了茶园,老女使将二丫、三丫好一通告状,阿慧也恼得不行,赔着笑脸向老女使道歉,后边自己亲自带着女儿们摘了几日茶叶,再不让姑娘们随意进庄子里头。


    从茶园回来后,六月已至,阿莴也盼来了侯争鸣新的休假。


    今日一大早,她便将十两银子用手绢小心地包好,拎着一桶新鲜的菜,先去村口那等候。


    等着等着,日头渐晒,侯争鸣这才姗姗迟归,阿莴一见着他,眼里再没有它物,小跑着就迎上去,嘴角弯弯笑起来,“争鸣哥哥。”


    侯争鸣面上带笑,“阿莴,等得久了?”


    “不久,就站了一会。”阿莴与侯争鸣并排走着,全然不在意身后远处有辆马车,转动着车轮逐渐靠近他们。


    马车愈加挨得近二人,因侯争鸣与阿莴就走在路中间,原本车夫也可以斥喝一声,江庭雪往外看一眼,拦住了。


    敏行就跟在马车旁,低声问,“郎君,咱们不从旁冲过去?”


    江庭雪淡淡道,“让他们一段路。”


    马车便就不疾不缓地,跟在阿莴二人身后走着。


    侯争鸣听到身后有马车声响起,他将阿莴拉至边侧,想给马车让路,岂料马车并未越过他们,而是依旧慢腾腾走着。


    马车上的主人倒是儒雅,侯争鸣不由想。


    阿莴还在说着话,丝毫没在意身后的马车,只在意着侯争鸣一身灰旧的衣裳新出现几道破口,她有些惊讶地指着破口问,“这是怎么弄的?争鸣哥哥,你跟同窗打架了?”


    “没有。”侯争鸣的注意力又被阿莴吸引过去,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洗衣时用了些力,不小心扯破了。”


    原来如此,侯家也不富裕,侯争鸣的衣裳洗得发白,这次再一洗,衣裳撑不住,破了。


    阿莴看得难受,她低头忙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捧出十两银子,塞给侯争鸣,“争鸣哥哥,这是我近日得了个活赚的钱,你拿去用...”


    侯争鸣大吃一惊,“什么活,阿莴,能叫你赚得这么多钱?”


    阿莴脆亮的嗓音响着,“是新搬来的隔壁主子,想要我帮他祖母缝件衣裳,料子他们还没给过来,但先给了钱。”


    这个钱她一直攒着,没跟家里人说,说了,只怕阿娘要分走一半。


    阿莴说到这,扬起小脸蛋对侯争鸣笑道,“争鸣哥哥,阿娘前阵子去俞知县家里赚了2两银,说给我扯匹布,我让她扯了匹你能穿的色,正好能给你做一身新衣裳。“


    “阿莴...你...”侯争鸣听到这些话,却并没有阿莴那么高兴。


    他眼里有些复杂地看着阿莴,少年郎的自尊心,这一刻只让他觉颜面无光。


    他从前得到阿莴许多照顾,但因着都是些小恩小惠,他拿得倒也心安,今次忽然要拿走阿莴十两银钱,贫穷男儿的心被刺了一下。


    他不大高兴地把钱塞回给阿莴,拒绝道,“这钱你留着,不必总给我,衣裳也买你自个穿的,别为我做...”


    “为什么?争鸣哥哥。”阿莴惊讶地看着侯争鸣,“我的就是你的,现在你那儿更要用钱,我阿娘说,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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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秋闱,路上不知要花多少银钱,你拿去,到时候做盘缠用。”


    阿莴又把钱塞回去,紧接着她将手里拎着的一桶菜也提到侯争鸣面前,眉眼生动,快活地道,


    “还有这一桶菜,我爹给你摘的,他知道你今日回来,一大早去地里摘了,放在我门前,便又去地里忙活。”


    侯争鸣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喉头滚动,看着阿莴道,“伯父,你们,待我都很好。”


    “嗯。”阿莴笑着点头,“我爹娘都很喜欢你,你把菜拿回去,给你爹娘也吃。”


    “好阿莴。”侯争鸣终是不忍拂了阿莴的好意,闷着头,接过了这些。


    二人走进了村口,就往另一侧山道上走去,位置立时空了出来,江家的马车也得以顺利往前。


    江庭雪就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地从阿莴身后路过。


    马车一晃到了江府,周管事就站在门前迎着,待江庭雪弯腰出了马车,周管事一边扶着小主子,一边汇报今日府里大大小小的事。


    江庭雪临进门那刻,却忽然提了一句,“上回说的,给隔壁送块料子,这事办妥了?”


    “哎呀!瞧我,给忘了。”周管事抬手一拍脑袋,“老夫人冬日才过寿,郎君要送这个礼,我想着料子不能太差,晚些时候我再去库房里好好挑挑,马上选一匹出来。”


    江庭雪“嗯”了一声,再没管这事。


    因着侯争鸣今日回村,阿慧与守财都知道这事,两位做长辈的也很高兴,等阿莴回家后,阿慧拉着阿莴又不住问侯争鸣那儿的事,阿莴皆好好答了。


    夜里,忙完一切的阿莴,坐在灯下习字,她桌上又放了一沓纸,这是侯争鸣新攒下来给她的,今日她又多识了几个字,她很高兴,她正专心写着,守财夜里醒来,瞧见阿莴屋里还亮着灯,不高兴地扯着嗓音喊道,


    “四丫,大晚上的,咋还不睡?成日地费家里灯油,等明早天亮了你再习字不成吗?”


    阿莴吓了一跳,急急吹灭了灯,就着一点零星的月光,收起笔墨纸张,爬上床歇下。


    而村子里另一头,侯家里,气氛却比这黑夜还要黑沉,今早侯父又吐了,侯父常年卧床,如今竟连吃食都难以入口,侯争鸣每每回到家中瞧见,心情便低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