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前院，假山花园。


    “这位是程家二姑娘？可见世人的话也并不能全信。”


    程皎皎带着身边的丫鬟们正踏进空地的范围，就听到一道不大不小的嗓音，不带任何遮掩的嘲讽出声，那明晃晃的话让她一时间怔住了，就连手中的纱扇都忘记遮住游廊外照射的太阳。


    这也让谢万疆不仅清晰还全面的看清楚眼前的人儿，一身暗红色的圆领劲服。


    头上编织着可爱娇俏的交心髻，用一个雕花的金镶玉的发梳固定住，并无多余的发簪和装饰，出乎意料的简洁，倒是比她本人对骑射之术多了几分尊重。


    往下看就是一张白洁粉嫩的鹅蛋脸，大概是因为从刚刚的话中反应过来，愤怒染得脸颊白里透红，比涂抹上好的胭脂还要好看。


    就连昨晚那双湿漉漉的杏眼，此刻都是怒睁瞪圆，带着愤怒和震惊，明显是听懂话中的意思，还认出他是昨日的人一样。


    果然。


    她道：“竟然是你！”


    谢万疆看着她怒目瞪圆的“气恼模样”，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带着几分嗤笑：“怎么？难不成你不是早就知道是我，这才跑进弄堂故意……”勾引！


    程皎皎听着他未说完的话，从他那双黑眸里明晃晃的看到后面的两个字，如此的挑衅让她瞬间就怒红了双颊，指着他一个没留神的骂道：“你这个下流……”


    “姑娘！”


    如意虽然不明白一向乖顺的程皎皎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新来的谢夫子发难，但到底不利于她的名声，连忙出声制止。


    程皎皎被她打断了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羞愤的咬紧下唇，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谢万疆那厮，冷道：“走，这骑射之术我不练了，我们这就去禀告母亲。”


    她说着就要走，可谢万疆看着她气鼓鼓的小模样，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当下嘴角勾起一丝嗤笑。


    “是是是，说真的就你二姑娘这习气，还真的不适合学习这骑射之术，不仅小气还斤斤计较。”


    “这和骑射之术的潇洒利落截然相反，早就放弃对你也有好处。”


    程皎皎转身的脚步停顿住，双颊上满满是愤怒涨红的红晕，就连拳头都死死的捏紧，猛地回头怒瞪这个下流的色狼一眼。


    “如此口无遮掩，还妄想为师为夫！实话告诉你吧，你实在不配当本姑娘的夫子！”


    而其他的丫鬟和面面相觑一眼，震惊不敢相信，向来温婉待人、规矩严格的二姑娘，竟然与初次见面的谢夫子如此针锋相对，实在是闻所未闻啊！


    谢万疆却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评价，还笑得肆意飞扬，道：“在下感谢二姑娘的夸奖，本夫子偏要当你的夫子，怎么滴？”


    程皎皎听到此处，气得胸前剧烈的起伏，只能死死的捏着手心压制自己的火气，克制着恢复平静温和。


    想不到世间还有这般不要脸的男人，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所以，她用力的盯着他认真的瞧了一眼，想要将他的五官和容貌记在记忆中，日后遇到这等人就离得远远的。


    倒是没想到，这品德败坏的男人，长得确实好看，剑眉星眸、玉树临风，但与他那性子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程皎皎想通后，便深吸一口气，这才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静，道：“我也觉得谢夫子说得对，我这性子古怪，确实不适合学习这骑射之术，那就不劳烦夫子教导了。”


    她说着就对身边的如意，道：“你去账房提前支出夫子一个月的月例送来，既然我不学这骑射之术了，那就早日让夫子离开程府，以免耽误了夫子另谋高就。”


    程皎皎将如意惊愕的脸孔收在眼里，扭头对谢万疆温雅地微微一笑，道：“还劳烦夫子今日就出府，此事我会跟母亲禀告，保证不会让夫子的名誉受损。”


    谢万疆的眉头微微挑起，有点意外她的话，倒是颇有兴趣多看她一眼。


    先斩后奏，这是摆明是想要将他从程府赶出去？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冷意的嗤笑，在没看到她之前，他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好过了，如今被她这般当面奚落了，还妄想让他放过她？


    不好意思，那根本不可能！


    谢万疆冷峻的脸上带着一抹痞气中透着贵气的嗤笑，一个弯腰就凑到程皎皎的耳边，以其他人无法听到的嗓音，道：“怎么？二姑娘这是害怕了？想要偷偷将我从程府赶出去？”


    他说着就对因为他靠近而怔住的程皎皎，满是可惜道：“那二姑娘真的对不住了，在下偏要留在程府教你骑射之术，不把你练成骑射之术的大师，我就不离开！”


    “你！”


    程皎皎被他狂妄的话给震慑住，一个惊悚的后退一步，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男人，只觉得这个男人是有病吧！


    反应过来。


    她的脸颊刷得怒红了，但被如意盯着，只能深吸一口气，压制内心的愤怒和失控，一字一句道：“这可容不得你要不要，想不想！”


    程皎皎说完就要离开，却在霎那间感觉脖颈上传来一阵酥麻，接着就发现自己动不了，抬起的脚步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她张张嘴，“怎么回事……”


    忽然傻眼住，她竟然说不出话了！！！


    “你们下去吧，我和二姑娘还有要事要说，除非你们想要到大夫人的房里去？”


    谢万疆扬声的音量直接覆盖了程皎皎发出细小的声音，再加上他一个跨步就当着程皎皎的面前，面色冷峻中带着几分压迫的望着她们，让几个胆小的丫鬟暗暗的后退了几步。


    吉祥到底是大丫鬟，想要寻求程皎皎的意思，发现她被谢万疆挡住，压根就看到她的人，就连声音也听不见。


    吉祥又巴不得如意失宠，故意拉住她，道：“如意，我看夫子说得也不无道理，要不我们先看看？”


    “姑娘？姑娘你真的……”


    如意一把扯回手臂，紧张的想要去看程皎皎，却听到。


    “嗯？”


    谢万疆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黑眸犀利的盯着眼前这个擅自说话的丫鬟，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道：


    “你是在怀疑我吗？那这程府我就不必待了。就由你们向程夫人和程大人禀告，因为你们这两个丫鬟的质疑，我不想干了！”


    如意的面色一阵苍白，吉祥巴不得她出丑，但眼前又担心自己扯上关系。


    便连忙拉住了她的手袖拽住她，对谢万疆屈身行礼，道：“夫子莫要生气，奴婢这就去责罚她的口无遮拦。”


    她说就强行拉扯着如意，要退回了两米之外的游廊上


    如意不放心的抽回了手，跑到谢万疆的跟前，对他身后的程皎皎，喊道：“姑娘，奴婢就在游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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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如果姑娘有要事可叫奴婢。”


    她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谢万疆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程皎皎倒是有个忠心的丫鬟。


    ——


    接着。


    谢万疆这才扭头去看身后程皎皎，发现她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接着又愤怒不已，明显是发现是他在搞鬼了。


    他咧嘴一个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刚刚你不是还很得意吗？”


    程皎皎被气到不行，用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仿佛在骂他：下流！流氓！王八蛋！


    谢万疆笑得更加的肆意了，还伸手将人从原地揽起来，直接半抱半拥的将人带到空地上的中间位置，更是让四周的下人全部屏退了。


    这下子说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了，其他人最多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在互动，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如意看着谢万疆拥着程皎皎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不好，便对其他的下等丫鬟说道：“你们退下，这里有我和吉祥看着。”


    等他们离开，她又对惊愕的望着空地的吉祥，快速说道：“你速速去大夫人的院子禀告一声，请夫人过来这边观看姑娘的学习过程。”


    若这谢夫子有其他心思，一定逃不了大夫人的眼睛的。


    吉祥巴不得逃跑，脱开关系，便连连点头：“好，那如意你先看着姑娘，我去去就来。”


    如意目送她离开后，担忧地望着已经和谢万疆“互动”的两人，心里暗暗着急不已。


    ——


    “王八蛋！你有本事就放开我的定身咒！”


    程皎皎的哑穴刚刚点开，她就对跟前的谢万疆止不住的破口大骂，若不是身上的定身穴还没解，她指不定就往那张欠扁的脸上甩上一巴掌。


    谢万疆听到她的咒骂一点都不奇怪，还挑衅的挑眉，“二姑娘你有本事就自己解开呗，解不开就好好的待着。”


    “你……你你你！”


    程皎皎正要继续骂人，甚至想要大声呼喊自己的丫鬟时，就看到谢万疆搬来一个花盆，二话不说就将其中栽种的初桃花枝给拔出来，还从不知何处掏出一只拇指粗的檀香插在上面。


    程皎皎看得莫名一阵心慌，惊恐的问道：“你要干嘛！”


    谢万疆却对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再次掏出了火匣子将檀香点上，着迷的深吸了一口，道：“不愧是法门寺的檀香，这味道让人昏昏欲睡。”


    他说着就再一次对她一个怪笑，忽然将她抱起来。


    “啊！！！”


    “如意！！吉祥！救救我！”


    程皎皎被吓得不轻，惊恐的放声大喊，可还没说出口就人直接捂住了嘴巴。


    谢万疆站在她的身后，用压迫的声音阴恻恻的说道：“你最好不要再叫了，除非你想要被我再一次点了哑穴。”


    “你……”


    那语气中的不耐烦，顺利的让程皎皎息声了，惊恐不安的被他抱起来放在檀香的前方，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掰开了双腿站在檀香的上面。


    直到他身上那股说不出来的气息从身边离开，程皎皎这才明白这个家伙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事！


    她硬挺着身子，双眸含着被气哭的泪水，怒道：“谢万疆，你竟敢强迫我做这种事情，你简直就是人畜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