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着开心,本公子只是想给你一次机会,看看你会做出什么而已。”


    程皎皎听着谢万疆口是心非的话,视线扫过他发红的耳尖,只当看不到他的纯情。


    脸上挂着甜蜜羞涩的笑容,主动将自己的右手安心的放在他的左手掌心中,两种相反的肤色形成了对比,特别是在麦黄色的皮肤衬托下,她白皙的皮肤愈加的白里透红。


    谢万疆侧过头不去看,但手心忍不住捏紧,就连余光都多次扫过女子的侧脸。


    内心的湖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倒是不知道原来与女子之间这般的相处,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程皎皎望着逐渐在眼前的程府后巷墙,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却露出一抹羞红的娇红,轻声说道:“谢夫子,我们已经到了。”


    “哦,好!”


    谢万疆快速的松开那张握了一路的小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有点发烫,这可是第一次握住喜爱的那把长剑的剑柄时都没有的感觉。


    他连忙将手藏在身后去,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说道:“那再见。”


    程皎皎目送着他几个快步就要从墙角离开的模样,连忙出声叫道:“谢夫子,我一个人爬不上去啊……”


    谢万疆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在她的跟前单膝蹲下,说道:“你踩我的腿上去。”


    程皎皎看了一眼他结实的大腿,又看了一眼比她高出不多的墙头,最后还是对他感激的说道:“辛苦你了。”


    她说着就毫不犹豫的踩到了他的大腿上,快速攀上那墙头爬上去,就看到如意正坐在墙角之下。


    “如意~”


    她小声的叫唤,如意立马惊醒地睁开眼睛,看到她后双眼满是惊喜,快速上前将她接住。


    而谢万疆看着自己向来干净的裤子上多了一个小小发白的小脚印,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大手对着那脚印对比了一下,发现这脚印竟然还没有自己半个巴掌大。


    脑袋里莫名的想到了她那蓝色绣着花纹的云头履,巧小精致地可爱。


    “主子?”


    虓在他的身边落下,怪异地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谢万疆,狐疑地看了一眼地上,又看了一眼那什么都没有墙面,不理解他在发呆什么。


    “主子?”


    他见人没有回应,这才再一次出声,这次谢万疆回过神来了,面色一闪而过的紧张,接着就是一本正经的冷峻。


    他道:“怎么?这程府可有出什么事情?”


    虓见他已经从地上站起来,这才恭敬的欠身说道:“在放火后,程府的大姑娘程清嫣去找过宋瑾之,两人约见的地方在弄堂屋前的小花园中。”


    “至于交谈的是什么内容,属下刚刚靠近就发现这两人过于警惕,根本就没有机会偷听。”


    谢万疆将单手负在身后,脸上已经没有失态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透着一丝思忖。


    “你不是说宋瑾之喜爱的人是程皎皎?那他还会夜会程清嫣?”


    虽说二人已经有婚约,但透过宋瑾之表现出来的情况,他似乎并不是喜爱程清嫣才答应这婚约的。


    想着,谢万疆的眼眸变得冷起来,嘴角勾着一抹轻蔑的冷笑:“说到底还是放不下对权利的欲望。”


    ——


    程府,弄堂屋小花园。


    桃花纷纷落下,漫天的白色粉色花瓣交集在一起,仿佛一场迟来的花瓣雨,散落在地上、肩膀、甚至发髻上。


    程清嫣一袭月牙白绣风铃花纹的圆领大襟对穿褙子,内套着淡黄色的窄袖衫子,挽着同款淡黄色的帔子,站在桃花树下宛如一名下凡的神女。


    可她的面容清冷,眼神冷漠,不见一丝怜悯世间的慈悲之情,“我以为你回到这里会知道此生应当做的事情,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优柔寡断。”


    “若你所做与当时一样,那你何必再靠近姣姣?”


    程清嫣说着就冷眼看向男子逐渐变得苍白的脸孔,眼里染上了讥讽的神色,冷道:“说到底,你就是就是想为了一己私欲,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死她。”


    “不!我没有!”


    宋瑾之绝口想要否认,但脸上的挫败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他颓废的站着嘴里反驳的话,逐渐变成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他捆绑住。


    程清嫣却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而是看向了那枝头开得正好嫩绿的枝丫,淡淡道:“大丈夫应当为他人不能为之事。”


    “既然苍天给了你我机会,我们就应当珍惜,而不是将这一切投放在儿女私情上面。”


    “不!”


    面对她这样子大义的话,宋瑾之上前就抓住了她的双肩,在她惊愕的表情中,透过她那双惊愕的瞳孔看到自己悲痛的面目,绝望道:


    “我并不想回来,我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静寂的夜里十分的刺耳响亮。


    程清嫣拂手将他的双手给推开,双眼里只剩下了冰冷和无情,“你现在倒是个痴情种,可我当初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你根本就护不住她,你所谓的深爱也不过是堪堪一年而已。”


    “她才十六岁,过完一个月也就才十七,就因为你的私欲惨死在你的床榻之上,你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程清嫣说着满眼的讥讽,冷道:“罢了,当初我就是看错了人,若是谢万疆他……止不住比你还有点用处。”


    她说着就撞开他的肩膀要离开,可在这个关键时候,他转头看向了她。


    双眼的悲痛在一瞬间消失,恭敬拱手,“大姑娘说得对,在下实在难堪重任,还请大姑娘另请高明。”


    程清嫣听到这句话,眼神里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望着天上挂着的那轮明月一眼,最后冷漠的走了。


    “宋瑾之,程皎皎的此生,我是不会再交到你的手中。”


    宋瑾之听到此话,拳头紧握了握,最后同样望着天上的明月,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绝无刚刚的悲痛,而是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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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内心的沉稳冷漠。


    那是曾经身为首辅辅佐幼帝才有的运筹帷幄。


    他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明月又知我心?不过是妄想当真而已。”


    权利和心爱的女人,他都想要!


    ——


    芍药苑,西侧寝室。


    “如意,你可知道对方是谁?”


    程皎皎将发髻上的装饰取下,那张明艳的脸上早就没有在谢万疆跟前伪装出来的乖巧和温柔,只有那冷静的平静。


    如意站在她的身后看似在为她解开发髻,实则在她的耳边轻语,“奴婢在姑娘你离开程府后,发现吉祥的房中失火,让底下人的趁机在她的房中翻找。”


    “确实找到那东西。”


    程皎皎侧头就看到如意将一个巧小的深蓝色盒子放在桌上,她涂着豆蔻的指甲轻轻的推开那盖子,就看到里面放着的黄色粉末状的东西。


    其中散发出来幽香与她在房中闻到的香料同样。


    程皎皎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以她一个大丫鬟如何得到合欢楼的东西,这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如意将她的长发散披在她的身后,低声说道:“奴婢听说大夫人身边的徐嬷嬷前日就请假出府过,这东西难保……”


    “不!”


    程皎皎抬手打断了她的猜测,手轻轻的取下眉间的花钿,“若母亲想要害我,那这镇国府的婚事她如何是好?”


    “如今我们府中只有我和姐姐两名嫡女,莫不是她还想要新过继一名嫡女……可府中连庶女都没有……”


    她说着语气停顿了下,双眼落在如意有些细微变动的眼眸上,皱眉问道:“莫不是这其中有我不知晓的隐情?”


    如意比她还要大一岁,在她还未出生就已经在这府中待着,自幼就是为了培养伺候姑娘用的。


    所以听到她问到这事情,她跪坐在程皎皎的身边,低声说道:“奴婢倒是记得,在姑娘的顾姨娘还未从外面接回来时,府中原本有一名姨娘来着,只是后面是听说难产死了。”


    “没过多久,顾姨娘和姑娘你就被老爷从外面接回来了。”


    程皎皎的眼眸微动,她是知道她生母是父亲的外室这件事情的,但因为她进府没多久,生母就病死加上来历不明,再加上她后面过继给嫡母。


    关于生母的事情就逐渐忘记了,府中的老人又一轮轮的换过,压根就没有多少人知道生母的事情,就连她到底是不是嫡母的亲生子都没有人知道真相。


    想到这里,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轻摇头道:“不太可能,父亲若知道那难产的孩子还活着,不会让她就这样子藏起来。”


    如意也觉得这个想法过于匪夷所思,便点点头:“日后奴婢会好好盯着吉祥的,不再让她有机会……”


    “不。”


    程皎皎打断了她的话,嘴角的勾起的笑变得冷起来,“若想要她彻底安分,单单看着可不行。”


    “这世间只有死人才是真正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