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作品:《郡主妹妹,唐突不得

    丹杏搀扶着李明月登上马车,帘子被里面的人掀开一角,她拨帘倾身进去,不忘回头告诉文竹:


    “去城东杨柳巷公主府。”


    帘子在身后自然垂下,对座之人递给她一软垫,笑道:“本想问问你打算的,看来是用不上我了。”


    李明月朝他点点下巴,流露出些许外放的骄傲,“你若实在放不下那操心的性子,低下头求求本郡主,本郡主兴许也不是不能给你这个锦上添花的机会。”


    裴既林摇头,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摇晃两下,逗她:


    “常言道啊,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费出同样的功夫,本侯不做亏本的买卖,当然要做雪中送炭之人。郡主娘娘有心成全,那不如将这个机会留给你下次需要我,非我不可的时候,届时我定会出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事后可不要少了本侯的谢礼啊。”


    “区区谢礼,有什么惊奇?你想要什么,本郡主难道还给不起?”她摇了摇沉甸甸的匣子,不放在眼里。


    女郎在这等暗语上总会吃些小亏,只觉得什么奇珍异宝,值得他故意提出来讨要,还美其名曰“谢礼”,这叫什么“在所不辞”?分明是斤斤计较的小气。


    “你不是给不起,只怕你舍不得,不想给,只会拽着我的袖子,撒娇糊弄过去。”


    “诬陷我?看低我?谁跟你撒娇。”


    裴既林并不做解释,压低的眸色是比榛子浅的棕色,这会儿晕眩出看不懂的深意。


    如平静的湖面被掷下一粒石子,漾出的涟漪一圈又一圈,波流起伏,将湖面那朵薄薄的花瓣送至岸边。


    “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外面净学了谜题来为难我,你就是这样做哥哥的?”


    她颦眉别过眼,故意驱散令人不适的紧张暧昧,不愿意去想这等凡心庸俗的暗示,是不是裴既林想让她领会的。


    裴既林从齿间哧出一声笑,“这会儿叫我哥哥了。”


    她放言:“怎么,不愿意做?”


    “我可没说,是受宠若惊。”


    “如此勉强,口是心非吧?不愿意做就别做,有的是人排队要来做我哥哥。”


    虽是玩笑,可这话说得也不错。


    跟她沾亲带故,要被她叫一声堂哥表兄的,放眼上京城的确不少,不过没人在她面前托大,她也总是冷冷地拒人千里之外,都是“王爷”、“世子”地相称罢了。


    只有他,只有他一个。


    卑劣地沾了裴太后的威压,听她从小到大,不情不愿地喊了许多声“哥哥”。


    不是听不出李明月的逃避和厌烦,他甘心受着十几年的坏脸色,催生的闷情绪都在一声别扭的“哥哥”中软下来。


    只觉得她使起性子来,就像林间未熟透的梅子,小小的一颗,从半透明的果肉中透出粉红。


    裴太后的偏执好像被命运搓成了一根红线,一头执在李明月手里,一头连着裴既林。在男男女女避嫌的上京城,这两个名字被允许并列出现。


    可李明月长大了,本事也大了,她不是那个对太后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小娘子了。


    掷地有声、不亢不卑,出落得十分出挑。


    哪怕不为郡主身份,只为美人一笑,怕是真会如她所言,排着队的郎子,等着占便宜……。


    短短几息,思及若此,比她大一圈的手突然横过来,拎扣住女郎伶仃的细腕,腕间凸起硌住手指的连接处。


    “别的哥哥?”


    “别的哥哥有我对你这么好?”


    李明月一愣,口是心非,明知故问:“你好在哪里?松手。”


    郎君垂眸,长长的睫羽打下一片扇形的阴影,见人三分笑的嘴角扯平,分明咄咄逼人的话,被他化解得淡淡的,直接挑明:


    “别的哥哥跟我一样,不求跟你郎情妾意,不求名分朝夕,只要一隅相偎?”


    腕间锁得越来越紧,挣脱不开,李明月反手一拧,裴既林回过神,任她挣脱。谁知她竟向前捂住他的嘴,心虚地瞥一眼帘外。


    “讲这么大声做什么,都在呢,他们听到怎么办!”


    “是,是不该让人听见。”他有顿挫的低头,那点心情就像柳条遇到风,只能随之吹拂。


    这些事该小心翼翼,见不得人的。


    就像这架避开主路的马车一样。


    “再说,你还吃亏了?不是你默许的吗?”


    要说吃亏,叫世间所有郎君听一听看一看,美人投怀送抱还不要名分,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要说默许,也的确是他自己纵容下的成果,只为设下陷阱,引她诱她,可真正把握起来,毕竟也是没有经验的,总是磕磕绊绊,吞下许多不为外道的酸果。


    于是裴小侯爷高兴又不高兴,总奢想另一个极端。


    李明月细嫩的掌心紧贴着郎君柔软的唇,气声讲话散发的芬香在鼻尖萦绕,回过头,裴既林就这样一眨不眨,用眼睛亲吻她肌肤的每一寸。


    只露出的眉眼年轻俊俏,流露的深邃如同神仙公子下凡染上的尘埃。


    他今日领袍上绣了竹叶。


    被她抬手垂下的袖摆遮住一半。


    被捂着的嘴唇张合,却并没有声音传出来,李明月迟钝地反应几秒,才觉出湿黏的触感是他的舌尖。


    被烫了般将手收回,放下也不是,抬起也不是,被裴既林再次牵过,引导着合拢在胸前,如同收下并护住一朵一吹就散的易碎小花儿。


    她恍然发现,这朵与她心间飘荡在湖面的那朵,如出一辙。


    他隐藏住侵略性的眼神,转而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你知道吗,郎君和娘子不同,他们更狡猾,更贪婪,更无耻。你那些别的哥哥,就算不清不楚地对你好,口中说不多纠缠,可时间长了日子久了,骨子里的劣根性根本压制不住的。”


    “怎么说……”


    “嗯……比如,他们会先带你去你平时去不到,但对他来讲稀疏平常的庙会集市,念你没听过的平庸的诗,让你欣赏他崇拜他,对他好奇。然后送你不值几锭银子的新奇小玩意儿,送你珠花的簪子,在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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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意思的时候,问你能否回送他一方你的手帕。”


    “谁要给啊……”李明月小声吐槽。


    “对啊,你若觉得冒犯了,他们就会倒打一耙,说你多想。但你聪明啊,他们实在瞒不过去,就向你卖惨,浪费你的时间,向你倾诉他的一片真心,向你讨要同情,让你就算可怜可怜他,也不要拒绝。他们还说明日就禀明父母,要向你提亲。”


    被裴既林口中的死缠烂打吓到,李明月皱起脸,“不想听他们的废话,关我什么事!”


    裴既林缓缓眨动眼睛,“你这样拒绝他们了,然后他们就会恼羞成怒,说你不识好歹,不但要你将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尽数归还,还到处宣扬你伤风败俗,水性扬花,玩弄人心,红颜祸水。”


    “不是,我怎么他们了?”李明月代入进去,感到深深的无语。


    怎么就成祸国妖姬似的了。


    “哦,还有他们的爹娘,多是朝臣命妇,也听信儿子一面之词,打抱不平,直接将事情添油加醋,歪曲解读,告到娘娘那儿,告到朝堂上,请圣上做主……”


    “停停停,怎么就能闹到朝堂了?”


    见他越说越起劲儿,李明月连忙喊停。


    “现在世家陈情,都要请圣上做主的。”


    裴既林轻抬眉梢,“总之,会闹的人尽皆知,最后要么就是他死缠烂打成功,把你强娶回去,要么就是你剃了头发,去玉真观守青灯,你愿意哪一个?”


    “哪个都不愿意好吧……”李明月憋憋嘴,不甘心地嘀咕,“照你说,我就没得选了?”


    他轻笑,并不撩开那层看不见的轻纱,眼神濛濛,像隔着雾,守住那身与生俱来,不屑于摇尾乞怜的傲骨,但又低下头,屈从她那颗更骄傲的头颅,“也不是啊。”


    他说得坦然:“我还在啊。”


    “我和他们不一样。”


    又兜兜转转回这个问题,李明月不想接他话茬,他却主动补充,“我心中有更重要之物,比之此物,其他都是平常,不愿多纠缠的。”


    点到为止,张弛有度的美感,裴既林反复揣摩,深谙其道。


    怕李明月一头缩回去,主动递台阶,“快到了吧,一会儿邀请我参观一下?”


    果然女郎迅速抽回手,有些刻意地拉开距离,一个眼风扫过去,假作犀利。


    他轻笑作揖:“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在郡主视察新宅时一同旁观。”


    李明月勉勉强强,胡乱答应:“行吧,既然小侯爷这么想进去,那本郡主就应允了。”


    遂掀帘扬声:“桃石,还有多久?”


    桃石声音是隔了段距离传来的:“快了,郡主,拐过前面那弯就是了。”


    “知道了。”她阖目,似是累了,再不开口。


    平稳的马车走到折角,车身倾斜,人也不由自主歪了两下,裴既林自然地扶住她胳膊,将人带正。


    “郡主,到公主府了。”


    那人扶住她胳膊的手又自然放下。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