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随手救的绿茶说我负了他》 晴日当空,一柄银光剑嗖地一下蹿出南禺山山坳,惊起无数飞鸟。
御剑飞行之人一袭红衣,墨发高束,红绫飞展,鲜艳的衣袍连带腰间玉玦都在空中翻飞。长空寂静,敖祈张开双臂,绕着山峦间遨游了好几圈,才发现衣带不对劲。
起初以为是错觉,低头仔细一看,龟背纹饰的玉玦连连挣动,像被什么力量牵引似的,扯着衣带左右晃动。这是自她出生就一直戴在身上的,七千年了,还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惊异的同时,敖祈忙捂住玉玦连接在衣带上的绳结,可玉玦的反应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强烈,干脆逆着风向舞动。
“这个方向是……北海龙宫?”
回首远眺,敖祈原本轻松的神色逐渐开始凝重,离家修行五千多年,甚少回去,莫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等多想,人已经越过层峦叠嶂,离开了南方群山。不想途经人间地界,玉玦竟突然又安静了下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清怡香气弥漫过来。
敖祈警惕地回头看向四周。
这个味道她好像在哪里闻过。
突然一段思绪闪过,嘴边发出短促的惊呼声:“是刚才,在南禺山后山的那股异香。”
几乎是同时,香味消失的瞬间与玉玦再次躁动不安,又或者是发现了什么值得兴奋和惊讶的东西。
低头望向脚下,云层后是滔滔江水,像一条蛇一样在地表蜿蜒流淌,穿梭在人类活动和聚居的房屋之间。敖祈静待片刻,忽然发现在城郭外的远郊江边,正有个姑娘从岸边缓缓走进江中。
江水从她的裙边慢慢向上浸润,很快吞没了她的下半身到达腰际,江水中央一股水流突然将她冲倒。
敖祈及时赶到,揽上姑娘的纤纤细腰掠过水面,将她扶到岸边的石头上坐下。
“前面都是水,再走你不要命啦。”
“就让我死吧,我若是继续活下去,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姑娘藕粉色的衣裙湿了大半,荆钗斜乱,满脸都是水渍,见到敖祈双手环于身前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关心和疑惑,委屈更甚,加之先前呛了几口水的缘故,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边哭边咳。
被这话惊到,敖祈连忙抚上后背帮她顺气,歪着头问:“你看起来年纪轻轻又如此淑丽,为何如此咒自己?是出了什么事吗?”
“都是因为我……我还不如粗笨丑陋得好。”
姑娘啜泣不已,缓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她,眼眶里积蓄的泪水像是不会枯竭一样扑簌簌地滑落。
“女侠你既已救我一命,就再大发善心帮帮我吧。”
话还没说完她脚下一软,身体顺着石头滑下去,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敖祈连忙搀上她的双臂,跪坐地上安慰:“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我名珍珠,扬州吴县本地人,前几日到牵缘观求帖时不幸被城中姬将军的小儿子看上,要我委身于他,可是他为人粗鄙不堪,好色野蛮,听说……听说后院已有几十个姬妾,还时常有女子的尸体从姬府后门被抬出来……”
闻言敖祈抬手比划:“遇到这种人就该动手,打不过还可以跑,没有非要到寻短见的地步,快起来。”
“说得容易,可你不知道。”珍珠哽咽道,“他父亲是当今君主的亲弟弟,奉命掌管扬州所有事务,权势滔天,没有人能逃得过他的手心,同我一道求帖的郎君当日因为阻拦他对我动手动脚,如今……”
“如今已经昏迷三四天了……”她从怀中掏出两张红纸递过来,指着其中一张纸上的姓名说,“姬小公子见我不情愿,竟还让牵缘观的人偷偷改换了红帖,硬说我们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借此反咬他心思不正,勾引良家女子……”
“岂有此理,难道没有王法吗?你们的君主也不管管?”
敖祈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没想到人间竟然有比自己还无法无天之人,仗势欺人、颠倒黑白、枉顾性命至此,哪里配得上是人啊,连寻常妖魔都算不上。
珍珠咽下呜咽,迷蒙着一双肿得像核桃一样大的眼睛抬脸,连连摇头:“没用的,这里距离王都那么远,谁又能千里迢迢赶去伸冤呢。何况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在他们眼里,我们这样人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她像是精疲力竭了,瘫坐下去哭泣:“姬小公子还威胁我,若是我敢逃走,就再也别想活着见到父兄姊妹,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是死路一条……”
敖祈在女子的抽泣声和滔滔江水相映和中沉默片刻,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须臾,珍珠耷拉的肩膀上猝不及防落下一掌,她浑身一惊,抬头看向敖祈,眼角的泪珠已经被轻轻抹去。
“别哭,此事没人敢管我管。我还就不信了,他能在我面前横行霸道几时。”
普通凡人自然不是敖祈的对手,她乃北海龙王敖煜的三女儿,西海龙王是她亲叔伯,生来自带异象,眼尾飞红,如有神纹。一千多岁时就能单挑北海几万年的海百合,因为太过淘气,常惹得北海整个水域不宁,龙宫众仙官怨声载道,敖闯忍无可忍,将她送到南禺山修炼。
五千多年过去,虽有师父绛雪神君管束,可顽性并无改变。
管他三六九等,要治服一个凡间男子,对敖祈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然而没想到的是,姬府不光住着几十位被抢来的女子,还藏着高手。
一束雷光破地而过,穿透姬府后院的屋墙,从假山后闻讯赶来两名男子,走在前面的那个锦衣华袍,头戴金冠,腰间的玉带金钩在腹部格外亮眼,但要论相貌,还是跟在他身后的青衣男子略胜一筹。
“何人胆敢擅闯我姬府后院。”
姬小公子骂骂咧咧地指着敖祈,招呼亲卫一哄而上,他边往外走边撸起袖子,露出宽袖下一截白嫩的手臂,手腕上一条如蜈蚣般狰狞鲜红的疤痕格外引人注目。
“就你也配知道我是谁?”
敖祈敛眉冷笑,慢慢走近的同时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寒光自下而上席卷过去,直劈姬小公子要害。他当场愣在原地,被身后青衣男子揪住肩膀拉走。
当着众亲卫的面,姬述被揪着衣襟转了好大一个圈,瞬间感到颜面扫地,皮肤从脖子红到了鼻尖。
眨巴着眼睛反应过来后,站在青衣男子的身后恼羞成怒:“你怕不是觅不得良婿,想来找本公子。出去打听打听,我姬述虽然宽仁,可也不是什么悍妇都肯收留的。”
与此同时,又是两道寒光剑气接连闪过,然而挡在姬述身前的青衣男子长袖一挥,侧身轻松化解。
“这位姑娘有话可以好好说,何必上来就动手呢,若是不小心伤到了,可是很疼的。”
他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潋滟如水,薄唇弯弯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看起来似笑非笑,惹得敖祈心里平生一团无名火,没想到这姬述府中还有个能打的,她左手并指,悄悄点起一盏雷光,骤然飞去,再次被他躲开。
“谁要跟你们好好说,听好了,趁早把你们抢来的姑娘都放了,我饶你们一命。”
她手握长剑,周身隐隐泛起紫红色的雷光,缓步靠近青衣男子与姬述时,眼尾上扬的两抹飞红格外醒目,让人对视一眼便觉骇然。
姬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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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和家仆将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只敢战战兢兢跟着她缓慢的步伐挪动。姬述所站的位置之后,屋内的姑娘们不知道外面为何刀剑喧哗,惊恐地抱成一团,躲在里面不敢出声,唯有姬述不为所动。
他嗤笑一声,缩在青衣男子的身后高声叫嚣:“哦你说放就放?她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在我这好吃好喝地住着,心甘情愿伺候我,我若真狠心将她们赶走,离了我,你让她们怎么生活?你一个女子养她们吗?真是笑话。”
“无家可归?”敖祈嘴边发出轻蔑的嗤笑,“就是你让她们无家可归的吧,还想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跟你这种悍妇说不清楚。”姬述说完又缩回脖子,拍了拍青衣男子的后背示意,“还等什么,人都打进门了,赶紧上啊。”
周围家仆、亲卫壮着胆子冲向被围困中央的敖祈,而她目光冷峻,一步飞跃,举剑刺出,寒芒间一道雷光窜涌而出,直捣姬述要害。
青衣男子原本还站在原地观望,奈何被旁边的姬述一把扯过袖子当盾牌。
他本能抬手抵挡,没想到掌心刚聚起一片青雾,就被雷光瞬间穿透。
敖祈见青衣男子痛嘶一声,终于收起笑意,错愕地看向自己,她才心头畅快一点,得意地挑起一边眉毛,眸光中尽是挑衅和嘲笑。
没想到他蹙眉看向手心的伤口,下一秒又恢复先前那副欠打的调笑模样,转身揪住惊慌嚎叫的姬述就要走。
“哪里跑。”
敖祈抛起手中剑柄,双手并起剑指,空中瞬间生出好几道雷光剑刃,朝着越上屋顶的两人背后齐发。
姬府后院外的围墙边,两道人影藏匿在狭小无人的窄巷里,其中一个头顶飘着许多蓝黑色羽毛装饰的男人仰着头说:“恩人,咱们就这么干看着吗?不会出人命吧。”
“你追上去看看他们去了哪里。”
“是。”
话音刚落,男人旁边的人便化作一只蓝鸟,振翅而起,跟着屋顶上化作青烟的两人一道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他独自站在墙边阴影下,默默窥听墙内的动静。
屋檐斜角的阴影下,男人笼罩在一件松绿长衫中,肌肤胜雪,莹白如玉,因其身形挺拔而更显清瘦羸弱,瘦得好像只是一副骨头架子似的。
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块阴影,平静无波的面容上看不出多余情绪。他垂眸听了一会儿,待院内不再有兵戈声后,才悄悄飞身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后院。
姬府后院内,敖祈施法暂时让那些人昏睡过去,破门而入后悉心告知姑娘们事情的经过。得知重获自由,原本还瑟瑟发抖的女人们立马抱在一起大哭,待她们的亲人听见动静,从后门寻进来后场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敖祈被哭嚷声吵得头疼,黑着脸杵在一旁,抱剑等候。
其中有个姑娘离她最近,正抱着老母亲的胳膊哽咽,忽然抬起一双泪眼在周围搜寻一圈:“娘,怎么没看见爹啊?他还不能下地吗?”
妇人的眼泪挂在眼角的沟壑里,一言不发,只是手臂收紧,将怀中的女儿搂地紧一些,再紧一些。
“爹的腿还没好吗?”
“爹是不是……”
“娘,你说话啊。”
女孩一个劲儿地追问,声音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急促,问到最后,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只是不肯相信。搂着她的妇人满脸酸苦,泪水从紧闭的双目中争先涌出,她咬着牙摇了摇头,怀中的人便扑进她胸脯间失声痛哭。
像这样的细节比比皆是,敖祈别过脸去,不再细看,此刻心里装满了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