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争宠
作品:《捡到的小雪豹竟是妖王》 茅草屋内方形木桌旁,逢欢和霍言两人相邻而坐。
桌面上摆着一锅热气腾腾的菌菇汤,是逢欢前几日上山时,偶然在树林中挖到的稀罕物。
“师姐,你煮的汤还是那么好喝!”
“嘘,小声点,阿朔还在睡觉呢。”
“哼,这都快巳时了还不起,他分明就是在偷懒!”
“别乱说,阿朔他是中毒还没好全……”
悉悉索索的交谈声从茅草屋一角传来,阿朔平躺在土炕上还未来得及睁眼,敏锐的听觉就已把二人谈话的内容逐句捕捉。
他悄无声息地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每日清晨逢欢的笑眼,而是昨日不请自来、对着她又搂又抱的什么师弟,阿朔早起本该舒畅的心情立刻被蒙上一层灰雾。
坐在木桌旁享用早餐的霍言显然对此毫无察觉,甚至又向前凑了凑,脸几乎要贴上逢欢耳畔,准备趁着某人睡觉继续向自家师姐表达不满。
就在霍言贴近逢欢的刹那,雪豹乌黑的瞳仁顿时收缩变窄,将眼底翻滚的醋意狠狠压下。
“师姐,你说他是好妖,我看也不尽然吧,师姐,你最好对他防范这点,不然……”
霍言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师姐便瞬间被一头银发遮挡得严严实实。
原先相邻而坐的二人被从中隔开,霍言眼看着阿朔一屁股坐在逢欢那条长凳上,面不改色地端起一只空碗为自己盛汤。
甚至那人抬手时白色的衣袖正好擦过他手中的碗沿,差点将剩下的半碗菌菇汤打翻在霍言脸上。
“喂!白毛怪!你想干什么呀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霍言被突然出现的阿朔吓了一跳,气得他圆滚滚的肉脸立马涨得通红。
“昨晚师姐和你一同睡在火炕上,踢我自己打地铺的旧账还没跟你算清楚呢!你大清早起来就又找茬,那休怪小爷我不客气了!”
霍言一边说着,一边在掌心聚集起一团火焰,作势就要朝着阿朔的方向砸去。
“霍言!你给我住手!”
谁能料到他一招还未出手,就被坐在一旁的师姐厉声喊了大名。
霍言掌心的橙红火焰立刻熄灭,只剩几颗火星在空气中漂浮而后消散不见。
“师,师姐,怎么了嘛……”
他从小到大最怕被师父和师姐叫大名了,一这么喊他准没好事,背上的汗毛根根立起,霍言垂头看着桌面大气都不敢出。
“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我说没说过阿朔帮我们采到了雪莲?我说没说过他中毒了还没好全?你怎么还是这么失礼?!”
逢欢顾不上再喝汤,从木桌上站起,拽着霍言的耳朵一路拖到木框边:“我看你也差不多吃饱了,你去!你去外面砍些柴火回来,省得你在这里瞎胡闹!”
阿朔坐在逢欢身后的长凳上依旧一脸乖巧,一只手掌被他藏在桌下,指尖刚刚凝结的蓝色冰晶正在悄悄融化。
“呜呜呜,师姐,我……”
逢欢叉着腰挡在门边:“我什么我,菌菇汤你都已经喝了三碗半了,别以为我没看见!”
“呜呜,别凶嘛,我去就是了……”
灰溜溜走出小院的霍言一步三回头,看见茅草屋内阿朔依旧端坐在木桌旁,手执白勺舀起一口菌汤喝得气定神闲。
霍言忍不住眯起双眼,眼尾闪过狡黠的微光。
哼,这白毛怪还想和他抢师姐,他想得美!
-
被霍言扛回小院的柴火当天就派上了用场,逢欢抽出几根丢在火炉中,随着药汁逐渐沸腾,几根柴火也燃成了灰烬。
逢欢将雪莲花以及其他零零碎碎采摘的药材放到火炕边,和阿朔一起归纳整齐,好过两天装进包袱将它们带回太行宗。
阿朔手上的动作不停,面上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这几天逢欢跟霍言的对话他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知道他们准备收拾行囊尽快离开,却没听到逢欢提起要带他一起走的打算。
小雪豹不安,小雪豹叹气。
“哎——”
逢欢歪了歪头:“嗯?怎么叹气了?”
她丢下手中的药材,伸手戳了戳阿朔软嫩的脸蛋,手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舒服。
纤长浓密的睫毛稍稍抬起,乌黑透净的瞳仁与逢欢仅仅对视一瞬便立刻垂下:“我,我……”
“欢欢,带我走,吗?”
声音小得快赶上夏日的蚊蝇,逢欢一不留神差点就没听清。
她没说吗?
她没说要带阿朔一起走的事吗?
好像……
好像还真没说。
逢欢在脑海中迅速搜索着这两日的记忆,终于发觉自己似乎理所当然地认为阿朔会和她一起离开,忙碌中也忘记了要询问阿朔的想法。
她有些心虚地连忙拉住小雪豹粘着药材碎屑的指尖,柔下声音慢慢解释:“你想和我一起回宗门吗?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又伸手在阿朔腰间的绷带上轻抚两下:“丹田的伤我还没给你治好。但我师父很厉害的,比我还要厉害,定能医好你的妖丹!”
“所以……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呀?”
小姑娘脑后的发髻在柔软的日光下微微摇晃,像她眼底起伏的期待一般,让人看了心也跟着加速跳动。
当然好。
他还以为欢欢会不要他了。
原来他不仅可以一起走,欢欢还想着要为他治伤。
欢欢是最好的,天底下最好的。
阿朔隽秀的笑眼缓缓弯下,用鼻尖蹭了蹭逢欢侧脸的软肉:“好,听欢欢的。”
茅草屋内坐在这头的二人相谈甚欢,忘记了还有位孤家寡人守在另外一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火炉上翻滚的汤药。
“好~~~听~欢~欢~的~”霍言瘪着嘴,压低声音又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
“切,净会说些好听的。”
早晨出师不利他还憋着一肚子气呢,闷闷不乐地坐在门框边,正好听到刚才那番谈话更是火大。
白毛怪!烦人!太烦人了!
师姐怎么还要带他一起回宗门!!
霍言背对着二人脸都快要气成和锅底一般颜色,但鉴于今早师姐对“恩人”的偏心维护,这回他机智地选择了沉默。
但沉默不代表无为。
霍言悄悄扬起嘴角,一脸坏笑。
他的掌心缓缓汇聚一团红色烈焰,在靠近火炉的位置将火势烧得更旺。
烧吧!再烧旺点!
今日这碗汤药给白毛怪煮得越浓稠越好,看他待会儿喝下时不苦成窝瓜脸!
哈哈哈哈!
角落里霍言沉浸在恶作剧的计划中暗自得意,谁都没有发现他偷笑时微微耸起的双肩。
茅草屋里药香愈发浓重,逢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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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觉时辰差不多了,想要倒进碗里时,却被霍言一把拦住。
“没事儿,师姐,有我呢,我给阿朔哥盛药。”
霍言圆嘟嘟的脸蛋一旦扮起乖来便十分唬人,叫逢欢无端生出些小师弟已经“改邪归正”,开始对阿朔抱有感激之情的错觉。
浓稠的黑色药汁被小心翼翼地倒入瓷碗中,缓慢流动的糊状物甚至难以被称为液体。
扑面而来的焦苦味道刺激得霍言差点要吐,屏气凝神才终于盛出满满一碗。
端起瓷碗,走到炕边,略微背身挡住逢欢视线,霍言将汤药捧至阿朔眼前:“阿朔哥,药好了,你喝。”
小雪豹可不傻,那汤药看着就问题不小。
阿朔略微竖起的瞳仁闪过警戒的光芒,却又在看到霍言身后,逢欢红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欣慰时瞬间改变主意。
她很高兴。
阿朔希望欢欢高兴。
修长的指尖从霍言手中接过那碗药汁,顶着逢欢期待的眼神毫不犹豫地昂首灌下。
奈何那汤药的滋味比他想象中更为恐怖。
刺鼻的气味和苦辣的味道立刻引起了强烈的生理反应,乌黑的药糊才刚咽下一口,阿朔痉挛的食道就无法自控地将药汁全部呕出。
焦黑的药糊洒了满地,逢欢鼻尖轻皱,立刻意识到了异常。
她从阿朔手中一把夺过药碗,碗中药汁的颜色肉眼可见,呛闷的气味直冲鼻腔。
“霍言!!你这熬的是什么东西?!”
眼见东窗事发,霍言连忙转身,脚底抹油似地朝茅草屋外的方向跑去:“我,我,我去山上再找点柴火!”
“师姐,我晚点回来,别来找我哈,千万别来找我!!!”
“霍言!!”
逢欢站在门边,望着一溜烟跑进山林里的霍言火冒三丈,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咳又马上跑回炕边。
轻轻拍着阿朔的背脊帮他顺气,嘴里还不忘数落两句霍言:“等他回来,我再收拾这小子!”
阿朔抬起眼眸望着逢欢的目光轻轻柔柔,半晌也没说出拒绝的话。
他慢慢靠上逢欢肩膀,喉咙里好一阵咕噜咕噜,临了才终于出声:“好,欢欢收拾他。”
-
待到入夜,茅草屋内一片漆黑,霍言才敢悄悄将木门推开一溜小缝,自己侧身从门缝中钻进了屋。
炕上的二人都早已睡熟,平稳的呼吸声让霍言放松精神,散开自己用来打地铺的草席被褥,随后也一同渐渐陷入睡眠。
一夜无梦,直到清晨第一缕曙光将小屋照亮。
习武之人总是醒得早些,霍言第一个睁眼从地上坐起。
他眨了眨眼。
不对。
有什么东西不对。
他一向灵活的脑袋变得笨重吃力,头顶的发丝像是突然比玄铁更重。
霍言下意识抬手去摸,居然触手一片冰凉。
只见他一头黑色长发根根倒立,每一簇头发都被冰蓝色的冰晶凝成了条条冰锥,重重地压在头顶像是足足有千斤重量。
冰系法术这个屋子里除了阿朔还有谁会!
难道是昨晚寒风卷着冰雪钻进屋内,其余什么物件都没冻着,独独给他头发结了层冰壳吗?
一声爆烈的怒吼从茅草屋内传来,将房顶几只麻雀吓得飞速逃窜。
“白毛怪!!你对我头发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