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大哥趁夜落荒而逃
作品:《贞恒》 顾平章自小练武,皮实惯了,这一跌尚能忍受。林昭贞始终被他紧紧护在怀里,不曾受伤。
她手忙脚乱爬起来,一个不留神按到了他胸膛上。掌心下的胸膛剧烈起伏,那结实火热激得她头皮发麻,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只听见纷乱心跳砰砰作响。忽然,手像被滚水烫到,猛地一缩,身子失去支撑又倒了回去,撞他一个满怀。
顾平章抱着她坐起来,擒住她欲缩回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嘘——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扑通扑通的,跳得真快,和我的一样快……”
林昭贞睫毛轻颤,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起伏明灭。掌心下的悸动强劲有力,又快又重,和自己的如出一辙。
顾平章忽然一把抱住了她,修长的手指在她肩头、背上温柔流连,像在安抚一直受惊的猫。可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指尖在颤抖,虚靠在她耳鬓处的唇在颤抖,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这压抑已久的悸动,如同蛰伏地心的火山,终于在这里轰然喷发。
远处传来吕茂和陆仁的嬉闹声。
“有人!”
林昭贞闻言如梦初醒,慌慌张张抱起木盆。
顾平章一个箭步蹲下捡了书,坐回石头上佯装在读。
她看了一眼石头上装读书的男人,正巧他也偷眼瞧她。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撞上,又迅速各自别开脸,耳根比零星落下的红梅还显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昭贞像受惊的兔子,一溜烟跑了。吕、陆兄弟冲她打招呼,她只蚊子哼哼似的应了一声,脚步更快了。
陆仁伸长脖子张望:“二嫂怎么了?”
“娘们儿就是事多,别管她。走,洗澡去!”吕茂大大咧咧脱了衣裤,“扑通”一声跳下河,双拳往水面一砸,溅起的水花惊飞了树上的鸟,“大哥一起啊!”
顾夷恒不为所动,仍坐在岸边,手里拿着书,只是目光发直,半天没翻一页。
直到次日,两人依旧魂不守舍。
林昭贞错把糖当盐,吕茂咬了一口肉饼,表情扭曲:“呸!甜的?!”
顾平章把书倒着看了半响,陆仁憋着笑提醒:“大哥,书拿反了。”
吕茂灌了口酒,愤愤道:“那婆娘肯定是记恨我下山风流,故意整我。”
陆仁咧嘴笑道:“她不是那号人。要真想治你,只消洗衣服的时候往你衣服裤子里撒点药就成了,何必糟践餐食。我看,二嫂肯定是昨天受凉了,所以精神恍惚。”
“她生病了?!”顾平章猛地起身。
陆仁点头:“昨天我见她回寨时脸色通红,走路都大飘,八成是发烧了。不过大哥你也知道,二嫂会些医术,这点小毛病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平章浓眉紧锁:“小病拖成大病就麻烦了。三弟,这里属你心思活络,办事妥帖,你去镇上去请个靠谱的大夫来。记得蒙上眼睛,别让人摸清山寨的底细。路上务必仔细尾巴。”
“我去叫阿贞回来歇着!”吕茂一拍大腿,像打通了任督二脉,风风火火往外冲。
顾平章站在原地没动,夕阳的余晖一寸寸爬上他的脸,又缓缓褪去,最中沉入阴影之中。
大夫把完脉,捋着胡子点头:“夫人身子无碍,只是长期惊惧忧思,身上又带了些旧疾,需要好生调养。”转头查看顾平章的伤,不由赞叹:“伤口处理得漂亮,谁的手艺?”
“我送大夫回去吧。”顾平章让张山引大夫去寨门等候,避开林昭贞的目光,一一为大家斟满酒碗,“二弟,三弟,弟……弟妹,你们也知道,我有心考取功名,现在寨里事务理得差不多了,我决定立刻启程入京,准备来年会试。会试过后还有殿试,若有幸中了进士,求得一官半职,等打点好一切,再来接你们过去。我这一去,山高路远,去个三五年也是有的,你们要小心行事,训练之事不可懈怠,静等他日助我一臂之力。”
吕茂沉不住气,“噌”地起身,碗里的酒洒了大半:“怎么说走就走?”
陆仁按住他坐下:“大哥心有大志,这小小的寨子困不住他。”
“是啊,大哥心在庙堂,他想走,谁能留得住。”林昭贞率先饮尽碗中酒,衣袖飞快往眼角抹了一下,抬头时双眼微红。重重搁下碗,又看了一眼顾平章,终于转身回了房。
顾平章始终垂着眼,直到关门声消失,才匆匆向寨中兄弟告别。当夜,他的房间空了。这一去,从此杳无音讯。
没两年,吕茂带了一个女人上山,大摆宴席成了亲。陆仁还是独身,偶尔下山鬼混。又过一年,林昭贞因故离开山寨,女扮男装浪迹江湖。
一晃半年过去,林昭贞到这两河镇休整生息已两天,生活用品采买完毕,按计划今日就要离去。哪知吃完早饭准备回客栈时,忽听一阵惊呼,一匹惊马正冲向中间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纷乱马蹄眼看就要朝孩子头上踏去。
躲在路边的行人见状大喊:“娃子快躲!”
小娃哪里反应得过来,眼看要沦为马蹄下的血泥烂肉,林昭贞一个纵身扑去将他护在怀里,顺势朝路边一滚,险险从马下逃生。
这时“嗖”一声,随后又一声巨响,原来是一支羽箭破空射中那马,惊马顿时轰然倒下。
血顺着羽箭往下滴,箭身没入那马的眼睛,箭尖更是贯入脑中。
“好箭法!”行人沸腾起来,喝彩声一道强过一道。
有一家仆模样的人匆匆跑来,蹲下将小娃细细查看。小娃“哇”一声哭出来,小手伸向家仆喊:“祥子,我怕!”
“都是我不好,让人缠住了,没有看好小少爷。”家仆抱起小娃对她不住道谢,摸出几两碎银,请她留下字号,得空时去家里坐坐。
林昭贞看了看天色,只留了名号,收下碎银便走。
“好汉留步!我们是方乙信方将军的队伍,特来清剿黄匪,好汉不如入我们,一起杀黄匪,建功业!”
一个将士站在马边拱手劝她。
林昭贞带上斗笠,背过身摆摆手:“我不爱打打杀杀。”
将士还要再劝,一个留着八字胡的武威将领策马而至,手上挽弓,挂在马背上的羽箭和杀死马的那支一模一样。
将领手一抬,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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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了将士:“李良,人各有志,不必勉强,由他去吧。”
李良拱手称是。
本以为双方该是再无交集,哪知没一会儿,就在出镇中途遇上了。
林昭贞也不知道惹了哪路煞神,刚打了个照面,对方二话不说,抡刀就砍。
“为什么杀我?就算是死,也要我做个明白鬼啊!”她抽出匕首格挡——正是前些年伤了顾平章的那把,材料做工都不错,被她征用了。
对方狞笑着逼近:“老子今天铁了心叫赵家断子绝孙,谁成想让你救下了,你说我为什么杀你?兄弟们,宰了他!”
林昭贞心里咯噔一下。
敢情刚刚惊马那一出,竟然是场谋杀!
早知道……罢了,再来一次也是一样的。世事没有如果。
林昭贞的斗笠早已被劈成两半,掉进阴沟,她且战且退,被逼入一条死胡同。不过片刻之间,她没挡住攻势,胳膊挨了一刀,匕首脱手飞出小巷,哐当几声落在路中央。那人还要砍来,她抬腿就往对方裤(和谐)裆踹去,两指直插对方双眼。
“啊——”
惨叫声惊动了巡逻士兵。
“在那儿!快快快!”
“这里!在这里!快救人!”
一开始不敢出头的百姓们纷纷指路。
林昭贞费力躲过白刃,人却被踹飞出去,落地时依稀看到踹飞她那个人被一箭穿胸,羽箭分明和早上射死惊马的那支别无二致。她倒下之时,大批士兵杀进了小巷,几息之间只剩两个活口。
“没事了,兄弟,来!”李良撕下衣袍下摆,草草将她的伤口包住,好在伤得不深,止血后便扶起了她。
那个叫祥子的家仆围上来:“林兄弟,你怎么样了?”
林昭贞见血还是会头晕:“不怎么样……劳烦你们,送我去医馆……”
李良请示马背上的将领:“大人!”
后者点头:“骑马去!”
李良连同祥子刚将人推上马,突然听见将领喊了一句什么,下一瞬间就挤开他们,翻身而上,亲自护住林昭贞飞驰而去。
“李良跟上!”
“是!”
医馆内,里间。
祥子赶到时,林昭贞坐在椅上任大夫缝针,那位威风凛凛的将领按着她肩膀,连声嘱咐大夫“轻点缝”。
画面诡异。
李良守在旁边,表情一言难尽。
和自己如出一辙。
没一会儿,老大夫重重呼了口气:“这伤不重,几天便可拆线。只是这位……终日劳累疲乏,刚刚又遭逢大难,心力交瘁,需谨防晕厥跌倒。等熬过这几天,得好好静养一段日子,否则恐怕会落下病根。”
大夫如此这番交代完,慢悠悠接诊别的病患去了。
林昭贞缓了过来,忍着痛意道:“多谢几位救命之恩,林某日后必定涌泉相报。”
那将领道:“你我之间,何必客气。”
“你……真是好久不见啊……”林昭贞盯着那张胡子拉碴的脸看了半响,“请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