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一路凯歌 岁月静好

作品:《贞恒

    林昭贞直起身:“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前几月裴小姐追来军营,他连面都没让见,让手下当众将小姐请了出去,小姐一怒之下回京嫁了人。那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脚刚踏进京城,便被拎去拜了堂。女追男的好戏告终,成京城一时笑谈。


    裴中堂身为百官之首,谁不愿意做他裴家的乘龙快婿?偏就顾夷恒,死活不肯点头。裴中堂明面上不说,暗地里没少使绊子。前些日子,方乙信将军在朝上保举顾夷恒升按察使,也让他当众驳了,最后还是方乙信据理力争,才得皇上点头,但只允了道员的职。


    按这架势,日后恐怕少不了受裴中堂刁难。


    林昭贞听得忧心忡忡:“牛不喝水强摁头?人心不可控,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怎么能因此记恨上你呢?不知道究竟是应了那句‘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还是这人位置越高,肚量反倒越小。”


    顾夷恒的瞳孔变得深如寒潭,眼睛微眯,潭面忽然闪过一道幽光:“今朝仗着权势逼人,他日……”说一半便打住,以冷哼略去后话。


    ……这可如何是好,她不擅长安慰人啊……


    “别跟他较劲。”林昭贞硬着头皮劝道:“你才二十出头,他那把年纪……听说六十好几了吧?也不是什么千年王八万年龟的,左右没几年活头了,只要活得比他久,咱们就是大赢家。把讨厌你的人都熬死,何尝不是一种胜利,你说对吧?”


    “扑哧”一声笑,顾夷恒瞬间破功,苦大仇深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他捏着她因风餐露宿略微粗糙的脸蛋,往两边轻轻扯几下:“哪里学来这些歪理?”


    这就好了?看来哄人也不难嘛。


    她挑眉而笑:“跟村……”


    “跟村尾王瞎子学的!”顾夷恒抢先答道。


    两人笑作一团。


    “紧急军情!”


    太阳还未落山,小刀高举一卷军书跑进院里。


    “清台镇附近黄匪有异动,我得马上启程。”顾夷恒刀眉一皱。


    他出发追林昭贞时下了命令,让李良解决完两河镇那事,便要立刻带军先行前往清台镇与守军汇合、练兵。幸亏早做了安排,否则清台镇守军势单力薄,怕是早让黄匪当韭菜割了。


    “今早舒县令带了话,替他家夫人邀你去府上做客,我想着驿站条件简陋,去县令府上住有利于你养病,便替你应下了。我让赵忠留下,等你伤好了,由他护送你与我团聚。山寨的兄弟我一并带走了,老弱妇孺暂留山上,等安定下来再另行安排。你若是想她们了,可吩咐赵忠派人去接。”临行时,顾夷恒补上一句:“昭贞,你要好好的,别叫我担心,好吗?”


    “好,我知道了。倒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别仗着功夫好就横冲直撞,凡事保命要紧。你要记得,我……我……”林昭贞面上浮起淡淡绯晕。


    顾夷恒长臂一圈,将她搂进怀里,双唇贴近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我记得了,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便是一辈子也忘不了。”说罢潇洒转身,翻身上马。


    林昭贞驿站门口琢磨:“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调戏人了?”


    等那道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她溜达回驿站院子透气,丫鬟在房里收拾行礼。


    下午县令就要派人来接她进府了。


    这时,林昭贞留意到一个老仆役弓着腰,在一个年轻仆役的搀扶下往下人房那处挪,走几步就疼得龇牙咧嘴。


    “老人家,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上前询问


    老仆役勉强笑笑:“人老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多谢姑娘关心。”


    年轻仆役愤愤不平:“都怪那个‘小刀大人’嫌老东西挡路,一脚……”


    话没说完,让老仆役厉声喝止。


    小刀平日里对顾夷恒毕恭毕敬,在县令面前有礼有节,对她也客客气气,没想到背地里却如此糟践下人,正应了他的姓名——顾藏锋——刀都藏在暗处。


    难怪设计杀吕茂这活要交给他干。


    这样的人太适合干脏事了。


    林昭贞明白老仆役的心思,无非自觉惹不起官爷,不敢计较此事。她没说什么,让老仆役抬腿、曲腿做了几个动作,一番检查后确认没伤到筋骨,便去房里拿了顾夷恒留下的伤药赠予他。


    老仆役千恩万谢,她却只是笑笑,任他歇息去了。


    半月过去,听闻顾夷恒这次力挽狂澜守住了清台镇,而后乘胜追击,接连收复年中便落入黄匪手里的岩青、石树两镇。几兄弟名头越发响亮,不死剑顾夷恒,万人敌吕茂,铁猴儿陆仁,连怀兰县的小儿都编了童谣满街地唱。


    那边一路凯歌,林昭贞这边岁月静好。


    伤口开始结痂、发痒,身上跟挂了块树皮似的,恨不得立刻撕得干干净净。但为了不刺激伤口,以免留疤,只能生生忍住。


    小金衣带孩子来县里看望过她,没了和吕茂那层误会,两人性情相投,比从前亲密许多。她还带了个长相秀气,头发炸毛的小姑娘,往前就是一推:“昭贞,这是张绣,张山的妹妹。绣绣爹娘去年走了,剩下两兄妹相依为命,年初出了点事,张山才把她接上山。现在张山跟着大哥打黄匪,绣绣留在寨里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尽念叨她哥了。”


    小姑娘眼圈一红,“扑通”跪下:“林姐姐,求求你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添乱!”


    林昭贞吓得原地起跳,闪到一边:“别别别!你起来了!有话好好说!再跪下去,我可就跪回来,跟你叩首对拜了!”


    张绣抽抽搭搭站起来,鼻头红红的,搭上蓬松的炸毛,莫名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


    林昭贞递了手帕过去:“擦擦。别哭了,没说不带你。”


    “谢谢林姐姐,我有手帕的,别弄脏了姐姐的……”张绣眼珠子定住,盯着手帕上歪歪扭扭的‘贞’字,很努力地憋出一句:“这,这针脚……还挺独特的……”


    小金衣“噗嗤”一声,眼角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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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得挺独特,是吧?”


    林昭贞举起帕子晃了晃,侧过身揣回怀里,扬起下巴:“你嫌丑,我还不给你用呢。”


    “给不给我用有什么要紧的,反正有人不嫌弃。比如……顾大哥?”小金衣冲两人直眨眼。


    “我们姐妹之间说话,怎么扯到他身上了。”林昭贞红了脸。


    小金衣笑得促狭:“我说我顾大哥,碍着你什么事了?出去一趟回来,都变得这么霸道了,还不许人说话呢?”


    林昭贞不甘示弱:“你这小金衣……金翼金翼,真没取错名字,古人说‘金翼使’是小蜜蜂,我看你得是只马蜂,逮谁扎谁。”


    “我就这样,高兴扎谁,我就扎谁。”小金衣凑近她,眯眼打量:“以前拿茂子扎你,可从没见你脸红过,现在我信了,你是真喜欢大哥。”


    林昭贞恼羞成怒,绕到小金衣身后推着她往外走:“还打趣人?你快回寨子去吧,那儿人多,够你打趣到明年。”


    “这就走,这就走。”小金衣笑笑嘻嘻往外走,临了扭头对张绣眨眨眼:“好好跟着你林姐姐。我等茂子打完仗,有了安身的地方,虎子也大了,我再去寻你们。”


    临上车时,小金衣把林昭贞拉到一旁,在她耳边悄声道:“帮我管着茂子些,他这个人,最爱往不正经的地方钻。”


    林昭贞果断摆手:“别找我。顶多我帮你带个话,让大哥、三弟盯着点。”


    “你啊,唉……也是,换作是我,我也不愿理他的。”自从她知道林昭贞和吕茂之间清清白白,就明白了林昭贞当初为什么要走了。她和吕茂真是将林昭贞逼得……小金衣唉声叹气地走了。


    “昭贞!出事了!”向来稳重的舒夫人提着裙边疾步闯入,发髻散乱也顾不得整理,“桃镇兵败!有人上书告顾大人勾结黄匪,顾大人已被押往秦京受审!”


    “那我哥哥呢?”张绣手中的针线篓“哐当”掉地上,修得活灵活现的鸳鸯让剪刀拉出一道裂痕。


    舒夫人听了个大概便赶来通知林昭贞,具体情况并不清楚,推测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要么得以潜逃,要么一并关押了。昭贞,你……”


    “我要去秦京。”林昭贞起身,“绣绣,叫赵忠备马,你去收拾行礼,我们即刻出发!”


    ……


    “此行凶险,这一路必定困难重重,探监也好,找人也好,少不了花钱的地方,这些银票你拿去应急。”舒夫人拦在马前,自袖兜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硬塞到林昭贞手里,“切莫推辞,就当是谢你前些日子为鸿儿正骨之恩,多出来的,是怀德的心意。妹妹,你要多保重。”


    舒怀德夫妇的长子鸿儿不过四五岁,前些天和小客人们玩耍时险些摔跤,让舒夫人一把拉住,原以为没事了,哪知鸿儿手肘弯曲哭闹不止。这时,林昭贞站了出来,一手固定肘部,拇指按桡骨小头,另一手握住鸿儿前臂迅速旋后,“咔擦”一下,鸿儿不哭了,后将患肢悬吊几日,早已经活蹦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