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端详着褚余，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你不是小陈。”


    孟舟记忆中的小陈是位长相普通的邻家女孩，30岁左右，可面前的褚余更加明艳，年龄估计也就20岁上下，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呢。


    “我真的是……”褚余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她当时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游戏，用的是小陈护士的账号，总不能直接跟孟舟坦白她是游戏玩家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却都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了！”孟舟突然振声，恍然大悟道，“你一定是换设定了！”


    褚余：？


    “那就说得通了！你换了名字、换了长相，还变得能听到声音了，都是因为从粉丝小陈变成了经纪人褚余，需要一个新的人设，对吧？”孟舟自顾自地脑补中，一切都显得合理了起来。“但设定换了不就等于是新角色了吗，你为什么还有上一个角色的记忆呢？难道……”


    “总之！”褚余听得云里雾里，但时间不等人，“初舞台就唱那首吧！就当是为了我，为了你的粉丝。”


    下一个就轮到孟舟表演了，工作人员正在满场找孟舟过去候场。


    “孟舟，再唱一遍那首歌，可以吗？”褚余急得声音有些发抖。


    “可我没办法再唱出当时的那种感觉了，我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褚余不是当初的小陈，孟舟也不是当初的孟舟了。


    “孟……孟舟！”场务小欧突然冲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绕场找了一圈，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算是找到你了！赶紧去候场吧，下一个就到你了！”


    褚余亮了亮导演组的工作牌，递给对方一瓶水，说：“我一会儿带他过去，你先去忙别的吧。”


    场务小欧巴不得少跑这一趟，接过水立马溜了。


    角落里又只剩褚余和孟舟两个人，练习生的欢呼声时不时地传过来，正在表演的这个舞台应该还不错，等导师点评环节结束，孟舟就要走上这个舞台了。


    褚余重新对上孟舟的目光，“孟舟，我知道我现在和之前的小陈长相不同，也能听得见了，我变得不一样了，但是我依然是你的粉丝，我喜欢你唱歌时闪闪发光的样子，不管我是小陈还是褚余，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只要你对音乐依然真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孟舟。”


    “你还记得这个吗？”褚余伸出手掌，无名指折下，中指和食指交叉，这是手语中“Ireallyloveyou”的意思，是她学会的第一个手语动作。


    她对着孟舟微微一笑，“该你上场了！”


    *


    “有请下一组表演的练习生。”


    台下的练习生观众们还沉浸在上一个表演中，三三两两的脑瓜凑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刚刚的舞台。导师们似乎也意犹未尽，连连称赞，毫不掩饰对上一位选手的喜爱。


    孟舟就在这时登场了。比起上一位的锋芒毕露，孟舟显得太过安静，安静到让人无法集中视线。


    场务小欧凑到褚余身边，八卦道：“褚老师，他是不是你一手栽培的对象啊？”


    褚余看着摄像机中的孟舟，点了点头。


    “他看起来有点一般，估计也就拿个C等级吧。”


    褚余轻笑一声，C等级？C位还差不多，“打赌吗？”


    镜头前的孟舟抱着吉他。“老师们好，我是个人练习生孟舟，接下来要表演的是原创歌曲《借你》。”


    孟舟站在舞台中央，调整了一下立麦。


    “借你……”孟舟的声音有些哑，他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老师们，我重新来一遍。”


    五位导师刚看完上一位练习生的完美演出，心情不错，此刻也没有苛责孟舟什么。


    孟舟闭上眼睛，慢慢拨动起琴弦，重新弹唱起来。


    “借你眼里的光，浇灌我即将干涸的乐章。


    听光在不断生长，穿过寂静无边的土壤。


    借你无声的浪，托起我正在坠落的梦想。


    当世界按下静音键将我遗忘，你的目光是我最后的声场。


    ……”


    孟舟的声音似乎有让人安静的魔力，刚刚还在骚动的众人都在孟舟的歌声中静下来了，现场的灯光好像都柔和了几分。


    摄影机后方的褚余注视着镜头里的孟舟，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她推荐孟舟把这首歌作为初舞台，除了考虑到导师们的喜好，其实也有一点她自己的私心，她一直期待着孟舟能够在所有人面前表演这首歌，这首让自己入坑却没有几个人听过的歌。


    孟舟继续唱着，开始比划起手语动作，好像在跟镜头那边的人诉说着什么。


    “借给你一曲跌宕，随琴弦慢慢唱。


    指尖弹奏的悠扬，震颤出音乐的形状。


    借给你来日方长，和终会抵达的远方。


    就算按下静音键也不会遗忘，小船会记得你给过的翅膀。


    ……”


    孟舟的歌声很清澈，很温柔，很悲伤，又很幸福。


    有几位练习生的眼角已经湿润，开始向场外要纸巾，导师席上的老师们也纷纷动容，全场都忘记了表演已经超时。


    孟舟动情地唱完了一整首歌，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全场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孟舟连连鞠躬，不断地说着谢谢，这是他第一次公开演唱自己的原创歌曲，现场的反应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孟舟。”声乐导师阿杰忍不住第一个开口，声音有点哽咽。


    “越伟大的歌手唱歌往往不是用技巧，而是用感情，你做到了，我可以断言，你就是天生的歌手！你的天赋不应该只在这个舞台上展示，这样吧，你签我公司吧，我带你发唱片！”声乐导师阿杰向来对vocal偏爱至极。


    “哎哎哎，阿杰老师，哪有你这样挖墙脚的，人家来我们节目就是为了当爱豆的，你这样让人家很难做啊。”Gragon导师把站起来递名片的阿杰摁了回去。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孟舟，你让我当你的伯乐好吗？”阿杰导师锲而不舍。


    “阿杰老师，你让我说一句好吗？”节目主理人白以琳导师声音颤抖，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手边放着一包纸巾，“孟舟，你是整场第一个让我感动的。你不仅仅是在唱歌，你是在讲故事。”


    白以琳导师是最近大火的女演员，出了名的泪点低，但很讨厌表演痕迹过重的舞台，容易被真情流露所打动。褚余之前还查到，白以琳刚拍完一部关于听障人士的电视剧，孟舟的初舞台可以说是唱到她心坎里去了。


    “孟舟，我觉得你这首歌很适合做我们电视剧的插曲，你愿意吗？”这是白以琳第一次亲自邀请别人为自己的电视剧唱插曲。


    “各位老师，你们先别急。”舞蹈导师Nike插了句话，“他只展现了唱的一面，我们需要的是唱跳爱豆。孟舟，你有没有准备什么舞蹈，展示一下。”


    孟舟放下麦克风，跳了一段Mike老师教过的编舞。


    “你这个舞蹈风格有点熟悉啊，是在哪里学的？”Nike老师问道。


    孟舟直言不讳：“之前跟Mike老师学过一段时间。”


    “怪不得，我就感觉好像看到了某人的影子。”Nike老师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你整体还是挺不错的，虽然有些细节还不是很到位，但框架和风格都挺好，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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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赏心悦目，你可得好好感谢你的舞蹈老师。”


    褚余早就调查过了，编舞老师Mike是Nike导师的亲哥哥，两个人关系很好，Nike据说是超级兄控，对自己的哥哥全方位无死角崇拜，只要孟舟沾点Mike的影子，Nike立马就沦陷了。


    “既然唱跳都展示完了，再来段rap不过分吧。孟舟，你会rap吗？”rap导师范范有点坐不住了，平时不争不抢的他一般不会主动cue别人唱rap的，但这次一众导师都像团建一样激动，他也忍不住提点要求热闹热闹。


    孟舟回想起褚余说过的话，rap导师范范表面拽拽的，但实际上很好说话，对练习生很宽容，只要表现出对rap强烈的热情，范范就愿意把人收到麾下。


    “我一直很喜欢嘻哈文化，之前还在Hboys待过，学过很久的rap。”孟舟说的倒是实话，毕竟他没什么不喜欢的东西。


    “没想到这位个人练习生竟然是全能，真是捡到宝了。”范范导师双眼放光，“那展示一段呗！”


    孟舟向阶梯座位上的林然看去，投以询问的目光，林然自然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孟舟自信开口，唱的是林然他们表演的《RapGod》里的一段。


    “你这不像是rapgod，倒像是rapangel。”Gragon导师笑道，看向一旁的范范导师，“范范老师，你觉得呢？”


    刚刚还很兴奋的范范老师听完孟舟的展示有些如鲠在喉，艰难地说：“你这个……语速很快，吐字很清晰，不过……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吧，没事啊孟舟，我有信心能教好你，别灰心。”


    孟舟鞠躬道谢，抬起头来看到远处的林然正对着他竖起两个大拇指，他的rap水平一直没什么长进，可能要归功于这位林然队长的溺爱式教育。


    “孟舟，你给自己的评级是A，你觉得我们会给你什么等级？”Gragon导师再次发话。


    孟舟稍加思索，道：“我相信每一个参加节目的练习生都想C位出道，所以我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TheOne’，即使老师们给我其他等级，我也会继续朝着目标努力。”


    褚余曾经交代过，面对Gragon导师，一定要把自己的野心展示出来。Gragon是国民男团出身，唱跳全能，很欣赏强烈的个人特色，最喜欢有野心又有实力的练习生。


    “好！我们现在就给你一个冲击‘TheOne’的机会！”Gragon导师兴奋地站起来，“你可以在A组任意挑选一位练习生当场battle，如果赢了‘TheOne’归你，如果输了，那不好意思，C位只能拱手相让了。”


    孟舟往A组练习生区域扫了一眼，之前跟褚余商量的是，如果在battle环节，有主动选择权，就优先选vocal，因为唱歌是孟舟的强项，在练习生中排不上第一也排得上第二，如果被动选了dance，之前魔鬼训练的那些也够用，只是舞蹈高手众多，胜率不敢保证。


    “孟舟，你选好了吗？”Gragon导师催促道。


    “我选——”


    “老师！我插句话。”A组区域一位练习生站起来打断了孟舟，他是在孟舟上场前表演的那位。


    “你是上一个表演的周彦是吧，你说。”Gragon导师点头。


    “我愿意接受挑战——”周彦抬手指向孟舟，“我想挑战你——”又将手平移过A区坐着的每一个人，“还有你们！”


    全场练习生都目瞪口呆，孟舟也懵了，这种场景是第一次出现。


    Gragon导师饶有兴致地笑了：“你的意思是，你想挑战整个A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