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岁】


    奥罗拉出生了。


    【3岁】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里明明是哥谭，但为什么她至今还没听说过蝙蝠侠的传闻？


    【6岁】


    大新闻。


    奥罗拉死死盯着报纸上的头版头条，一时间简直头晕目眩。


    什么叫“罗宾首次现身哥谭”？


    什么叫“哥谭市的救星？亦或者罪犯？走近哥谭首位蒙面义警——罗宾”？


    ……


    奥罗拉闭上眼睛。


    复又睁开。


    不巧，报纸上一字未动，还是刚才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文字。


    孤儿院的孩子们也在讨论这个话题：“你也很惊讶吧，奥罗拉！哥谭居然也出现了蒙面义警……我还以为这是隔壁大都会的特产呢！”


    “我听说罗宾的武器是长刀！”


    其中一个孩子眼前一亮：“用刀？那我也要学这个！”


    奥罗拉没参与其他孩子的讨论，她抹了把脸，将报纸揉成一团，暗下决定要去探探这位疑似达米安的罗宾的情况。


    【7岁】


    达米安·奥古，刺客联盟继承人，现年十六岁，作为成熟可靠的大哥，如今照顾着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当然，家里偶尔还会有其他兄弟姐妹前来串门。


    “你是谁？”


    达米安面色不虞，低头看向庄园门口的小萝卜头。


    “这个暂时不重要，先别管。”


    达米安不为所动，将手移向了刀鞘。


    奥罗拉开门见山：“你是罗宾？”


    达米安拔出了长刀。


    “你的弟妹们，”奥罗拉无视他的动作，熟练地一口气报菜名，“提姆、卡珊德拉、斯蒂芬妮、杰森、迪克？”


    达米安把刀横在她脖颈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祖母绿的瞳孔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如同野兽般的锋利杀意。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解释。”


    他森然的声音回响在奥罗拉耳边。


    后者见自己猜测成真——关于布鲁斯不在，而兄弟姐妹们年龄倒序——一时竟顾不上安抚面露警惕全身紧绷的达米安，只得捂住脸，从指缝间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叹息。


    “真够离谱的。”她轻声嘟囔着。


    【8岁】


    所以，为什么我还是最小的那几个？


    奥罗拉瞄了眼左手边精力旺盛四处晃荡的迪克，又瞥了下右手边正捧着一本书的杰森，不由得有些郁闷。


    ……算了，至少我不是最小的那个。


    在年幼三人组中充当大姐的奥罗拉只能借此自我安慰。


    【9岁】


    提姆，在上大学。


    斯蒂芬妮，也在上大学。


    奥罗拉一度怀疑他们俩DNA里是不是被刻进了“上大学”的因子，否则怎么能做到在众多世界线上都保持着如此一致的行动？


    【10岁】


    如果说达米安是大哥大，那么卡珊德拉就是大姐大。两人性格实际上算是天差地别，但气质上，却是如出一辙的沉默且可靠。


    这点特别体现在他们的体术教学上。


    “再来。”


    卡珊德拉对被她按趴下的奥罗拉说。


    同一时间，达米安也对倒在地上的杰森下达了相同的指令。


    奥罗拉撑着法杖直起身体，与一旁同样挣扎着起身的杰森默契对视，两个被兄姐盯上的小倒霉蛋互相丢给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即迅速调整好状态，准备继续迎接下一阶段的狂风骤雨。


    【11岁】


    在奥罗拉心中，迪克是最可爱的孩子，但同时，他毫无疑问也是最闹腾的那个——就连达米安都得承认他有时也管不住这个最小的弟弟。


    而这点在发现他把别人家小孩拐回家里后格外突出。


    “你好，芭芭拉，”奥罗拉充当知心姐姐的角色，给红发女孩递过去一只咧嘴傻笑的蓝色小鸟玩偶，谨慎地问道，“你家人知道你来我们家做客吗？”


    芭芭拉十分乖巧地摇头。


    “迪克见我一个人坐在公园，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在离家出走，”她谢过奥罗拉，而后抱紧小鸟捏了捏，露出腼腆的微笑，“所以他就把我带过来了。”


    奥罗拉眼前一黑。


    杰森沉重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幸好你还是个孩子，否则接下来大伙就需要考虑探监的注意事项了。”


    迪克不服气地哼哼两声。


    “好了，没事了，”刚和戈登局长通过气的达米安走过来，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芭芭拉的家人马上就到。”


    迪克跃跃欲试地撞了撞芭芭拉的肩膀：“我们之后可以一起出去玩！如果你又想离家出走，记得找我——”


    达米安瞪了他一眼。


    迪克十分顺畅地改口：“我会把你好好带回家的。”


    芭芭拉笑着点头：“那就约好了！”


    很快，一名神色阴郁的少年按响门铃，他暗自警惕地扫了眼迪克，随即张开手臂迎接冲着自己跑过来的小妹妹。


    “……麻烦你们了。”


    小詹姆斯·戈登抱起芭芭拉和她手里的小鸟玩偶，略显拘谨地开口道谢。


    达米安颔首：“应该的。”


    迪克也蹦蹦跳跳地朝新朋友用力挥手：“再见！记得下次一起玩！”


    芭芭拉笑容满面：“嗯！”


    小詹姆斯扯了扯嘴角，迅速离开了。


    “哎呀，被人家哥哥讨厌了？小迪克，”杰森不怀好意地拱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迪克诧异地看他一眼：“感觉？很好啊！和我交朋友是小芭，又不是她哥哥。”


    杰森：“……”


    是我多虑了。他面无表情地想。


    奥罗拉走过来趁机摸了摸迪克的脑袋，诚恳道：“有这种心态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12岁】


    布鲁斯堂堂登场。


    奥罗拉戳了戳小婴儿圆润的脸颊，见他不高兴地挥了挥手，眉毛皱起，于是连忙心虚地收回手指。


    “谁能告诉我，他的母亲是谁？”


    提姆艰难地询问道。


    他只是上了个大学，怎么一转眼，顶头大哥就多了个亲儿子？


    其他成员同样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不清楚，”然而，达米安的回答却非常平淡，“布鲁斯是基因克隆婴儿，谁知道除我之外他基因的另一方是什么人？”


    杰森略显震惊：“你没想调查一下？”


    达米安困惑道：“有必要吗？”


    ……好吧。


    大伙妥协了。


    “布鲁斯只需要知道自己是我的儿子就够了，”达米安一如既往地自信，“作为父亲，我能给予他一切。”


    奥罗拉鼓掌。


    “你绝对会是个好爸爸，达米安。”她真心实意地夸道。


    【14岁】


    年仅两岁的布鲁斯展现了惊人的破坏力。


    对此反应最大的居然是正处于青春叛逆期、时刻想要挑衅达米安身为大家长权威的迪克。


    “难不成我小时候也这么麻烦吗！”


    他表现得十分惊讶。


    对此，哥哥姐姐们一半点头，一半摇头。


    持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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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观点的代表人物斯蒂芬妮说：“你确实和小布鲁斯一样可爱，也和他一样，特别能折腾人。”


    而持否定观点的达米安等人则表示：“你比小布鲁斯麻烦多了。”


    迪克：“……”


    奥罗拉为他们俩声援：“布鲁斯和迪克确实稍微有点调皮，不过我觉得这只是正常孩子的表现。”


    迪克十分感动：“奥尔……”


    只可惜面对小布鲁斯和小迪克仿佛装了八百倍滤镜的奥罗拉的发言并不被纳入众人的参考意见箱。


    【15岁】


    “一想到布鲁斯将来会有四个爸爸和四个妈妈我就想笑。”


    奥罗拉如是说。


    作为达米安的儿子，所有家庭成员原本都安心充当着叔叔阿姨的身份，直到提姆灵光一闪，认为区区二叔没法体现自己的地位——


    “我要当布鲁斯的教父。”


    提姆郑重声明。


    达米安表示拒绝。


    提姆拒绝他的拒绝。


    就在两人反复拉扯期间，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而后包括一向沉默的卡珊德拉和平时不怎么参与小鸟们家庭事项的芭芭拉，众人顿时兴致勃勃地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奥罗拉是犹豫到最后的那个。


    和其他人不同，在她的固定记忆中，布鲁斯可是她的导师、养父兼引领者，永远占据长辈位置……


    因此她足足纠结了三秒钟。


    “我也要当布鲁斯的教母！”她喊道。


    讨论到最后，毫不意外地只剩达米安一人逆行。


    猝不及防的达米安：“……”


    他只得咬牙同意众人的意见。


    【16岁】


    我居然还没死？


    奥罗拉大感意外。


    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周，即使是哥谭，大街小巷上也都充满了浓郁的圣诞节氛围。


    卡珊德拉特地扛回来一棵长势茂盛的松树用以节日装饰，迪克与杰森为松树最顶上的星星该涂成蓝色还是红色而争论不休，提姆在拉偏架，表示红色最棒，而斯蒂芬妮则提出了紫色的新选择，最终方案由达米安拍板定下——


    绿色的树顶挂着绿色的星星。


    其他成员敢怒也敢言。


    “好丑。”


    第一个说出大实话的杰森被达米安施行了正义制裁。


    奥罗拉乐得不行。


    这时，她衣角处传来一阵牵扯力。


    奥罗拉偏过头，琥珀色的瞳孔顿时晕染出一点蜜糖般的笑意，她单手抱起黑发蓝眼的小男孩，笑道：“怎么了，布鲁斯？”


    小布鲁斯把手心送到她面前。


    他双手捧着一个小小的、缝制得略显简陋的灰白色的幽灵玩偶。


    “送给你，奥尔！”


    布鲁斯认真对她说：“圣诞节快乐！”


    奥罗拉怔愣片刻，随即接过玩偶，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谢谢你，布鲁斯。还有……”


    “圣诞节快乐！”


    她微笑着对所有人祝福。


    【17岁】


    她快死了。


    哎呀，真可惜。


    奥罗拉不无遗憾地想：下周就是布鲁斯的生日，而自己特意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呢。


    ……不过还好，她早有准备。


    奥罗拉的意识逐渐模糊，她的思维飘散到房间里藏着的那些给所有家人预留送到八十岁的各种节日礼物和信件，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到骄傲之余，多少又有点些微的失落。


    真想每一年都能亲手把礼物送出去。


    她彻底阖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