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在我开学前一个星期前陆续的坐飞机去了南方打工。


    我嗷嗷的哭着抱着我妈不让她走，我妈抱着我哭着说：“好妈妈陪你，咱们一家一起喝西北风。”


    我妈哭是真的离不开我的那种难过的哭，但一起喝西北风的话也是真的在贴脸嘲讽我。


    如此两面三刀的人，我在送他们上飞机，我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在机场口哭的不要不要的。


    一包秀气的五张面巾纸被我擦脸醒鼻涕用光后，我将提早备好的小型纸抽拿出来。


    我此刻哭的脑袋涨涨的，机场门口的大玻璃上都印着我涨红的面无表情的脸，我抽泣一声，照着镜子（玻璃），用手做梳，将我脸前几缕头发撸到脑后，分散在脸颊的八字刘海都湿乎乎的黏在脸上。


    “……还好没化妆”我抽噎着擦掉眼泪嘟囔着，自言自语道“喝西北风…我倒是想说我工资不至于让一家喝西北风，你肯定又嘲笑我拿三瓜俩枣的工资。”


    太过分了，明明知道自己姑娘烂泥扶不上墙，下半辈子有可能就这么三瓜俩枣，亲妈还狠狠戳着亲爱的嫡长女的伤口。


    “小姑娘？”


    我听到声音回头，一个带着棒球帽穿着军绿大衣踏着解放鞋大叔。


    正手提着一个行李箱，行李箱拉链坏了，一根布条将行李箱五花大绑的缠上。


    叔叔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姑娘你能教我怎么坐飞机吗？我儿子给我买了票，但是我不会看……”


    这位叔叔解释道，他进去后不好意思问柜台的人，就跑出来了，转来转去，就看到我在哭。


    就觉得我肯定是个热心的人。


    “……”我醒了醒鼻涕，将纸巾扔到自己手里自备的塑料袋里，塑料袋迎风飘扬，我一时间还得低头找到口才能塞进去。


    我拿着他手机，在他短信界面打字，一边打一边说机票上面的数字哪个是位置号哪个是日期，几点到西安，我俩一路到了办理登记的柜台。


    我排队的时候还和大叔说出了机场会有车带他们去拿行李。


    行李的箱子在哪会有短信发过来，如果不会可以问问别人。


    等我们快到柜台，看到的就是一个面部表情的姐姐，面相上看就不敢多问一句话，尤其是第一次坐飞机本来就拘谨的叔叔阿姨们，他们大概宁可坐不上飞机也不敢多问。


    我冷不丁想去第一次坐飞机去南方旅游，我不会系飞机的安全带，它和轿车的安全带是不一样的，我按照轿车的安全带系，结果等来的是空姐越来越近“乘客请系好安全带。”


    我怕她检查到我这问我怎么还没有系安全带呢，想到有可能全飞机都知道那个23c座的小姑娘不会系安全带，我连忙问旁边的小姐姐。


    我当时感觉脸上都烫，小姐姐没有嘲笑非常平常的就帮我系了安全带。


    等此刻再想想，每个人都有那种窘迫的时候，难免吐槽这个阿姨就没有那个小姐姐长的一脸好欺负的样子。


    办理好登机手续，拿了登机牌的叔叔给我一袋栗子。


    我还不好意思，人家直接塞我手里就走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左眼焦急右眼开心。


    我可太爱吃油栗子了，尤其是小小的屁股圆滚滚的最好吃。


    这个栗子还是用那种老式蹦爆米花的旋转炉子蹦出来的，每个棕色的栗子壳中间的裂缝里都是黄澄澄的栗子肉，有的栗子肉表面烤的微干带着棕色的裂缝，香气顺着袋子的热气扑面而来。


    我捏了一个放在嘴里，很甜很面！


    “……不会回来了，就在北京……”


    咔嚓，咔嚓。


    我扒着栗子壳低头往前走。


    大厅里人不多，丹江市是一个不大的小城市，就拿机场设施来说，足以见证它的小。


    只有五个登机柜台。


    所以机场满大厅加上保洁阿姨看门大爷，那都不超过四十个人。


    “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个人真奇怪，在一起三年，除了逢年过节见个面，我一直在北京你就不怕我找别人吗？”


    我一口气塞了四个小栗子，手上都是粘粘的栗子自带的糖水和黑乎乎的碳粉。


    “…….我们分手半年了，早就不怎么联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来找你吗，我想复合。”


    “当我得知你考上北京医院却选择不去北京的那天，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一直都没有为了我们的未来想过，但我还想和你复合。”


    哦吼，好大胆直言的姑娘啊，我喜欢！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我眯着眼看到了一个打扮非常时髦挎着cc包。


    美女姐姐有种都市丽人的气质，分手也是干脆利落。


    我眼神落在不负责的渣男身上……


    背影看……嗯……


    我摸着下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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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立牌前思索着，有些眼熟呢……


    美女姐姐目光一直盯着她对面的男人，我按照我的思路想，她或许是不是还在期待什么？


    毕竟在一起三年，能在一起三年而不是一个月，那证明最开始的两人还是愿意维持这段关系，为了喜欢或者为了爱。


    不过那个男人，嘶……


    我苦思冥想也想不起来了。


    “哎”女人轻轻叹口气，“你冷静的仿佛我是你不认识的人，而不是前女友…”


    手机铃声响起，男人抬手接了个电话。


    我盯着那只独有的冷白手，在对方一边打电话一边快速回身时丝滑的挪到了立牌后面，将头拱进大型的盆栽叶子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耳熟。


    我盯着花盆里掉落的枯黄的叶子，感叹这盆里的水还在土上飘着，难怪落叶，都快浇死了好吗。


    检查了下可怜的盆栽，我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人走没走远。


    谁知保洁阿姨站在我身后，她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缓缓道“小姑娘，你头上的叶子……”


    我抬手捏下一片巴掌大的细长的绿叶，在阿姨皱眉的目光下小心的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阿姨这才松开眉毛。


    那天的事我憋着没说，我在等礼拜六去找娜娜和她面对面聊。


    三月三号的早上，开学的第一天。


    早上六点，手机闹铃响起。


    我闭着眼挣扎爬到床尾，将保暖裤保暖衣套在身上，卷发在保暖衣里贴着后背，刺痒的我心烦。


    将头发随意扎起来，洗完脸后一边含着牙刷将冰箱里的酸菜包子拿两个放到蒸笼里，打开电陶炉设定时间就跑回卫生间继续刷牙。


    我一般是不怎么化妆的，但有时候精神状态不好也会来一点口红。


    此刻捏着口红点了几下嘴巴，抿了抿。


    秀气的美颜看着真漂亮。


    我摸着脸欣赏了一会，然后温和的目光慢慢的变得冷酷无情，狠狠的冲着镜子瞪了一眼……


    “孩子们还小，难怪能让他们吓得噤若寒蝉。”


    除了那铁三角捣蛋鬼。


    挑了一套灰色卫衣和牛仔裤，裹上不想拯救的黑棉袄将随便扎的团子重新扎了一遍，等到六点半匆匆下楼又被风给吹到楼上……


    我捂着耳朵将头发放下来，带上了针织帽和护耳，骑着小电动往学校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