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师亦我父

作品:《君恩如梦

    云琛飞快地跑去买来锅子和羊肉,江鸣却不叫她摆在院子里,而叫她放进一旁的敞口地窖吃。


    “此处离哀鸟岛太近,锅子烟气容易被发现,还是在地窖里吃更稳妥。”江鸣这样说。


    云琛不疑有他,麻利地在地窖里放置好桌椅和吃食,师徒二人钻进地窖里,对着铜锅美美地吃了一顿涮羊肉。


    云琛吃饱,一抹嘴,就势要起身。


    似乎不满云琛阵前**躁,江鸣将声音放冷,道:“坐下,喝杯酒再走。”


    “师父,喝了酒人会迟钝,影响我发挥呢!”她说。


    江鸣不说话,只是神色肃然地看着她,云琛自小就怕江鸣板脸,立马坐回凳子,乖乖端起酒杯:


    “嘿嘿,一杯也无妨。”


    两只杯子在空中轻轻对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鸣端着杯子,却不饮下,沉默了许久。


    看出江鸣像是有话要说,云琛也不敢先喝,只能睁着大眼睛,静静地等江鸣开口。


    良久,江鸣低声道:


    “霍乾念是可托付之人,勉强配得上你。你记着我的话,日后不论世人如何曲解与诟病你,你只当狗吠。他们太蠢,看不出璞玉珍贵。你尽管大胆去走你的路。”


    云琛从来没有听过江鸣说这种话,既感动,又感觉像是诀别之言。


    她道:“师父,你别担心,我一定活着回来!我还要给你养老呢!”


    江鸣笑了一声,“好。”


    云琛瞪大眼睛,认识江鸣十几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笑。


    而且还笑得那么和善,那么慈祥。


    她再次大力与江鸣碰杯,仰头干尽杯中酒。


    很快,她便感觉视线模糊,四肢发软,接着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江鸣将云琛放在一旁的草垛上,拿起饮血剑,最后看了昏迷的云琛一眼,决绝地转身离开。


    他将地窖厚重的铁门关好,锁死,抓着那粗重的铁栏杆试了试份量,大约是连猛虎也逃不出的,这才放下心。


    而后,江鸣走到院中央,冲着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道:


    “下来吧。”


    停顿了一瞬,大树的枝叶轻轻晃动,不言灵巧地跳下树,却不靠近江鸣,姿态保持着警戒。


    从离开丹阳城,不言便按照霍乾念的命令,一直远远地暗中跟护着云琛。


    从始至终,江鸣都知道不言的存在。


    不言也知道根本并没能瞒住这个楠国曾经的第一高手,因为他寄给霍乾念的每一封关于云琛的信,全都**鸣截获,只能寄出一个“安”字。


    不言道:“少主之所以不表明身份,与阿琛相认,就是怕阿琛再介入霍帮要对付玉家的事务,以阿琛的性子,肯定会自请去偷账本。我家少主不愿如此,他舍不得阿琛再犯险。”


    江鸣面无表情,“我知道。”


    “可你还是将许多事告诉阿琛,就是故意要她去偷账本,而且还不许我写信将消息告诉少主。少主一直都知道,公主与幽州附近有书信来往,因此知道了账本所在,却不想与公主书信来往的是你——阿琛的师父。”


    “恩。”


    “你是公主那方的人,霍帮与公主同盟,你原本也应是霍帮的恩人师长,但你算计得让阿琛去冒险,便是我们霍帮的仇人。”


    不言说着抽出佩刀,做好进攻姿势。


    江鸣看了眼天色,黄昏将尽,已不容多留。


    他睨了不言一眼,将地窖铁门的钥匙扔在地上,简短道:


    “你废话真多。看好琛儿,到我回来为止。”


    说罢,江鸣束好绑腿,用牙齿辅助着系紧护臂,将没有胳膊的那只袖子一剑割断,头也不回地朝着哀鸟岛的方向而去,只留不言还愣在原地。


    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徒儿,他终究舍不得她去卖命。


    纵然亏欠那神仙墓,那也应由他自己来还债。


    ……


    ……


    一个时辰后。


    江鸣趁夜色潜进哀鸟岛,刚一上岛,便与岛上森严守卫交战在一起。


    一路进,一路杀。


    江鸣一边剑杀不停,一边朝水岛最中央的居所冲去。


    等他冲进玉阳基的寝屋时,只见重重机关之中,玉阳基端坐在高座,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秘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江鸣大人,好久不见,没想到小小账本,最后竟惊动‘剑杀天狼’的楠国第一高手来。”


    江鸣根本不理会,只挥剑溅血,轻轻转动手腕。


    这时,一个红衣血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玉阳基背后,脖子上挂着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


    看着来人少了一条胳膊,却还能毫发无伤地杀到这里,那血卫扯下钥匙,一把吞入口中,神情变得阴狠。


    前方是足以致命的机关、令人闻风丧胆的血卫;后方是已循声赶来的数不清的玉家护卫。


    江鸣傲身立于包围圈中央,蔑哼一声,拔剑飞身杀去。


    另一边,地窖里。


    江鸣离开后不久,云琛**的药效逐渐退去。


    她揉着发晕的脑袋转醒,坐起身,定定地停了片刻。


    视线慢慢清晰,大脑的眩晕感缓解了些,她撑着墙壁站起身,但腿脚还是有些发软。


    她慢慢走到铁门前,有气无力地呼喊:


    “师父——师父——”


    没有人回应她。


    她虽然力气还没有恢复,心里却明明白白知道,江鸣是不愿她涉险,改变主意,独自去偷账本了。


    她心里着急,手上却没什么力气,只能将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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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晃得咣咣作响,不停喊着“师父”。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感觉身上有了点劲。


    但周围没有任何工具可以破门,只有一个凉透的铜锅。


    她用力将锅子踩扁,然后像拧麻花一样,试图将锅子拧成一条,以便去撬门上的铁栏杆。


    不料铜锅被踩扁之后锋利割手,她刚拧了一下,手立马被喇出一道大血口子,疼得她“哎呀”一声。


    不言一直躲在旁边,听到声音后立马冲到铁门前,担心地问:


    “怎么了阿琛,你哪儿不舒服?”


    月光昏暗看不清,云琛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不言,高兴地大喊:


    “不言哥?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不言笑起来,“傻小子!”


    顾不得寒暄,云琛大喜,叫道:


    “天助我也!不言哥你来得太及时了!你快找找周围有没有东西能破门?快放我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


    不言慢慢收起笑容,退后两步,不忍却坚定地看着云琛:


    “你不能去,少主不许。”


    只这一句话,云琛瞬间瞪大眼睛,什么都明白了。


    “丹阳城里少主认出我了是吧?你一直暗中护着我对吗?不言哥,那你应当知道我师父是去为公主和霍帮偷账本了!师父伤了胳膊!不成的!不言哥!求你放我出去!我去帮师父!我要去救他!!”


    任云琛怎么叫喊,不言只远远退开,隐去那棵枝繁叶茂的树上,不再露面。


    云琛气急了,直接开始拿铜锅片疯狂凿墙。


    但地窖为了避光存温,用的都是糯米红砖,比铁还坚固,她凿得手都麻了,墙上也只有一个浅印。


    她急得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仿佛能看见江鸣孤身一人深陷重重刀锋:


    无数机关与毒粉铺天盖地,如天罗地网压来;


    一个又一个玉家护卫冲上去,又一个个倒在饮血剑下……


    江鸣自始至终都没有皱一下眉头,永远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冷血杀神。


    可没了一条胳膊,就如猛虎断齿。


    二十年守墓,曾经的楠国第一高手终究也老了。


    终于,一刀又一刀砍在江鸣身上。


    他吐出一大口血,无所谓地擦去血迹,再次拔剑飞杀,朝玉阳基冲过去。


    云琛仿佛已看见江鸣倒在她面前。


    她疯了一样地凿墙、踹铁门,可什么都无济于事。


    “不言哥……求求你……”


    折腾到脱力为止,云琛跌坐在地上,声音带了哭腔。


    “那是我师,亦是我父啊……”


    云琛崩溃大哭起来,终于听到钥匙打开铁门的声音。


    不言持刀站在地窖门口,伸手拉起她。


    “走,我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