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鸿鹄

作品:《修真界白月光回来了

    薛盈之收好李煅节的玉牌和剑,两人便一起继续往前走了。


    又向南走了一小段路,前方豁然开朗,只见远处群山郁郁葱葱,其中一座山峰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正是青溟山。


    薛盈之向前快走几步,一路压抑的心情终于得以放松片刻,正想走到前方探路,却觉得不对,俯身捡了一块石头,用力向前扔过去,只见石头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竟然消失在了半空。


    薛盈之悚然,一阵后怕,连忙退到一边。她沉思片刻,抬手结了一个阵,又看看谢济微,见她没有阻止,便小心翼翼地上前,将手中阵法轻轻一推,随即也融入到了半空中。


    下一秒,阵法消失的位置陡然亮起红光,随后迅速向周围蔓延、扩散,勾勒出一个巨大的、无边无际的巨型法阵,覆盖近百里。


    “这便是禁地大阵……”薛盈之惊叹。


    谢济微站在她身后,闪烁的红光倒映在她的眼底,那纹路繁复却又异常熟悉,让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师姐……”


    绯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她握着身前人的手,教他落下最后一笔。法阵已成,她正想放手,却被紧紧握住了,身前的人转过头来,笑道:“有师姐在,就算学了,以后也不用自己画阵。”


    面前的人剑眉星目、眉飞入鬓,俊逸非常,明明是桀骜不驯的脸,对她笑起来的时候,却那么温暖柔和,那么专注,仿佛眼里只有她一人。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另外一只手为他轻轻拂去肩上的落花。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炙热,站起来低头亲吻她,抓住她的那只手慢慢和她十指相扣,另外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力道不大,却很有存在感。


    拥抱、亲吻,在那片绯红色的花海里,有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让时间就此凝固,让他们永恒相拥,直到沧海桑田、海枯石烂。


    ……


    谢济微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回过神来。那其实只是很短的时间,薛盈之甚至没有发现她的走神,还在仔细观察禁地的法阵。


    薛盈之扭头道:“你可知如何解开阵法?”她的声音里有一点微不可察的希冀,显然对谢微的实力十分信任。


    谢济微为难道:“此阵我也只是听说过,若想解开,恐怕不是易事。”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看这阵暗藏玄机,或许可以破开一个小口,让我们出去。”


    于是薛盈之就与她一起尝试破阵,尝试了几次失败之后,谢济微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便道:“之前或许有误……”又改了几笔,这一次法阵终于动了,从两人面前裂开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裂缝。


    池诸山主殿。


    傅寒川忽然微微一动,旁边的人立刻停下交谈,齐齐望向他。


    其实破厄仙君还在的时候,傅寒川的性格便是相当冰冷强硬,只是在谢济微面前会有所收敛。


    当时一应事务都由谢济微处理,所以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当他开始担任仙盟首座时,其他人才惊觉这个人非常不好相处,并且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愈发变得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因此当他似乎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一时间殿内落针可闻。


    傅寒川闭了闭眼睛,沉默半晌,示意他们继续。


    他随手拿起手边的信件,只见这是青溟山掌门前几日送来的信件,大意是他师弟一个月前失踪了,至今没有音讯,因此门内弟子外出巡逻的时候,他在他们身上放了定位符,结果发现有一个弟子竟然闯进了禁地,希望傅寒川能派人把这个弟子救出来,并顺带留意一下他师弟的行踪。


    傅寒川在“禁地”两个字上停留片刻,突然问道:“事关禁地,为何三日前的信件,现在才送到?”


    他说话的语调没有半分情绪,但是旁边的人已经听出了几分责备之意,当下冷汗就下来了,壮着胆子回答:“信鹤路上遇到了‘鸿鹄会’设置的禁飞区,绕了远路,因此迟了一日。”


    傅寒川没有再说话,只是长久地凝视这封信件。最后他将信放下,站起来,淡淡道:“我亲自去一趟。这件事,不可与他人说起。”


    还没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


    回青溟山的路上没出什么岔子,薛盈之本以为出了禁地之后,两人就会分道扬镳,但她不知为何不想太快与谢微分离,便尝试邀请谢微到青溟山暂歇几日,没想到谢微答应了。于是薛盈之非常高兴,又找出一个帷帽,让谢微戴上。


    回到山上,薛盈之先安抚了一下热泪盈眶、激动不已的同门,随后领着谢微拜见了掌门。掌门似乎已经知道师弟出事,看到那块玉牌时只是叹息,随后让薛盈之先去养伤休息。


    等两人都走了,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旁戴着帷帽的谢微身上,不知为何,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人的时候,就有一些不安,那种感觉并不像是遇到危险,而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了。


    谢济微看看周围无人了,便掀开了帷帽,笑道:“好久不见了,煅青。”


    一看到她的脸,掌门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说话。很快他反应过来,迅速将大门关上,又连续下了几个禁制,才颤声道:“仙……仙君?”


    谢济微点头道:“当年我教你剑法时,你还没筑基,没想到几百年不见,你已到洞虚之境了。”


    当年之事,只有掌门和几个人知道,另外那几个人早已去世,还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掌门自己,还有眼下死而复生的破厄仙君。


    掌门已经信了七八成了,但是破厄仙君已经死了那么久,百年来都未有转机,乍然得知她还活着,还是很受冲击。


    谢济微看了看他,又补充道:“我出事之前,偶然得知当年剑谱的纰漏之处,可惜来不及告诉你,只能匆匆写下,让寒川转交。”她停顿了一下,笑道:“想来应该是交到你手上了,否则你也只能止步化神了。”


    当年青溟山遭遇灭门之灾,师门长辈尽数被屠戮殆尽,他由于还没筑基,修为太过微弱,被师父藏在暗处,逃过一劫。


    仇敌还想放火将青溟山百年根基毁之一矩,但是被赶来的谢济微拦下了,他也就此得救,然而藏书馆内的典籍已经被烧得七七八八,即使尽力抢救,青溟山的剑谱,也只剩一大半了。


    于是谢济微留下,帮他勉强修复了剑谱,又告诉他剑谱有缺,如果他执意要练,恐怕始终进入不了洞虚之境。


    剑谱乃是门派之密,这段往事便只有他和谢济微知晓。这下掌门已经全信了,薛盈之修为不够,但他一眼便看出谢济微身受重伤经脉寸断,连忙让谢济微坐下。


    谢济微道:“当年我以身殉道,侥幸夺得一线生机,然而一直昏迷,直到前几日才醒过来,遇到盈之。”


    方才薛盈之已经将经过讲得七七八八了,谢济微又简单补充了一点。


    掌门问道:“那煅节……仙君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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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谢济微神情变得凝重:“恐怕与邪魔有关。”


    掌门很少见过她这样的神色,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道:“百年来,只有白骨形态的邪魔出现过,像……像煅节这样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谢济微道:“我本也以为邪魔只能以白骨现身,当年我封印邪魔的时候,便只见过白骨。然而与他过招时,竟然发现他的气息和产出邪魔的那道裂缝极其相似。”


    掌门倒吸一口凉气,听谢济微继续道:“这百年间,邪魔想必在暗中筹划已久,出现一些更强大的、和白骨不同的‘魔’也不足为奇。白骨没有痛觉,攻击力强悍,而这种新的‘魔’,应当可以操纵修士,煅节便是被操控了,或者说,被‘魔’夺舍了。”


    掌门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个修士,哪怕只到金丹期,都有翻云覆雨的能力。这也是为何修真界约定俗成修士禁止插手凡间诸事的原因,只要修士愿意,覆灭一个国家只是举手之劳。现在邪魔能够操控修士,如果一时不察,便会生灵涂炭、人间炼狱。


    谢济微看他神情太过沉重,安慰他道:“眼下看来,这种‘魔‘的力量尚且有限,也无法完全侵蚀煅节,否则天下早已大乱。趁邪魔还未成长完全,还有挽救的机会。”


    掌门看着谢济微,便也渐渐镇定下来,道:“仙君打算如何下手?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谢济微道:“煅节先前告诉我,‘鸿鹄会’上可能生变。我听说半月后‘鸿鹄会‘即将开始,许多修士应邀前往,我打算先去一探究竟,看看有没有修士也被’魔‘侵蚀了。”


    掌门思索了一下,终于想起鸿鹄会是什么了。


    这是华岐仙君一手主办的交流会,广邀天下修士。据传他会在会上展出珍贵典籍供大家观阅,因此也吸引来众多修士。


    这华岐仙君却是一位奇人,修士不会与凡人交往过深,盖因凡人寿命不过百年,百年之后凡人与世长辞,徒留修士黯然神伤,如果不慎,可能就此心神动摇,跌破境界,严重者甚至会有性命之危。然而华岐仙君竟然找了一名凡人作为道侣,并且宴请四方,行天地结契礼。当时华岐仙君的举动令不少修士大为震惊,甚至有人为他写诗作歌,称赞他用情至深。


    “可惜情深不寿,”掌门唏嘘道:“华岐仙君半年前仙逝了,我还派师弟前去吊唁。本来鸿鹄会要停办了,没想到华岐的遗孀说要完成他的遗愿,于是又继续办下去了。”


    谢济微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


    “对了,”掌门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瓶,只见里面一朵形状特异的花摇曳生姿,发出莹莹蓝光。“师父临终时嘱托我,待‘肉生骨’结出一朵,便摘下,亲自交到仙君手中。五十年前正好长成一朵,没想到今日真的能交给仙君。”


    谢济微低头看着这株花,又听掌门恳切道:“当年仙君救青溟山于水火之间,青溟山上下无以为报,只希望能帮到仙君一二。若无仙君,‘肉生骨’早已不存在了,这只是它结出来的一朵花,还请仙君务必收下。如果师父泉下有知,想必也会高兴的。”


    谢济微沉默半晌,终于接过了。她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遍布剑茧,是一只常年握剑的手。她的侧脸在烛火照耀下温润如玉,仿佛一尊完美无瑕的玉雕。


    掌门看着她,一瞬间竟然觉得时过境迁,他已经早生华发,然而谢济微还如初见一般,似乎岁月格外眷顾,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