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擦肩
作品:《修真界白月光回来了》 “还有一个人呢?藏起来了?”
“这边还没找!把那几个兔崽子抓起来捅几刀,老东西还能忍住不说?”
他蜷缩在暗格内,外面火光滔天,粗俗的怒骂声、痛苦的呻吟声不断钻进来。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颤抖地抱紧自己,死死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却听到外面有人说:“原来藏在这里……真是让我一顿好找。”
暗门被一把拉开,他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感受到预期中的疼痛。
他悄悄睁开眼睛,余光中看到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一片死寂。
他犹豫地扭头往外看,却看见外面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尸体,只有一个人还站在原地。
——那人手持长剑,剑身上新鲜的血不断往下滴落,袍袖上血迹斑斑,眉眼间杀意未消。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抬头一笑道:“没事了,别害怕。”
见他还是不安地缩在暗格里,她一振长剑,收剑回鞘:“我是池诸山谢济微,你应该听说过我。这下放心了吧?”
*
掌门回过神,想起当年的谢济微可谓意气风发、锋芒毕露,但是没人觉得她太出格,毕竟她是千年来独一份的天赋异禀,二十岁便已结婴,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么多年来,她的性格似乎也逐渐沉着下来,但是掌门觉得,那种源自骨髓里的自信和坚定,却始终没有一点改变,反而随着时间的打磨,变得愈发光彩夺目。
掌门道:“鸿鹄会给我送了几张请帖,我准备让长老带几个弟子赴会,盈之也去。仙君可要同去?”
谢济微道:“不必。金丹期修士在仙盟中都留有记录,我突然出现,必然令人起疑。”
掌门点头,明白她在赴会之前可以至少恢复到金丹修为,又问:“仙君打算如何拿到请帖?我也好帮上一二。”
谢济微沉吟片刻,道:“鸿鹄会也放出请帖供散修赴会,我便寻机拿到,以散修身份进去。倘若无法拿到,”
她忽而笑了一下,道:“想来混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如果让其他人听到了,恐怕要大跌眼镜。毕竟破厄仙君向来光风霁月、正气凛然,从未听闻她做不齿之事。
然而掌门和她相识已久,已经习以为常了,竟然赞同道:“不错,仙君想去哪里,又有谁能拦得住?”
他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对谢济微的实力有点过分信任了,继续问:“仙君打算何时启程?”
谢济微道:“现在。”
掌门大惊:“那么快?”
他本来还想留她几日,不经意地练剑,然后顺理成章地得到她的指点——当初谢济微只教过他一月有余,他便顺利筑基,因剑谱缺陷止步化神之境;后来又得到谢济微送来的剑谱,在短短几年内就突破化神,进入洞虚。
他的修炼速度尚且万中无一,而由谢济微手把手教大的戮恶仙君傅寒川更是令人望尘莫及,傅寒川只比他大几岁,现在却已经大乘圆满了。
虽然比起谢济微,还是略逊一筹,但也算得上独步天下了。
谢济微道:“如今不知形势如何,我还需先去探查。恐怕寒川已经察觉禁地异动,不日便要赶来查看,到时他若问你,你便说没见过我。”
谢济微知道禁地大阵是傅寒川所设,即使自己再小心,也不免被他感知到。而掌门则是想起了自己之前送到仙盟的信,算算日子,傅寒川确实也该赶到了。
掌门不禁略感遗憾,又想起一些关于傅寒川的传闻,立刻道:“仙君放心,我定然守口如瓶,不会让他有机会对你下手!”
谢济微:“……”
她这下明白薛盈之为何对傅寒川如此不满了,连掌门都相信那些诸如傅寒川记恨她已久,暗地里使坏的谣言,作为他门下弟子,当然会信。
她有些忍俊不禁,想了想,还是道:“当年我出事和他无关,他对我怀恨之心一类的话语,也不可信。”
掌门义正言辞道:“谅他也不敢。不过人心莫测,他这几十年手握仙盟大权,不知道变成怎么样了,仙君还是小心为上。”
谢济微哭笑不得,不过也知道他一番好意,只是点点头,不再解释。
两人又短暂交谈了一会,谢济微便起身告辞了。掌门一路将她送出山门,又送了金银法宝,装进储物囊里,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谢济微一路西行,途中灵力恢复了一点,便施法易容。改变后的容貌十分平常,被人挑出来看也不觉有异,她满意点头,继续向前。
不久后她出了青溟山边境,来到周边的村镇旁。
放眼望去,只见村镇方圆百里之内,一座大型防御阵法拔地而起,阵上流转的灵力熟悉,正是青溟山掌门所施。
自从百年前邪魔出世,各门派便派出人手,为周边城镇搭建阵法,以防凡人受邪魔侵害。
正是要看守附近阵法,青溟山掌门才不得不派长老前去赴会,否则知道大会有异,而谢济微又要前去,他势必要亲自去才安心。
谢济微忽然抬头,只见头顶烈日炎炎,光芒刺目,却有一道灵力痕迹划过。
其实这点痕迹对于修士来说十分微弱,几乎不可察觉,而谢济微虽然身受重伤,然而神魂仍在大乘期圆满水平,便轻易发现了。
那道灵力如白虹贯日,正像哪位修士急速御剑飞行,往青溟山方向去。
谢济微心中叹了口气,移开目光。
待谢济微离开不久之后,傅寒川果然找上门来。
掌门心道仙君料事如神,一边客气道:“没想到戮恶仙君亲自前来,真是有失远迎。不过我那师弟和弟子已经找到,仙君恐怕是白跑一趟了。”
傅寒川看他一眼,道:“何人带她出禁地大阵?”
“她”当然指的是薛盈之,掌门心中腹诽姓傅的总是不合时宜的敏锐,皮笑肉不笑:“我那弟子是阵修,误打误撞,倒是被她破了阵。”
傅寒川眼神冰冷,审视着他的神情,片刻后淡淡道:“说谎。”
掌门心中一凛,正色道:“我不敢欺瞒仙君,仙君何出此言?”
傅寒川道:“是么?”
话音刚落,他手中长剑铮然出鞘一寸,剑身寒光凛冽,大乘期圆满的威压顷刻倾泻出来,几乎将掌门压迫得无法呼吸,甚至连神魂都隐隐生疼。
——那是“搜魂”的前兆。搜魂可以看见某一个人一生的记忆,然而被搜魂的人修为越高,受到的影响便越大。像他如果被傅寒川强行搜魂,轻则神魂涣散修为倒跌,重则魂飞魄散死无全尸。
掌门下意识按住剑柄,却在拔剑的前一刻硬生生克制住了。
虽然他认为傅寒川纯属运气好,被谢济微捡回去代师收徒,犯了大错也没有被逐出师门,但也不得不承认,稳坐那么多年的仙盟盟首,傅寒川确实有几分实力,即使他们年岁相仿,修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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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天差地别了。然而傅寒川若是执意要搜他的魂,那么他全力一搏,还是能让他付出一些代价。
氛围愈发紧张,半晌后却是傅寒川先移开目光,道:“罢了。若是让师姐知道,必然不高兴。”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陡然温和,甚至有一点点微不可察的委屈。然而谢济微的死亡板上钉钉,甚至是由他默认的——对于谢济微这样已经半步渡劫的大能,命牌破碎尚可能有一线生机,然而他和谢济微之间的道侣契印却能直接感应到对方的生死,做不了假。他没有阻止众多修士的吊唁,必然因为道侣契已经失效了。
——那么此刻,他为何又生怕谢济微知道,而放弃对他下手?
掌门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几乎有点毛骨悚然了,却见傅寒川将剑回鞘,那种令人窒息的威压也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寒川道:“打扰了,告辞。”说罢也不等掌门回应,便悄然离去了。
掌门:“……”
等傅寒川的身影完全消失,掌门才放松下来,惊觉握住剑柄的手心一片冷汗。他沉默良久,终于松开剑柄,长长出了一口气。
傅寒川离开青溟山后,本应回仙盟,犹豫片刻,却又到了禁地。
他接到来信后,便立即赶往禁地,然而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游荡的邪魔。他仔细探查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另外一个人的痕迹,仿佛那天的悸动只是一个幻觉。
按他平日的行事作风,必然不会再回禁地查看,但今日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重新回到了这里。
他半跪在地上,手掌轻轻贴在地上。
下一瞬间,磅礴的灵力从他掌心倾泻而出,在片刻之内迅速覆盖了这片禁地,任何一丝动静都印刻在了他脑海里。
——然而什么都没有。脑海里一片沉寂,没有回响,就像那道封印在他神魂深处的道侣契,已经百年不会给他回应了。
他慢慢松开手,巨大的灵力损耗甚至让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但他只是握住剑柄,一点点握紧,神色如尘封般毫无波澜,一如以往。
*
另外一边,谢济微已经离开青溟山很远了,途中上了一只小船渡江。
她靠坐在船上,微风徐徐,轻轻吹动发梢。
船夫边划船,边唱歌,歌声悠扬质朴,歌词抑扬顿挫,谢济微仔细听,似乎讲得是一个修士的故事。
她略感兴趣,等船夫唱完了,便问道:“船家,这唱的是什么人?”
船夫道:“这是我们这出来的大仙人!你是外地人吧?”
谢济微道:“是。”
船夫了然道:“怪不得没听过。这里几百年前有一个乐坊,里面有一个琴师,据说是宫里出来的。有一天他在湖上弹琴,天上突然飞来了几百只仙鹤,围着他转。不仅如此,那时本来是正午,他弹着弹着,天上忽然出现了一轮月亮!”
谢济微很捧场:“如此异象,想必这个琴师便是仙人吧?”
船夫道:“正是!他弹完之后,就有几个人腾云驾雾,把他带走了。大家都说,他天生仙骨,只是命途坎坷,因此流落在外,待时机成熟,便登上仙途了。”
谢济微道:“确实是一段美谈。”
她看向江面,只见江水浩浩汤汤,远处水天一色,行舟于其上时,不免会生己生浮游、而天地浩渺之感,在此地悟道,倒不算奇怪。
船夫却道:“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不能被人口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