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有。”熊监事生怕触了谢凌夜霉头，只得小声回复。


    “带我去看看。”谢凌夜自然是心平气和，但也看出了对方的小心翼翼。


    毕竟是尝试新方法，总会有失败的时候，他还没有什么都归咎到别人身上的习惯。


    但谢凌夜也没有觉得是林瑶的方法不对，想着总是哪里实施有误，总得弄清楚了再问问林瑶甚至仙人。


    打定主意后，谢凌夜倒是不愁了，只剩细细记录胡瓜所有的生长情况。随后就按指示，又去山庄后山找寻红薯了。


    “公子，还得爬多久呀？”厚冬看着自己额头豆大的汗书，已经受不住了，开始抱怨。


    “得到山腰，还得是西南方，且得有一会儿呢。”谢凌夜语气轻松，一点也不见烦躁。


    “啊！怎么非得上这么荒的山呀？”厚冬看了看二人身后被“开辟”出来的小路，忍不住头疼。


    “你家公子兴致所至。登高望远，岂不妙哉！”谢凌夜居然还有打趣的心思，“你要是受不住，就在这里等一等吧。”


    既然是仙人指示的，谢凌夜自然是坚信不疑，所以也没有不可预知带来的烦累感。


    “那怎么行？！厚冬从来都是要跟着公子的，自然是要跟着公子去的。”刚还坐着的厚冬一骨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催促道，“那公子我们继续吧！厚冬撑得住。”


    谢凌夜见厚冬满脸不服气，笑了笑继续朝前走。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二人终于到了山腰。没有意外，谢凌夜见到了林瑶所描的红薯叶子的模样，只是稍微挖了挖，谢凌夜就见到了底下的红薯。


    厚冬见谢凌夜都不使唤他，自己就在一群不明的叶子下面挖半天，最后还真让他挖出来个头很大的外皮红紫红紫的果子。


    厚冬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只能询问谢凌夜。


    “名为番薯或者红薯。也是番邦来的果子。”谢凌夜解释。


    “那为何在这山上能找到？”厚冬有些好奇，番邦的果子自己都没见过，居然就这么长在这荒山上？而且看上面叶子的情况，底下果子应是少不了。


    “想来是鸟吃了果子带来了种子吧。”谢凌夜随口就答出来了，且听上去颇有道理。


    厚冬哪里知道，这可是他家公子琢磨了好几日才想出来的借口。


    毕竟，如果陛下问起谢凌夜，他总不能说仙人告诉自己的吧，总得寻个合理的借口。


    “倒也有可能，不都说好些鸟冬天都朝南边飞嘛。”厚冬点头称是，倒也颇为自觉，帮着谢凌夜挖了更多的红薯出来。


    挖着挖着，厚冬颇有些喜欢上那种感觉了。没办法，谁让这些果子又大又沉，让人着实欢喜。最后还是谢凌夜制止了厚冬，表示二人搬不了，厚冬这才作罢。


    等到回到山庄，谢凌夜拿出两个红薯和一些藤蔓交给了熊监事，又告诉他具体的发现红薯的地方，让他安排合适的人去把剩下的红薯收回来。


    熊监事自然无有不从，但心里也好奇，这谢大人怎么总是能发现些奇奇怪怪的作物？之前是番茄、辣椒，后来是土豆，这次又来个什么番薯，实在是稀奇。


    不过他心里倒是不抗拒，跟着这样的上峰才能出成果，才能有汤喝呢。


    毕竟，做农事从来都是最被其他官员看不起的，熊监事还是有些盼着自己有一天能让那些人仰着头看他，所以，对待谢凌夜给出的任务，他还是很尽心尽力完成。


    话说谢凌夜这边，收获到了红薯，回京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给林瑶报喜。


    ……


    食天居，夜市。


    “谢大人，今天您怎么来了？”阿忠见谢凌夜满脸高兴，几大步迈进食天居，有些惊讶。


    “对，你们大庖厨忙吗？”谢凌夜直奔主题。就那着急的架势，阿忠也看出来多半是寻人。


    “大庖厨平日晚市都不在。”阿忠见谢凌夜开始着急的模样，赶紧把话说完，“不过今天大庖厨刚好在。这会儿怕是正在指导其他庖厨做菜呢！”


    因着舂茄子的成功，林瑶颇有些兴奋，决定把自己知道的舂菜都试一试。


    林瑶把卤制好的花椒麻鸡撕碎放到了臼里，随后放入一些胡瓜丝、白萝卜丝，蒜、小葱和泡椒后使劲舂，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弄好了。


    见到林瑶舀出来的东西，阿琪惊讶：“师父，这什么都能舂呀？”


    “试试吗？又不上当吃亏，对吧？”林瑶笑着邀请众人试试。


    “好吃，大庖厨！”包小虎的评价万年不变，都让人听腻了。


    “师父，你别说，这舂鸡和舂茄子真的完全不一样。茄子更是越舂越软，这鸡丝倒是仍有韧性，只是少了很多，不费牙。”阿琪忙活完手上的活，抽出一点空来尝尝。


    “对，鸡肉本来的感觉还在，但却更容易嚼了，不会塞牙了。”兴宇总有别具一格的想法。


    “哎哟，我们刘大厨这么年轻，就知道塞牙的事儿了。”又是春花，遇上兴宇总是会多几句调笑的话。


    “那不是因为我娘嘛。”兴宇有些尴尬低着头，不好看众人，又埋头干活去了。


    “那是你孝顺。”春花见林瑶否定的眼神，不好玩笑开得太过，只得把话圆回来。


    “嗯，大庖厨，这方式真有意思，我都想试试。”培明吃得意犹未尽，心里居然想着，舂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不是也别有风味。


    林瑶见状，当即决定少做些舂菜，反而鼓励其他同事就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式来制作舂菜，如此一来，自然惹得有些人要凑凑热闹。


    “大庖厨，你看看我这行吗？”培明最兴奋，也是最先弄好的人。


    林瑶一看，居然是舂的卤鸡爪，放了培明喜欢的一些新鲜食材。谁说古人开发不出后世的菜品，这人的想象力真是无穷的。


    “很好。一看就喜欢，感觉比卤鸡爪丰富。”林瑶一边夸一边夹了一个鸡爪出来试试。


    “是嘛！”培明得了赞赏，颇有些得意地寻厨房其他人表扬。


    谢凌夜就是这时候到了厨房门口，见培明端着盘子，居然笑问：“谢某荣幸。”


    除了阿琪和包小虎，厨房众人和谢凌夜打交道的少，都被谢凌夜这反应惊到了，还是包小虎反应快，指着谢凌夜身后厚冬端着的东西：“谢大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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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给我们大庖厨送什么稀奇食材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包小虎已经见怪不怪。


    “你还真是人小鬼大！”自己的帅气出场被抢了，谢凌夜假装生气吓唬包小虎。


    林瑶听了这话，倒是惊喜：“真寻了什么稀奇食材吗？”


    几步跑过来，林瑶看到了厚冬端着的红薯，忍住尖叫：“你真找到红薯了？！”


    “红薯，是什么东西？”包小虎早跟着林瑶凑了过来。


    “好东西。”林瑶示意包小虎把筐子抱过来，自己则挑了几个大小适中的开始洗了，“给你们做点宵夜。”


    林瑶煮了几个在锅里，又扔了几个进灶里，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包小虎最初还想阻止：“大庖厨，这不是稀奇食材吗？你怎么给扔灶里了？”


    林瑶不想多解释：“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至于稀不稀奇，就得看谢大人了。”


    忽地听到自己的名字，谢凌夜惊讶抬头：“不知大庖厨有何见教呀？”


    林瑶解释：“这红薯最是产量大好养活，若是谢大人把这东西种遍大周，估计会至少减少一半流民或者饥民。”


    系统可是告诉自己了。若非如此，当时大明最先引进红薯的人，也不至于如此艰难。那是人家防着红薯被偷去了，最后大明若变得更加强盛，岂不是给自己树了强敌。


    “大庖厨，你说的，当真如此？”谢凌夜本来只想着丰富大周饮食，多一些吃的总是好的，但却没想到红薯居然能有这般作用，可他知道林瑶不说假话，这问题似乎更是在问自己。


    看来林瑶现在才告诉自己，多半是不想让自己觉得负担太重。若是知道红薯如此重要，谢凌夜真不敢保证自己寻找红薯时的心态还能如此平和。


    “那是自然。在下就提前恭祝谢大人前程似锦，步步高升。”有了这样的东西，谢凌夜不想升官都不行。


    谢凌夜不在意这个，却也作揖道谢，眼神满是一些不可言说，那是想单独说给林瑶听的：“那谢某先行告辞。”


    谢凌夜很着急，他想马上就去安排红薯的种植，还得上书陛下，马上进行大范围的推广，完全忘记了，山上的红薯就算，最多也不过栽种几十亩的地。那点量，决计不够种遍大周全国。


    “谢兄不尝尝做好的番薯吗？”林瑶喊出这话的时候，谢凌夜已经离厨房很远了。


    “他没有口福，大家来吃吧！”林瑶一声召唤，厨房众人又聚在了一起。


    等到林瑶掏出炉火里的红薯，拍了拍上面的柴灰，众人轻轻叹了口气，却又在林瑶剥开红薯的时候，闻着那股香甜的气息，众人深吸一口气。


    “好香！”包小虎第一个叫了出来。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就这么用火烤一烤就这么甜香？怪不得大庖厨说它稀奇呢。


    林瑶给众人分了分，包小虎不顾烫嘴，吹着气也非要咬一口：“哇，好甜！”


    随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声音，简直就是“听取蛙声一片”。


    众人都没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最后来人只能发出笑声，引起注意。


    “什么东西这么好吃？我也要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