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权重
作品:《没有郎君我可怎么活啊》 生长旺盛的柳绦被热心上前帮忙的公子裁掉,还有位小姐家里带了位心灵手巧的侍女,将那裁下的柳条缠成各式花样,几人轮番上阵打理后,原本冷清落寞的一方遮挡视野的黑石桌都快成了一处花藤架了。
陈文荷这才发现,这一桌略高几分,底下是华池碧水,也算是临泉雅座,只是估计好几年没有座满,顶上向阳草木垂条过多,不见日光。
于是她与伏子絮便在此等诡异的氛围中并肩而坐,郑月那壶好酒放着也是放着,陈文荷面不改色地取来银盏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慢慢啜饮。
身处正中央的位置,那柳帘掀开之后,有户外明光照耀进来,二人好似一对金童玉女,就这样袒露在燕王视线之中。
“好极,”主人家压轴出场,不想一进来就瞧见这样一对璧人,神采奕奕的燕王面露喜色:“这是哪家公子,又是谁家小姐,孤王瞧着倒比任何一年花神宴更加登对。”
“姜瑶叩见燕王殿下。”陈文荷俯身,端正地行了个跪叩礼。
伏子絮见她如此,行礼的念头刚刚升起又被迅速打消,只敷衍道:“燕王殿下安好。”
对上那双凤眼,燕王哪里不清楚他是来做什么的,按照礼数他们二人本是平级,自然不会计较伏子絮不走心的伪装。他面露微笑道:“快起来快起来,原来你就是姜敬方的女儿啊。”
灰溜溜回到座上的郑月气得眼睛都红了,乌玉墨与苏颜二人半是提心吊胆半是幸灾乐祸,也不敢直接惹她,只纷纷拿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掌事宫女轻轻击掌,外头便有一条长龙似的宫人鱼贯而入,托着各色精致托盘开始布菜。丝竹管弦,流水击磬,座上熟识的人开始把酒言欢,而黑石桌上的“金童玉女”之中,却只有“玉女”在动筷子。
银丝鱼脍鲜嫩,芦笋鸡香辣,南方口味的陈文荷大快朵颐,顺道好心地将清一色的素菜往伏子絮那边推。然而身侧人是个食素仙人,对着陈文荷和满桌菜看了半天也不动筷子。
“你再不吃点的话,我不介意给你夹。”陈文荷声音压的很低,手中墨筷正夹起汤锅中的牛肉,整条筷子都沾了不少红油。
瞧见她筷子上的东西,伏子絮面色难看,在陈文荷略带威胁地目光中被迫停止了他明目张胆的观望,低头夹了一簇小白菜。
看不下去他这个样子,陈文荷换了布菜的筷子迅速给他碗里填了七八种不重样的素菜,堆得花花绿绿,伏子絮当即抗议道:“我自己来。”
“这是宴会,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你吗?既然拉了我做陪,你至少得给我撑撑场面。”陈文荷搁下筷子抿着口汤,低声说。
伏子絮想要反驳,却在陈文荷话音落下之后敏锐地感觉到了数道视线,后知后觉地想,方才所有人都动了筷子,也许他真的分外显眼。
陈文荷原本计划便是暗中打探,不想被这人缠上拖累,只能耍明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郁闷。伏子絮做事虽然随意,偏生有一副清高淡漠的皮囊,让别人与之对望的时候总觉得是自己理亏,虽然我行我素,却也效率很高地做了许多事。但这显然不是她陈文荷稳打稳扎的风格。
“小月啊,嘴越发甜。”不知何时,郑月已经坐在燕王侧边,与他有说有笑地聊着家常,陈文荷凝神看去,远处一名容貌出众的玄衣男子也在燕王另一侧落座。
长眉入鬓,眸如寒潭,此人身上颇有几分杀伐果断的气息,有那么一点师厌的影子。那便是三清司司正齐思诚?陈文荷眨了眨眼。
伏子絮毕竟习武,听觉远胜于陈文荷,见她兴致勃勃地望着二人,便也竖起耳朵听了听,谁知,燕王口口声声提的却是二人的亲事,听得伏子絮大感无聊。
“你们俩,也算是孤王弄巧成拙促成的,”燕王一手拉着郑月,一手拍拍齐思诚的肩膀,笑得十分开心:“如今也该修成正果,让孤王体会体会这点对鸳鸯的成就。”
“爹娘说了,让我年后去开封见一见齐老先生,”面对燕王,郑月十分乖巧道:“若是老先生点头了,就这样定下。”
“我早与父亲商议过,”齐思诚目光落在她笑容上瞧得有些入迷,等郑月望过来时才垂眸道:“他老人家一定会很喜欢你。”
“妙哉妙哉,”燕王抚掌而笑:“待小月儿出阁,孤王亲自为你添几件嫁妆。”
“郑月多谢燕王殿下!”有王侯送嫁是天大的荣光,郑月岂能不高兴,心里那点对伏子絮的遗憾也逐渐淡去,满心欢喜地看向齐思诚。
不管怎么说,齐思诚各方面都是满意的,伏子絮再如何好看,开封也没有哪户显赫人家姓伏,多半是宗门远方亲戚,如何能和正四品的官员相提并论?
她得意洋洋地望过来,果然看见陈文荷呆呆地看着这边,如此优秀的未婚夫就这样被抢走,任谁都心有不甘。长得再美又如何?齐思诚最后还得与她郑月定亲,为了出刚刚那口恶气,郑月撒娇似的挽住齐思诚的手臂,脸颊微红,看得齐思诚心痒难耐,捧住她的脸轻轻吻了下。
“小姐!她就是故意的!”陈文荷看得津津有味,攸竹却气得站不住了,也不管伏子絮就在身边,贴近陈文荷气愤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抢了别人未婚夫还这么耀武扬威!”
“稍安勿躁,”陈文荷剥了颗荔枝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齐思诚长得好看,有人喜欢便有人哄抢,很正常。”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未婚夫?伏子絮脸上表情瞬间凝重起来,详细盘问道:“他是你未婚夫?”
“以前算是,”陈文荷道:“去年他上门退亲,我们本来也没见过面,谈不上有感情,两家都同意,就退了。”
“世风日下。”得到答案后,伏子絮看向齐思诚的眸光冷了些:“品行不端。”
“嗯?”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陈文荷坐直了身体问道:“你很在意这种事?”
齐思诚隶属天师堂,也许不熟悉,可终归算他伏子絮的下属,他不会一生气回去给人革职了吧?天地良心,她可没有跟郑月玩过家家的心思,要是伏子絮嫉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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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仇至此,可不能怪到她头上。
“婚嫁大事,毁诺者不值得原谅,”看陈文荷没什么伤心愤怒之意,伏子絮更不能理解,垂眸道:“你非庶女,也非贱籍,他无故退婚,是为不忠。”
想起今夜街上,那明珠‘姑娘’靠近时,伏子絮刻意远离的动作,陈文荷算是摸清了几分这人性子,轻笑道:“这话便也是说,若是庶女或者贱籍女子,便可随意悔婚?”
“自古便是如此,”伏子絮泰然自若:“此二类为官家正统所不齿,门当户对者也就算了,若身为嫡贵,悔婚是迟早的事。”
“伏公子言之有理。”陈文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用过膳食,梨霜端了铜盆过来净手,陈文荷方才将那樽酒喝的见了底,便让梨霜扶着顺路出去吹吹风。
伏子絮瞧着陈文荷离开的方向,心里这才隐隐冒出一个想法:他主动相邀,她便也是借势拿他来压郑月与齐思诚的?
齐思诚目光一碰到他就缩回去,心里估计苦不堪言怎么会在这等风雅之地遇到顶头上司,伏子絮看着杯中未动的酒影,心道,还真是狡猾。
外头长街依旧挂着红灯明烛,鹤心怕陈文荷夜里着凉,早早备了披风带上,沿着青石板路走着消食,片刻后,陈文荷随意坐在一处石台之上。
“燕京门户还真是错综复杂,”支走攸竹与梨霜二人,鹤心免不了与陈文荷议论几番:“席间那么多人看着和善,却纷纷在燕王面前挣表现,生怕落后一步,还真不知道哪家势力庞大。”
“没什么好猜的,哄抢争宠,只能说明,这燕京没什么显赫名门,只是燕王一家独大罢了。”陈文荷取下耳珰,莹润的珍珠滚落至掌心,她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可我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
她的直觉有多毒辣,鹤心早就领教过,清瘦的压低了在陈文荷耳畔悄声道:“小姐是说,燕王也是‘假’?”
“不确定,要么他是‘假’,要么不只他一个‘真’。”陈文荷凉声道:“且从开封一路追查我的伏子絮,更是手里握着‘真’的。”
“他?可这人也太明目张胆,没有半点掩饰,”鹤心迟疑道:“这样的人,一般不都是幌子吗?”而且还是最标准的假幌子。
“他可一点都不假,”陈文荷托着下巴:“若不是一生从来顺遂无忧,寻常权臣断然不会清高傲慢到这个地步,甚至言之凿凿,问心无愧。”
鹤心额角顿时冒出细汗:“如此说来,便是自信普天之下没人能动他,说到底,天师也是道人,刀枪一捅进去照样见血,他有什么底牌才会如此?”
“鹤心,我不信鬼神,却不代表不敬,”陈文荷轻声道:“倘若他真有什么门路……为求稳妥,我不会贸然出手。”
夜风习习,主从二人夜话骤然被一个自远处而来气喘吁吁的丫鬟喘息声打断。
“大小姐!大小姐大喜!”梨霜满脸笑容地疯跑过来,见到陈文荷便扑通一声跪下:“燕王殿下刚刚说,要为您和伏子絮公子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