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乌翎
作品:《佞相他心悦我(重生)》 因“食物中毒”,本该在宫中小住几日的小郡主,翌日稍感好转,便以静养为由回了安王府,安安心心地躺回了自己熟悉的小院中。
安王本忧心她身体,谁知纪韶华却告知,此事从头到尾,不过是出戏罢了。
毕竟最初于莹莹在凤鸾宫下毒,也并非每一次吃食都有问题。从初试荷花酥无碍,到数日后同样糕点再试有异,最后验明是三种药物混合才方显毒性。
如此复杂曲折设计之下,既难查出具体毒物,更难寻确切下毒之人。
而食物是否有毒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引导皇后发现,凤鸾宫中出了问题。
那日她看似贪嘴吃糕点中毒,其实是在中途悄悄吞下事先准备的药丸。药性发作极快,不过片刻,便腹痛如绞、恶心呕吐,呕得一塌糊涂。
药丸无毒,只会短时间诱发类似中毒的反应,对身体无害。因此,御医再如何诊治,也查不出根源,只得含糊给出“中毒”的结论。
而这,足以。
谁会想到,是小郡主自己下的“毒”呢?
这一局棋,动得悄无声息,却足以牵动整座后宫的神经。
梳妆镜前,小翠正替小郡主简单挽发,闲话道:“听说皇后娘娘前几日彻查宫中膳食、内务,可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结果今早凤鸾宫却死了两个小宫女。”
纪韶华听到这话,动作微顿,旋即一笑:“哦?”
“那两个宫女必是知情太多,被人灭口了。”小翠愤愤不平,又接着安慰:“可小郡主放心,皇后娘娘如今发怒,定会继续查下去。”
“无妨。”纪韶华却是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笑意:“有问题的人,脚下总是藏不住泥的。”
况且,此事由她们构陷,又怎经得住查?
当日茯苓趁“中毒”之乱,已布下线索引向于莹莹。至于“真相”,则并不重要,正如陆崖曾说过的那般:
陷害一事,不在乎真假。而看重上位者想不想追究。
小翠替她收整衣襟,看着这身素淡低调的打扮,便知小郡主是要出门,试探问道:“小郡主今日要去相府吗?”
纪韶华微愣,随后轻轻摇头。
反倒是小翠颇感意外。
她本以为小郡主定是去寻陆相,竟难得不是呢。
*
甫一踏入这处位于街角的商铺,不仅冷清,屋内竟也意外空荡。四壁挂着几幅普通字画,摆件平平无奇,陈设简朴得近乎寒酸,看上去毫无吸引力。也不知这店,是如何在中京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存活下来的。
店里人气都稀薄得可怜,伙计趴在柜前昏昏欲睡,堂后方,店家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打盹。
……这,靠谱吗?
纪韶华眼中难得浮出一丝怀疑,右手藏在宽袖中,不自觉紧握那枚,景誉亲自给她的乌翎。
陆崖背上纵横的旧伤、安王的只言片语,亦或是上元夜短短数语——被她逐渐勾勒拼凑,描摹出一个陆崖模糊的前半生。
越是模糊,越是令她生出难以忽视的好奇。
而意外的是,木县之战被陆崖重伤的干爹,不仅未有恨意,反倒似接纳般,主动将这枚乌翎给她。
景誉告诉她:江湖上,有一无所不查的‘暗翎阁’。只要人活过这世间,就必定留痕,他们便定有答案。
纪韶华将乌翎置于台前,轻声问道:“请问,你们收这个吗?”
她清灵的嗓音,在寂静空旷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仿若一石落湖,惊醒主仆二人,连带着摇椅也“嘎吱——”一声。
待看清台前之物,掌柜脸色瞬变,忙不迭站起身来,低头作揖:“姑娘,请移步楼上。”
她微微点头,迈步拾级而上。才几步,发现茯苓并未跟上,转而回头疑惑看她。
茯苓解释:“暗翎阁规矩,惟持翎者方可上楼详谈。”
纪韶华了然,转身登楼,直至步入那并不透光的二层。
二层屋内无一丝天光,窗户被封上几层,连缝隙都未留半分,门“咔哒”一声关上,紧接着几盏烛火骤然点燃,却仍是不好视物的昏暗。
窗边传来叮叮铃响,抬眸看去,一名身形娇小的少女半倚窗棂边,梳着双髻,发间坠着金铃,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声音清脆动人。
她歪着头打量来人,笑得颇为灵动:“是你带来的乌翎?”
“嗯。”纪韶华点头,将乌翎递出。
少女接过却未细看,只顺手收起,问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陆崖。”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唔,他啊,那秘密可多了。”少女听罢挑眉,铃铛轻晃,用手比划道:“一支乌翎,只够换三个问题。”
纪韶华略一沉吟,问:“那……他小时候,住在哪儿?”
少女惊讶,整个人像是呆住般:“啊?”
歪头间金铃轻晃,敲出空灵一声轻响,像极笑意轻轻落地。
天机国密、宫闱旧事,暗翎阁身为江湖中最神秘的情报组织,多少人挣破头颅想求得一枚乌翎,便为问询一桩绝密。
然后……就问这?
*
得了想要的情报,纪韶华却又多出几分迷茫,并未着急探究。
反而是凤鸾宫中风波,短短数日,已从最初的两名宫女暴毙,扩至数人离奇身亡。
连纪韶华都感到意外——这些人中,或许有朝中派系安插的耳目,其他妃嫔内应,绝不会全是于莹莹的手下。
皇后身边,竟藏着如此多错综复杂的暗线。
其他人并未留下证据,唯有纪韶华与茯苓早前布下的线索,让皇后顺藤摸瓜查到了于莹莹。
这反而显得蹊跷。
皇后与楚文帝震怒下,招来于妃当殿质问。她却猛然跪地,哭得梨花带雨,哀婉动人,眼中尽是委屈,一句句辩白情真意切。
演技之真,加之证据只指她一人,立马引得楚文帝心疼,语气放软。甚至连皇后都隐隐动摇,怀疑有人嫉妒于妃宠盛,蓄意构陷。
可无论结果如何,凤鸾宫这一轮清洗,终究令于莹莹难再轻易布子、暗中行事。
只这一点,便算小胜。
可纪韶华还是不免唏嘘——一个心黑到骨子里的人,如何能把委屈柔弱演得如此入骨三分。
而皇后呢?
她前世在冷宫中疯癫至死、孤身长眠,一生良善落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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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收场。
只希望经此事,她能多几分警觉与谨慎,守她宫中岁月安稳,平安度日,便好。
*
反观于莹莹,似是丝毫未受影响,甚至还特意差人又送了几盒亲手做的点心去凤鸾宫。
此时候赶着去示好,真显得毫无心机。
皇后见了,或许还会觉得她蠢得可怜。
可她于莹莹在楚文帝身边宠冠数年,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收手,蠢不蠢,她心里最清楚。
那边讨好完皇后,她照例仔细梳妆一番,便前往御书房服侍。
楚文帝批阅奏折时,就安安静静守在一旁,适时添茶递水,偶尔劝上一句歇息。端的是温柔体贴,恰到好处,仿佛是真的心疼楚帝过劳。
这份懂分寸、会撒娇的模样,看得久了,还真有几分情真意切。
奏折批得差不多,楚文帝终于放下笔,将她搂入怀中,在她唇上轻吻一记,笑道:“前几日,委屈你了。”
于莹莹倚着他,摇头以示无碍:“小郡主生母,是皇后姐姐的亲妹妹,感情极深,也是忧成疾才慌了神。”
“嗯。”楚文帝淡淡应声,回忆道:“当年,纪书河赈灾归途染疫而亡,之后小郡主母亲便因伤心过度,没几年就病逝了。
“也难怪皇后姐姐如此怜惜。”于莹莹低声叹息,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
楚文帝冷笑一声,眼神微沉:“不过倒也奇了……此番又是落水,又是中毒,倒让人好奇,是谁的手笔。”
于莹莹垂眸,“臣妾不知,但也盼小郡主安好。”
楚文帝搂着她肩膀拍了拍,语气放缓:“朕知你心善。”
于莹莹微微一笑,又状似无意提起:“前几日,还听皇后姐姐在为小郡主操心婚事呢。”
“哦?”楚文帝挑眉:“不过,倒也是可以议亲之时。”
于莹莹没有接话,有些事,她不能直接说,而是该等着楚文帝问。
果然,楚文帝挑眉开口:“记得年前,还有人提及给三皇子赐婚一事,他们两人倒是亲梅竹马。”
随后又状似无意地问:“话说回来,爱妃可听皇后提过合适人选?”
“好像……”她若有所思地顿了顿,才仿佛回忆似的道,“好像提到过此次回京的谢家二郎。”
说罢,又轻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不过谢家世代守边,皇后姐姐怕也是随口一说,哪舍得让小郡主嫁去吃苦。”
“谢家……”楚文帝轻声重复,脸上神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那一瞬间的沉默,于莹莹看得真切。
她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无论谁再解释,也无法抹平楚文帝心中那微妙的不安。
谢家,世代将门,手握兵权,与独立的谢家军,是威胁他皇权的一大利刃。当年便是为求一活路,才远赴边塞,守苦寒之地数载。
而纪韶华呢?是安王府的掌上明珠,流着尚书令沐家的血。
这两人几重身份,若有意联姻,楚文帝如何不生疑?往后,又怎能在皇榻上安心入眠?
此等精彩的修罗场。
她简直期待的,忍不住要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