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她试试？”


    声音落下，风声忽卷，隐隐夹杂着火焰破空的气息。


    那人猛地僵住，脸上的凶光瞬间冻结。


    晴瑶睁大眼睛，缓缓转头望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缓步向她走来。


    哪吒，来了。


    那人愣了半秒，扭头看去，就见一名青年缓步而来。


    身着月白长袍，面容俊朗，眉眼间却冷意逼人。他手中未持任何兵器背后却隐有红绫随风而动，一步步走来，脚下仿佛踩着火焰残痕，气势沉沉地压了过来。


    “你、你谁啊？多管闲事可没好果子吃！”那人面子上硬撑着，嗓子却发虚。


    哪吒眼眸一冷，没再废话。指尖一勾，红光一闪，混天绫“唰”地自他衣袖窜出，像一条游龙，瞬间缠上那人的脚腕，一下将他拽得踉跄后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吃了一嘴土。


    “哎哟哎哟－”他抱头大叫，还没爬起来，又被风火轮呼啸着从哪吒掌心飞出，精准地绕着他转了一圈，带起一圈烈烈罡风，把他头上的破帽子都吹飞了。


    周围村民见状，早就聚拢了过来。


    “哎哟喂，这不是那个整天欺负村里人，还调皮小姑娘的老赖皮吗？”


    “终于有人收拾他了，打得好啊！”


    “这回可算有人替咱们出气了！”


    村里人早就对这人积怨已久，见他被收拾，一个个不但不劝，反而拍手叫好。有人笑得前仰后合，还有老人抄起拐杖就想过去补几脚。


    那人被哪吒那一轮压制打得满地滚爬，哪里还敢再继续嚣张下去？他捂着脑袋，嘴里骂骂咧咧地想逃，又被混天绫缠住脚腕拽回来摔一跤，直哭爹喊娘。最后见他实在爬不动了，哪吒这才收了法器。


    他甩了甩袖子，冷声道：“滚。”


    那人这才落荒而逃，狼狈地一路滚出来巷口。


    周围人鼓掌欢呼，纷纷对着哪吒点头称赞。


    这时——


    “娘子！”


    远处一声焦急的喊叫声传来，只见董永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根棍子。


    他看到七仙女安阳无恙后，这才松了口气，快步上前，一脸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我听人说你被……我把孩子哄睡了就连忙赶了过来。”


    七仙女见他满脸汗珠，气喘如牛，一手还握着那根看起来像是随手抓的木棍，不由得被他这模样逗笑了。


    “你别急呀，没出什么事。”她取出随身手帕，踮起脚轻轻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董永这才放下心来，眼神中还带着残余的担忧：“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


    “不是他欺负了我们，是有人啊，比你快了一步。”七仙女笑了笑，抬眸看向一旁。


    董永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脸色仍有些冷峻的哪吒。


    而在哪吒身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围着他打转。


    晴瑶像只小喜鹊一样一边说一边笑，哪吒虽面上淡淡的，但眼神已经没法掩饰地温柔了几分。他低头应着她说的话，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还牵着几分弧度。


    ——


    哪吒最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捉妖、巡逻、护法、天兵演练，脚步不停歇。晴瑶似乎也知道他忙，见了面不过点点头，笑一笑，然后便各自散开。


    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


    哪吒原以为自己会不在意这些，可时间一久，他就越来越想她。


    他想念那个总爱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讲一堆乱七八糟小事的晴瑶；想念她拉着他的手说：“你猜我今天做了什么”；想念她笑着眉眼弯弯，明明说的是一只小鸟偷吃糕点被她发现后吓得飞都飞不起来的糗事，他却莫名听得很认真。


    他不明白这种心情是什么。


    直到太乙真人在一次训话间随口点了一句：“你啊，就是想让晴瑶一直待在你身边罢了。”


    末了，还摇头叹着气：“啧啧，我这个徒弟，怎么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晴瑶脑’了？”


    哪吒怔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头笑了一下。


    的确，他就是想让晴瑶一直在他身边。晴瑶在的时候，他看着她说话、发呆，甚至连打个小哈欠，他心情都会莫名其妙地变好。


    他不想再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然后擦肩而过。他想第一时间看见她笑，也想第一时间，告诉她，他想她了。


    想清楚了这一点，哪吒动作利落地收尾了最后一件差事，然后直接去了晴瑶的宫殿。


    可等他踏入门前，迎接他的却是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晴瑶仙子呢？”哪吒问。


    几个小仙子凑了过来，青音歪着头回道：“啊？瑶瑶她出门啦，说是下凡去了，好像带着包袱，还挺急的……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儿。”


    哪吒心头“咯噔”一声。他皱眉：“她没说要去哪？”


    小仙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摇头。


    哪吒转身便去广寒宫找玉兔，玉兔脸色也不太好着：“我也没听她说起啊，问她她只说她很快就回来了……不行不行，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人间，哪吒，你得下凡去找她。”


    哪吒没回答，只是点点头，眸色深了几分。


    他一出天门，心头一动，手腕一转——那串避水珠，被晴瑶串成手链一直戴在身上，现下藏着他布下的小小印记。顺着那道气息，他很快便锁定了晴瑶所在的位置。


    只是当他刚落在人间，循着那气息走入一条村道时，远远地，就看见晴瑶站在巷口被一个满脸横肉的粗鄙男子纠缠着。


    那人满脸猥琐笑意，甚至伸出了手。


    哪吒的身形瞬间定住。


    他指尖微动，风火轮在嗡鸣低转，混天绫无风自动，卷起微不可察的红光。


    胸腔里的怒火从未这样汹涌过。


    他一直压着，一直忍着，可这一刻，他眼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是我的人，谁都不能碰她。


    ——


    “……你都不知道我刚才被吓了一跳！那老赖皮非要拉我，幸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应该问题不大，我也有法器……不过说真的，你那一下太帅了！”


    晴瑶站在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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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刚才的情景，语速飞快，情绪激动。


    可说着说着，她忽然意识到哪吒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她。


    她话音一顿，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眸，让人移不开视线。


    哪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唇角轻抿，眼神专注。


    晴瑶的心顿时乱了几拍，小脸刷地红了起来。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她眼神飘忽地别开，声音也低了些。


    哪吒却忽然出声：“你去跟七仙女说一声，我们去个地方，很快便回来。”


    “啊？”晴瑶愣了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走到不远处的七仙女和董永面前，简短地说了句：“我和哪吒出去一下哦，待会儿就回。”


    七仙女刚想问晴瑶什么时候回，可晴瑶却已经被哪吒牵住了手，快步地往另一条小径走去。七仙女和董永对视了一眼，皆是了然一笑。


    哪吒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只是紧紧牵着晴瑶的手，沿着花丛边缘的小道一路走，越走越偏，直到远离了村中的喧闹声，才在一片花海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山谷的一角，阳光洒落，花香四溢，漫山遍野的花海仿佛画卷般铺展眼前。四下无人，只有风拂花叶、蝴蝶翩飞。


    晴瑶眼睛亮了亮：“好漂亮呀！你是怎么发现这地方的？是之前——”


    她话还没说完，哪吒忽然抬手轻托起她的下巴。


    下一秒，他吻了上来。


    这个吻没有预兆，来得极其突兀，甚至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急切，仿佛压抑许久的情感终于找到出口，情不自禁地倾泻而出。


    晴瑶瞪大眼睛，下意识想问“你怎么了”，却被他吻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抓着他的衣袖，整个人都怔在那里。


    哪吒另一只手绕到她后颈处，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肌肤，似是在安抚，又像在细细确认这份思念是真实存在。


    他的吻很急，像带着某种执念，一遍又一遍，似乎想将这段时间的分别全部补回来。


    直到许久之后，这个吻才渐渐缓了下来，变得轻柔缱绻，像风吹过花海那样温和绵长。


    晴瑶早已气息凌乱，眼眶湿润，脸颊绯红。


    她靠在哪吒怀里，脑袋一片空白，连耳尖都红得发烫。


    哪吒低头看她，手指轻轻替她拨开额前的一缕发丝，声音低哑：“晴瑶，我真的，很想你。”


    晴瑶蹭了蹭哪吒的手心，小声地回应着哪吒：“我也……我也很想你。”


    哪吒见状又忍不住俯下身蹭了一下她的鼻尖，惹得晴瑶痒痒的向后躲，但哪吒的另一只手却按在她的腰上，让她不得不往他这边靠近。


    晴瑶的手支在哪吒的胸膛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亲密了些，两人之间的呼吸交错，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的呼出来的，晴瑶只觉得脑袋晕晕的。


    哪吒见此，笑着捏了下晴瑶的脸，微疼的感觉让晴瑶瞪了一眼哪吒。哪吒也不闹，他揉着晴瑶的脸，漫不经心地说：“既然说想我，那为什么下凡都不和我说一声？如果不是我主动来找你，你我岂不是还会一直被你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