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五皇子萧鹤川赴任皇陵的第五天，为了讨康庆帝的欢心，颖妃从民间挑选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送给了康庆帝。


    她们虽然不是世家出身，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康庆帝颇为喜欢。


    除此之外，颖妃暂时还没有其他的动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萧鸿意，打算去皇陵看看萧鹤川。


    好让萧鹤川知道，这就是颖妃冥思苦想出来的捞他的法子，可是父皇何等的英明，怎会因为两个美人，就将自己的尊严弃之不顾？


    只要萧鹤川愿意放弃萧祁晏，转而与他合作，萧鸿意立刻就能让萧祁晏生一场治不好的大病，好让萧鹤川这个哥哥回京探望。


    马车还未驶出京城，却突然有属下来报，说传旨的太监正在来四皇子府的路上，萧鸿意给属下使了个眼色，自己打道回府。


    下个月初五便是端午节，康庆帝传召了礼部上上下下所有的官员，一起商讨祈福的仪式。


    祈福仪式一向遵循祖制，每年都大同小异，今年这么兴师动众，是因为七皇子萧承泽提出了一个新点子——旱地龙舟赛。


    康庆帝颇有兴趣，便召集礼部官员一起商讨这项比赛的细节，什么时间举办，几个人一组，龙舟的大小，前三名的奖励等等。


    萧鸿意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还是很积极地参与着，谁都看不出来，他刚才还偷偷摸摸地走在抗旨的小路上。


    康庆帝命御膳房给大臣们准备了午膳和晚膳，这场讨论一直进行到子时才散场，大臣们只来得及洗漱一番，就又得上朝了。


    四皇子府。


    萧鸿意正要沐浴，属下突然来报，说皇陵守卫森严，他没能靠得太近，只在半山腰上守了一天，期间从未看到过五皇子。


    萧鸿意：……


    果然是被派出去了。


    萧鸿意：“再探。”


    属下：“是。”


    第二天下了早朝，康庆帝又把礼部官员全都留下了，说他对昨天的方案不太满意，各种细节都要重新敲定，直到子时才散场。


    第三天下了早朝，康庆帝又把礼部官员全都留下了，说他对昨天的方案不太满意，各种细节都要重新敲定，直到子时才散场。


    第四天下了早朝，康庆帝又把礼部官员留下了，说昨天的方案……所有人都觉得康庆帝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看康庆帝兴致勃勃的样子，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


    王公贵族要过端午节，平民百姓也要过端午节，柳昭隐用涂鸦笔画了红、绿、黄、白、黑，五条长长的线，再把它们编成手绳。


    柳昭隐给饭桌上的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同款手绳，包子和饼子在互相戴，赵奇和赵怪在互相戴，赵山和赵石也在互相戴。


    柳昭隐先给柳小安戴了，回头一看，发现萧鹤川捏着五彩绳在发呆，好可怜啊，柳昭隐心想，都没有人给戴五彩绳。


    柳昭隐一把拉过萧鹤川：“我给你戴。”


    萧鹤川：“不用了。”


    虽然分.身已经和柳昭隐相处了一些时日，萧鹤川也早就知道柳昭隐的性子了，但他还是很不习惯被别人拉着手，尤其是右手。


    因为这个时候，对方如果突然袭击他，他很不方便还手，也很难脱离掣肘，就很容易受重伤，这让萧鹤川非常没有安全感。


    察觉到萧鹤川的抗拒，柳昭隐便用了些力气，他嗔怪道：“都要戴的，至少过了端午节。”


    萧鹤川：“我……”


    柳昭隐非常和善地说道：“我编了整整一个时辰，你要是不想戴在手上，就拿它去上吊。”


    行·瞳孔地震·香子：……


    上吊这种事，还可以商量？


    赵奇、赵怪、赵山、赵石的心全都扑通扑通的，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萧鹤川：“你好不讲道理。”


    柳昭隐：“那你戴还是不戴？”


    萧鹤川：……


    萧鹤川叹了口气。


    柳昭隐：“端午节过后，下第一场雨的时候，把它扔在水坑里，能祛除一整年的霉运呢。”


    看着大家其乐融融的，行香子疑惑道：“我为什么没有？”


    柳昭隐给萧鹤川戴着手绳，头都没抬，说：“戴五彩绳是为了辟邪，你本身就是最大的邪物，戴它干嘛，别把你自己给克着了。”


    行香子：……


    行香子：“好吧。”


    赵奇、赵怪、赵山、赵石心想，殿下一定是因为原生家庭太缺爱了，所以才会被江昭隐以这么不恭敬的方式给予的这一点点的在乎而迷了心智、降了身份、丢了原则、一次又一次地选择原谅。


    *


    第四天晚上，康庆帝终于收到了暗卫的情报，上面只有两个字：抵京，收到情报的下一秒康庆帝就说：“就这么定，都散了吧。”


    还以为他们要噶在这儿呢，大臣们谢恩的速度老快了，生怕跑得慢了会被康庆帝再叫回去。


    康庆帝也不想折腾那些大臣，可他更不想让萧鸿意发现萧鹤川不在皇陵，也想耗一耗萧鸿意的精神，让他少给自己找麻烦。


    可萧鸿意也是一位精力充沛的合格的皇子，差事这么忙的情况下，还能把镇远镖局的行踪和康仕德的死，透露给萧书君。


    萧书君、萧司明、和萧允琛都还在禁足，前两日，戚容从漠北递来的奏折上，规劝康庆帝早日立储，他推荐的人选是萧书君。


    这份奏折，康庆帝暂时压下了，没有准，也没有不准，但是消息灵通的皇子们陆陆续续都知道了戚容在对康庆帝施压一事。


    这个节骨眼上，萧书君自然是本本分分，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可是萧鸿意却不能坐以待毙。


    康仕德是在鄂州的白云驿遇害的，队伍里还失踪了一个人，镇远镖局的人全都守口如瓶，但是驿站里还有一位驿长和两位小童，再加上后来留宿在驿站里的人，虽然慢了点，但消息还是传开了。


    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就是萧鸿意，一个镖头的生死，本不值得他费心，可是他听闻，康仕德的死状跟京卫营的那个奴隶一模一样。


    萧鸿意本想自己查的，可是不给萧书君找点麻烦的话，他很快就要被立为太子了，太子是君，他可不想对萧书君称臣，于是，他便把这个消息暗中传递给了萧书君。


    虽然魏戚两家都是支持他的，但是康庆帝并未拍板定音，萧书君也想赶紧立点什么功劳，好讨一讨康庆帝的欢心，他一时心动，便派了十来个人去追踪镇远镖局。


    萧书君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康庆帝的监视之下，他的人刚离开京城，康庆帝的人就追了上去。


    身份暴露以后，柳昭隐的生意就变得很差，他正苦恼呢，闵晏突然叫他一起去出任务，此次任务的危险程度为丁等，完成以后，柳昭隐可以拿到五十两的报酬。


    总镖头康仕德已死，二把手范成是在白云驿失踪的，镖队离开驿站后不久，朱峰坠崖失踪。


    范成和朱峰都是青州远山县人，而马来和倪方也是远山县人，他们同时也是镖局里的重要人物。


    所以萧书君就想绑了他们两个，好好地问问他们，案发当天的经过，和康仕德的人际关系等等。


    康仕德案不仅涉及到祸国妖物的寓言，还涉及到二十二年前远山县的案子，涉及到颖妃，康庆帝不可能让萧书君把人带回去。


    柳昭隐和闵晏的任务，是把萧书君绑走的人转交给五皇子，因为对萧书君手下的能力有着清晰的认知，所以这次任务只排到丁等。


    镖队早就回到了梅州，这天深夜，马来和倪方在熟睡中吸入了迷香，被几个黑衣人塞进了马车。


    梅州郊外，涿北山道。


    萧书君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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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都是魏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一等一的杀手，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遇上闵晏和柳昭隐这样的高手，一场不怎么精彩的打斗很快就结束了。


    闵晏先看了看马车里的两个人，确定他们都还活着，然后干脆利落地抹了其余八个人的脖子。


    打斗的时候，闵晏就解决了五个，而柳昭隐只是用内景核爆炸，废了另外八个人拿武器的手，他们废了手，一样不能再为魏家效力，不能再对康庆帝产生威胁。


    闵晏：“你还是不了解这行。”


    柳昭隐：“怎么说？”


    闵晏：“魏家真金白银地养着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卖命，他们的手废了，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魏家宁可把饭喂给看门的狗，也不会喂给一个废了手的杀手。”


    “他们知道太多的秘密，魏家不可能让他们自谋生路，我不杀，魏家也会派人来杀的，想投靠魏家的人比比皆是，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他们不愁没有人用。”


    柳昭隐：“如果你受伤了呢？”


    闵晏：“我会自裁谢罪的。”


    柳昭隐：……


    闵晏：“接受不了吗？”


    柳昭隐：“也不是。”


    只是第一见到传说中的死士。


    两个人快马加鞭，赶往约定好的地点，结果五皇子还没有到，先有几根带着毒的银针，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飞向柳昭隐和闵晏。


    闵晏抽刀挡掉银针，一把拽开还在东张西望的柳昭隐，五皇子扔出来的匕首，擦着柳昭隐的耳侧飞了过去，也替他挡掉了银针。


    柳昭隐对危险的警惕性确实差了些，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有人在埋伏他们。


    萧鹤川踢了踢马肚子，挡在了他们之间：“三哥不是在禁足吗？”


    只是一份去疤的手艺，就能让萧允琛起杀心，若是让萧允琛知道，江昭隐对父皇投了诚，那江昭隐恐怕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得过了。


    萧允琛：“五弟不是在皇陵吗？”


    萧鹤川：“我是在皇陵，可是康仕德的案子，调查权依然在我。”


    萧鹤川刚刚抵达皇陵，还没来得及向康庆帝汇报禹州的情况，康庆帝就让他来接应闵晏。


    只不过在来之前，萧鹤川先将分.身和主身调换了一下，所以骑马而来的是萧鹤川的主身。


    康仕德一案的线索，萧鸿意不仅透露给了萧书君，还把萧书君已经开始行动的消息，一起透露给了萧允琛。


    魏戚两家拥立萧书君为太子，萧允琛的愤懑之情比别的皇子只多不少，他打心眼里觉得萧书君根本就不配，可他偏偏是魏妃的第二个孩子。


    萧书君想多多立功，萧允琛更想多多立功，萧鸿意是这样想的，不管萧允琛是将萧书君的行动告御状，还是自己派人调查，反正他们俩干的都是康庆帝不喜欢的事。


    案发之时，萧鹤川就在白云驿，能查到的线索，萧鹤川早就查到了，所以萧书君和萧允琛最多能打听个情况，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在这个节骨眼上，萧书君还敢抗旨，只会让戚容的奏请更像是施压。


    立萧书君为储一事，不仅皇子们不爽，康庆帝也不爽，至于如何与魏戚两家周旋，父皇会有办法的，萧鸿意心想，不是只有军权才能施压。


    萧允琛：“父皇看重你，可是这么久了，案子都没有起色，你要是查不了，就趁早跟父皇请罪，别叫父皇满心期待，却等来一场空。”


    萧鹤川：“三哥教训得是。”


    妖物祸国一案，康庆帝下了明旨，只让萧鹤川调查，别的兄弟尚且还能争一争，但是遇上萧鹤川，萧允琛只能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萧允琛慢慢地靠近萧鹤川，一把拽下他的面具，看着那张丑陋可怖，没有任何好转的脸，萧允琛才放下心来，他把面具扔给萧鹤川，冷哼了一声，心说：“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