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的家庭互动以玩累的小龙开始打呼噜宣告结束，安华如今已经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在意女儿是不是同性恋这件事了。


    比起女儿穿越、变龙，同性恋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况且就那位自称是小小爱人的塞拉菲娜的说法来看，如果没有她，小小可能就死了。光就这一点，安华也无法对她苛刻。


    家里的顶梁柱都没说什么，陆文清陆良辉父子两更是无话可说。从房间里出来的四个人，相处起来比进去前融洽多了。李易泽神情复杂地看着信步而来的高挑女人，无论是脸上诡异的花纹，还是非人类的金瞳都宣告出她非人的身份。


    林心怡在看到塞拉菲娜的长相后，震惊地告诉他，塞拉菲娜曾经担任过坎特的校长，校史馆有摆放她的照片，而这位前坎特校长是一只全属性的暗黑龙。


    不是陆安宁那样的人龙混血，而是货真价实的，来自艾欧大陆的古老种族的龙，还是在龙族中都罕见的全属性暗黑龙。


    尽管她看上去和地球人陆安宁关系匪浅，但“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况且陆安宁本身也是不安定因素——她在教堂那一声龙啸在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公关部已经开始焦头烂额了。


    李易泽露出标准的微笑，让宋听禾带着安华一家人去休息，暂时不要随意离开这里。


    安华临走前曾试图向塞拉菲娜把小龙要过去，但塞拉抱得死紧，还拿出需要给小龙调养身体为由，让亲妈无话可说。


    塞拉菲娜成功保住她的小龙，因此心情很好，也有耐心应付面前这个虽然微笑着，但眼里全是戒备的男人。


    她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从空间里拿出毛绒绒的红色小斗篷，轻柔地给熟睡中的小龙系上，将她完全抱在柔软温暖的斗篷里，捂着耳朵后才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一伙人：“想问什么？”


    林心怡在老大的眼神示意下上前，恭敬地问：“请问您是号称暗夜之主的塞拉菲娜吗？您开创的黑面包魔法理论是每一个法师的入门必修。”


    “是我。”塞拉菲娜也不否认，整个人漫不经心。


    和李易泽这个非艾欧大陆人员不一样，在艾欧大陆居住的时间长的任何法师都不会不知道塞拉菲娜，全属性的暗黑龙，全属性的传说级别法师。哪怕到了新世纪，魔法体系的基础仍是塞拉菲娜创建的黑面包体系。


    所以，当几个来自艾欧大陆的法师亲眼看到教科书里的人物时，心情不可谓不激动。


    林心怡是一个很有天赋的法师，而且热爱魔法，当即也不管她队长的暗示，脸颊通红地掏出纸笔往前递，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是您的粉丝！您的魔法理论一直是我学习的目标，能给我签个名吗？”


    塞拉菲娜恍然大悟：“我知道你们这的签名文化，宁宁和我说过。不过这种东西不附魔也没什么用。”她从空间里随意拿出一颗火红色的蛋，足有人脸大小，“这是火烈鸟的蛋，宁宁懒得等它孵化，送给你。不过这是几千年前抢来的了，也不知道里面那只还活没活着，你不想孵就煮了吃，火烈鸟蛋味道不错。”


    虽然偶像的态度很随意，林心怡紧张地擦了擦手才郑重地接过这颗火红色的蛋，珍惜地抱紧，脸上荡漾起笑容。


    眼瞅着同事个个都无话敢说的模样，李易泽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您好，我是穿越者管理局的副局长兼任污染管理局七队的队长，李易泽。”


    塞拉菲娜看都没看他，只是专心地抚摸小龙，冷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可否告诉我们，您是如何从艾欧大陆过来的吗？”


    塞拉菲娜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易泽，眼里一片了然，嗤笑一声说：“不用那么紧张，我在这里待不了太久，我来只是因为宁宁现在需要我。你们也不用担心大陆通道的问题，上边不会让几个大陆轻易的互通。”


    闻言，李易泽反而更加凝重。大陆之间不互通对地球来说是好事，但穿越者的存在变成一种规则之外的、不稳定的因素。


    塞拉菲娜看出了他的想法，意有所指地说：“这是一次来自上面的补救，你们做好你们该做的事就行。”


    李易泽皱着眉看她：“您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塞拉温柔地注视怀里的小龙：“宁宁的事我当然知道。”抬头看向其他人时又变得漫不经心，“我只能说到这里，其他的事你们不需要知道，也不能知道。”


    她不愿意再浪费宝贵的时光和这些人周旋，起身抬脚往外走。


    “等等！”李易泽阻止道，“您会做出伤害地球的行为吗？”


    塞拉菲娜脚步不停，只留下一句“我没那个闲工夫”，就快速消失。


    只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一屋子的穿越者面面相觑、神情复杂。许久后，周岩对林心怡说：“那个鸟蛋，能分我一半吗？我还没吃过火烈鸟蛋。”被林心怡一个藤蔓术捆在树枝上一个下午。


    -


    塞拉菲娜听陆安宁说过很多地球的事，转变心态后更是主动向她打听不少，尤其是约会的部分。不过她的小爱人还是懵懂的状态，她可以在这两天做好“约会攻略”。


    她没有用飞的，而是悠闲地走在公园里。


    午后的太阳是金色的，暖融融的，打在身上骨头都懒洋洋的。塞拉菲娜仰头闭目，让暖阳均匀地洒在脸上，耳垂上的流苏耳钉也垂在肩上。


    怀里的小龙动了动，肉嘟嘟的脸从斗篷里抬起，两只眼里还笼罩着雾气，含糊地叫了一声。


    “吵醒你了？”塞拉举起她的小龙，宠溺地笑了笑。


    陆安宁甩甩脑袋，把遮挡视线的斗篷甩掉，从塞拉菲娜的手臂爬到她的脑袋上，一只爪子拍打她：“去玩去玩！”


    幼龙状态下的陆安宁是一个熊孩子，如果一会没人看着就会开始作天作地，塞拉菲娜对此十分熟练，带着清醒过来且短时间不会睡着的小龙从东半球玩到西半球，从小企鹅看到极光，终于在一只小北极熊的怀里，小龙再次闭上眼睛打起呼噜。


    小北极熊仰躺在冰面上，抱着它的新伙伴，黑色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疑惑它的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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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拉菲娜终于能把玩疯的小龙抱回来，左右看了看，这里除了几只北极熊和北极狐，就只有大片大片的冰川，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变作漆黑的巨龙，将小龙团在身上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两天后，当陆安宁的记忆和智商回笼，发现自己居然骑在一只北极熊背上在冰川上狂奔。


    陆安宁：……


    算了，不管了，驾——


    等她终于玩够了才从熊身上跳下来。


    “懒懒，我怎么跑这来了？塞拉呢塞拉呢？”她记忆的最后一秒还停留在突然出现的塞拉菲娜上。


    “刚才还在。”被宿主遗忘两天的361十分哀怨。


    陆安宁从空间里拿出衣服，变回人形穿上，下一秒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冷杉的香气和一点烤鱼的味道。


    她在紧密的怀抱里艰难转身，在塞拉胸前抬起头看她，两双同样璀璨的金眸对视着。


    其实她并没有离开塞拉很久，对于她们这种长生种来说，很难有时间尺度可以说得上久。只是相距光年的短暂的一次分离，她看着这双和往常一样注视着她的眼睛却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她才说：“你烤鱼了吗？”


    塞拉菲娜一下子笑出来，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想吃吗？”


    “……嗯。”


    陆安宁大口啃烤鱼，一边和塞拉菲娜闲聊：“你咋过来的？”


    “拉斯玛的传送阵，诺兹多改良了一下，但还是待不了太久。”


    “我之前是怎么回事？”


    塞拉菲娜顿了一下，装傻道：“什么？”


    陆安宁移开嘴边的烤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


    塞拉菲娜举手投降：“真的没什么。宁宁不需要担心。”


    “嗯？”陆安宁接着盯。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你还记得海索被你抽神格的时候对你下的诅咒吗？”


    ——可悲的下贱的混血种，你终将被世界驱逐！


    那个假意慈悲、不可一世的“龙神”在最引以为傲的神力逐渐被抽离的那一刻终于露出了和被它奴役的“信徒”一样最普通最绝望的嘶吼。


    “嗯哼，那玩意的诅咒还能生效？”


    塞拉菲娜被陆安宁咋舌的表情逗笑：“当然不是，不过它毕竟算一个‘龙神’，它的诅咒让你体内的龙族基因更加强大，开始吞噬人类基因，我在你身体里下了限制，又拜托翠西为你研调了缓冲剂才阻止龙族基因扩散。”


    陆安宁稍微想了一下想清楚了缘由。


    龙神的诅咒，这种强大的负面能量直接强化了她体内的龙族基因。难怪那之后翠西婆婆经常找各种理由给她喂各种颜色各异的药剂。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陆安宁不说话了，低着头把烤鱼吃得只剩下鱼骨头，又把签子放在地上，才抬头说：“所以你到底要当我妈还是当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