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宁对塞拉菲娜的感情很复杂。


    她们最早相遇的时候，她没有记忆，没有智力，完全把塞拉菲娜当成她的妈妈，作为溺爱幼崽的龙族塞拉菲娜来说亦然，这种没有血缘的母女关系甚至持续了几千年。


    她在塞拉菲娜身上体会到了和安华截然不同但同样温暖的爱。虽然嘴上总说龙族对幼崽的在意程度简直不可理喻，总因为塞拉菲娜的各种管束闹着离家出走，但在她心中塞拉一直是她的第二个妈妈。


    塞拉菲娜的母女情什么时候变质的她不知道，但塞拉很不会隐藏自己，或者说她根本没想要隐藏，每每对视，她眼里的炽热几乎要将她灼伤。


    但陆安宁始终并没有什么表示，甚至为了逃避塞拉的热情再次离家出走，直接跑到海里在她的人鱼朋友那借住了一段时间。因为她知道她最终一定会回到地球，所以她不乐意当一个抛弃对象的渣女。


    一开始，她想的是，她在地球上陪着爸爸妈妈和弟弟直到他们寿终正寝，再找机会回到艾欧，那个时候，如果塞拉还愿意爱她，那她就和塞拉结婚，携手走到生命尽头，走到时间尽头。如果塞拉不愿意再爱她，那也没关系，她可以继续当塞拉的崽崽。又如果等她回去，塞拉已经不在了……陆安宁总是拒绝想这件事。


    可是塞拉来了，来找她了，是所有方案里的意料之外，她觉得当缩头乌龟这么久的自己也该主动表示些什么了。


    就见塞拉菲娜的龙尾巴狠狠打了一下地面，长长的裂缝横亘在冰原土地之上。


    “什么？”


    虽然塞拉菲娜在其他人面前都自信满满地宣告主权，但大部分时候只是龙族霸道强势的占有欲基因在作祟。她的本能让她拒绝其他人觊觎陆安宁，理智却让她在正主面前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贸然告白。


    两个人的感情状态让一众亲友团着急上火。芙娜去世的前两年还在唠叨着塞拉菲娜什么时候才能表白，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宁宁成家。


    陆安宁的耳朵泛起红，努力压制跳得过快的心脏，低着头故作镇定：“我们在一起吧。”


    “啊？”塞拉菲娜已然陷入一个头脑风暴的状态，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人鱼幻境，不然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降临在她身上？


    陆安宁见眼前人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模样，鼓了一下脸颊，伸出手捧住塞拉菲娜的脸，心一横亲了上去。


    “！！！”


    只在一次意外亲到过心上人的塞拉菲娜感受到嘴唇上的柔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即使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行动。她一下抱过陆安宁的腰肢，张开嘴，着迷地舔着她，用力地亲吻她。


    “宁宁……”塞拉菲娜埋头在肩窝，声音里是喜悦、爱慕还有情欲。


    陆安宁的脸一下子爆红，手背抵着被舔吻地发红的嘴，有些受不住，恼羞成怒道：“你别喊我名字！”太涩了……


    塞拉菲娜轻笑一声，一下一下亲着她的脖子。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陆安宁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了，忍不住说些话转移注意力。


    塞拉菲娜抬起头，深邃的眼神直直盯着她，意味不明地说：“你真的想知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就算你曾经有过其他人那也正常……”陆安宁想了一下塞拉菲娜和其他人在一起的画面觉得自己好像接受不了，语气慢慢也凶狠起来。


    “没有其他人。宁宁，我一直在想你。睡觉的时候，清醒的时候，一直。”


    塞拉菲娜认真说完，意料之中收获了一只煮熟的大章鱼，整个都羞得藏进了她怀里。


    相遇几千年的两个人正式确定爱人关系，相处起来却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塞拉菲娜以前不敢做的亲密行为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了而已。


    陆安宁坐在她怀里才开始问起教堂的事：“我爸妈他们没事吧？”


    “父亲母亲还有弟弟目前都安好。”


    对于塞拉菲娜的称呼，陆安宁很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过没说什么：“他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我告诉他们了。”


    陆安宁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们……”


    “他们很心疼你。”


    她就是不想被心疼啊……一个两个都来心疼她，她又不是什么绝世小可怜。


    陆安宁叹了一口气，没再纠结这点，继续问：“你见过李易泽了吧？他有说什么关于教堂那只污染的事吗？”


    “没有，这两天我都带着你到处玩。”


    陆安宁转而问361：“那只污染是怎么回事？”


    她当时一进入教堂就感觉味道和前几次的不一样，况且她感觉不到污染源的存在，好像也并没有病变程度高到可以引发陷落场的污染物。教堂里的所有人并没有像“蜘蛛”那次一样在身体上发生病变，似乎只是精神不太对劲，就像只是被一个D级污染源影响了一样。


    可是D级不会造成这么大范围的感染，那教堂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惜361因为陆安宁没有吃到这只污染并没有有效信息来源，甚至因为宿主被塞拉菲娜拱走的事情语气都有些哀怨。


    “吵吵，你不会重色轻友吧？”


    “懒懒，你永远是我的好贝贝~”


    截至目前，加上她偶尔出门扫荡抓来的E级污染，陆安宁已经还了1132个积分，还有3868个积分要还。革命尚未成功，宁宁仍需努力。


    深感肩上担子重的陆安宁不再沉浸在温柔乡，从塞拉菲娜怀里站起来：“回去吧。”


    -


    当陆安宁再次以人身回归的时候，受到了一家人热烈欢迎，就连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陆良辉都冒出了好几句肉麻的话，听得陆安宁替别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


    在无视了同为宅男的陆胖胖想学魔法的意愿后，陆安宁找到李易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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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吴局要来。”


    “谁？”陆安宁愣了一下，开动小脑瓜子思考了一会，“哦~那个暗夜狼人啊。塞拉，他好像是你的追随者，我听雷塔说他有一个屋子专门放你的发明。”


    塞拉菲娜也回忆了一番：“雷塔是你那个坎特的同学吧，他爸是不是在他五十岁的时候失踪，后来在神陨战里被兽神杀死的那个？


    吴杉其实在艾欧迭代史里还是有点姓名的。他是狼人一族里最先揭竿起义反抗兽神的狼人，也是因为他的英勇献身，才给兽族创造出致命一击的空隙。


    目前穿回来的艾欧穿越者中，要不在神陨战前就死亡，要不死在了神陨战中，再要不就是生活在新世纪后几百年，跨越两个世纪的很少。


    陆安宁想起什么问：“吴杉是什么时候穿回来的？”


    李易泽：“三年前。吴局穿越之前正在执行扫黄打非的行动，那天正好是十五，月圆之夜……你知道的，他是个狼人。他是国家第一个发现的穿越者。”


    “其他穿越者呢？”


    “大部分都在这几年。”


    他和吴杉最早开始寻找华国各地的穿越者的时候就发现多数穿越者其实都是差不多时间穿越回来的，个别几个可能会早一些，但时间跨度不会超过五年。


    之前他们还担心穿越者大规模的回归背后是否代表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但结合塞拉菲娜的提示，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李易泽的手机振动，他看了一眼说：“他到了。”


    -


    吴杉这次来不是作为穿管局的局长，而是作为温州污染管理局三队的队长。他让李易泽叫上负责跟进教堂逃窜污染源的成员在会议室集合。他连接上会议室的屏幕，首先给所有人放了几张图片。


    画面内容说不上多血腥，但诡异地让所有人后背发凉。


    一个教堂里，神父打扮的男人被用钉子钉在地板上，呈一个“大”字仰面躺着，他闭着眼睛脸上无丝毫痛苦之色，甚至带着些魇足。祭台下面，所有信徒虔诚地合十低目跪在地上，手腕上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地面上。十几个人的血液染红了地板，但无一人是痛苦的。


    吴杉说：“这里面加上神父有五个人因为失血而死亡，剩下的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如果不是有信徒的家人因为担心去教堂看了一眼，所有人都救不回来。”


    他又放上另一张图，是所有信徒围着神父，而神父躺在地上的图片：“监控显示，是这个神父让其他人合力把他钉在地上的。”


    现场其他人纷纷倒吸一口气，吴杉接着说：“据清醒过来的人说，他们当时都听到圣母玛利亚在唱歌，耶稣从十字架上抬起头，和你们前两天遇到的情况一样，也和一百年一样。”


    这种描述，作为污染管理局的成员，没有人会不熟悉，那是必须被铭记的历史——1910年的奥地利小镇教堂，最早记录在册的B级污染“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