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VIP】

作品:《朕怀了敌国质子的崽

    第51章 第 51 章 他把段晏的手弄脏了


    看在吕疏月曾奋力御敌保护宁诩的份上, 段晏勉为其难地同意让他进来见一面。


    “陛下!”吕疏月一进殿,就小小声地叫起来:“陛下,陛下!我来看你了!”


    第一眼先望见了身着侍卫服的段晏, 他脚步一顿, 似很是疑惑。


    但极快的,吕疏月就将这点微不足道的疑惑抛之脑后, 不再理会为何段晏这个燕国皇帝明明已经回了国, 却还会出现在昭国宫中。


    他是来看望宁诩的!


    吕疏月一路奔至宁诩跟前, 见到那衣袍下起伏的腹部,不自禁惊讶地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喃喃说:“小宝都长这么胖了呀……”


    旁边贵妃榻上正在缝制第二个布包的段晏咳出了声, 长睫一掀, 目光寒凉地扫了吕疏月一眼。


    “小宝”这二字, 也是外人能叫的?


    可惜他目光虽如刀, 吕疏月却也是个神经大条的, 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反而视线还黏在宁诩身上, 一个劲地往前凑。


    “陛下陛下, ”吕疏月靠近,好奇道:“他多大了呀?”


    宁诩想了想, 回答:“快七个月了吧。”


    吕疏月伸出手比划了两下,又担忧地瞅瞅宁诩, 问:“陛下会疼吗?”


    宁诩垂了下眼,很认真地思考一番,摇摇头:“现今还好,许是他天性不爱动弹, 不怎么闹腾。”


    吕疏月舒了一大口气:“那就好。”


    宁诩又问他:“你最近在府中做什么?”


    闻言,吕疏月的脸色立即垮了些许,怏怏道:“看兵书,练武,练武,看兵书……”


    “爹爹嫌我愚笨,平日里都不给我出门。”


    见他蔫头耷脑的模样,宁诩心觉好笑,忍了忍,安慰说:“入秋后有武举可以考,你既读了这么多兵书,去试一试如何?若能中举,上了战场便可施展你的抱负了。”


    吕疏月性情单纯,听他所言,很快就兴奋起来,眼神发亮:“真的么?我能考上吗?”


    宁诩坦诚道:“兵书策论一道你虽不擅长,但若论武艺和力气,你可拿头彩。二者综合,你考中的可能性极大。”


    吕疏月握了握拳,用力点头:“好!”


    话题歇一段落,段晏闷不做声地结束了手里的针线活,把绸布包往一旁重重放下,不冷不热道:“说完了没有?陛下困倦,该上榻歇息了。”


    宁诩:“……”


    他什么时候又困了?


    吕疏月依依不舍地望着宁诩的肚子,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问:“陛下,我、我能……摸摸小宝吗?”


    宁诩:“这个——”


    段晏猛地站起身,黑着脸道:“不行!”


    宁诩:“…………”


    吕疏月被吓了一跳,他虽不算聪明,但也知晓宁诩腹中的孩子和段晏有关,见段晏大怒,赶忙说:“那不摸了,不摸了。”


    等吕疏月离开,段晏依旧立在原地,玉白的面容上余怒未消。


    “……”宁诩捏了捏眉心:“又不是来摸你的肚子,朕还没说话呢,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闻言,青年脸上的怒色飞快散尽,微敛起眸,良久才低声道:“……我都没被允过几次,凭何叫他伸手来碰?”


    宁诩颇觉这番话无耻:“你每天夜里不都抱着朕么?你想摸就摸,朕哪有拦过你许多次了?”


    “……”段晏眸光深了深,若无其事地反问:“是么?陛下实则并不介意那些举动?”


    宁诩没注意他的神色,起身去拿另一个饺子布包,随口道:“不然呢?”


    青年好一会儿没说话,直至宁诩转过身抬眼看他,才点点头,不徐不疾地说:“好,往后不再因这等小事发作了。”


    宁诩瞥他一眼,哼哼两声,心想,信你才有鬼吧!


    *


    段晏亲手缝制的布包虽卖相不佳,但质地柔软,用一根布条系住,晚上压在身下,往侧边翻身的时候便能托住肚子,宁诩试了几晚,十分满意。


    睡觉时虽舒坦了不少,但入夏后天气渐热,即使是殿内堆放了许多冰盆,宁诩仍是觉得身上燥得很,因此梦中并不踏实。


    为此,段晏琢磨了两天,画出草图,命宋公公去工部寻了几人,按着草图上的式样制出了两架轻巧的流水风车。


    只要将风车放在窗外,再用流水加以辅佐,那些扁平的木片便可轮番转动,扇出的风吹入殿中,从另一侧的窗子吹出,来达到降温的效果。


    明乐宫的寝殿果然因此凉快不少。


    这一日,宁诩批完折子,又看了半个时辰夏潋送来的《童蒙须知》,才懒洋洋地把书一扔,抱着肚子翻了个身。


    段晏正在书桌前拿笔写字,宁诩瞥他一眼,不知这人聚精会神地在做何事,索性问:“你在写什么?”


    青年闻言,搁下笔道:“在列明幼儿所需的物品清单,要提前交待可靠之人到宫外采买才行。”


    宁诩:“……”


    是哦,他竟忘了这样重要的东西,还以为只要将孩子生出来就万事大吉了,未曾想过那小家伙出世后,也是要穿衣吃饭、睡小摇床的……


    段晏这几天忙忙碌碌的,除了要处理从燕国送来的朝政文书,还时常在那又写又画,和宋公公在殿外说话,原来都是在忙这些事么?


    宁诩想了想,清清嗓子,又说:“其实朕也有在读幼儿启蒙书,你看过没有?你待在昭国时,必然要和小宝接触,不通晓如何教习小孩可不行。”


    段晏唔了一声,点点头,神色认同,并道:“在燕国时,我已看过六十二本育儿典籍,还命人搜集了百来本适合启蒙的画本、童谣集,昨天已传了消息回国,命人用马车载来了。”


    宁诩:“…………”


    这也要卷!


    他忿忿开口:“用不着这么多书,朕脑子里记着很多睡前故事,到时候还不是信手拈来?”


    再怎么说,他也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过来的,小时候听过那么多的童话、寓言,哪个用来哄孩子不比这古代乏味的画本强?


    段晏写好物品清单,将纸张收好,转身见宁诩躺在榻上一脸郁闷,忍不住扬了下唇角,在榻沿坐下道:“好,那到时便看是你的故事有趣,还是我煞费苦心寻来的画本好玩。”


    宁诩轻哼了一声,过了半晌,又说:“画本拉过来后,先呈给朕看看。”


    段晏不自禁笑出了声,引来宁诩的瞪视。


    “该歇了。”青年把那本《童蒙须知》捡起来放好,又看向旁边的人:“明日早些起来,到御花园散散步。”


    长期闷在明乐宫中不是个办法,太医院也建议宁诩多走动。因此宋公公与内务司的敛秋费尽心思调整了宫人们的上值时间,将御花园后边的一小片角落空了出来,宁诩每天要从小路走过去,散半个时辰步再回殿。


    宁诩翻了个身,压住那饺子软枕,蹙了下眉道:“不想睡,朕好热。”


    段晏瞧了瞧他的模样,肤色白皙,乌发松散,面容上没有一点细汗,哪里像是热了?


    许是知道段晏打量他,宁诩摇摇头,小声嘀咕:“不是身上热,是……”


    他也难以形容那种感受,硬要说的话,比起单纯的热来,更似是心内躁动,尤其是肚子一日比一日沉,每当翻身时坠下,就带来一股不能言喻的奇怪感受。


    太医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他体质特殊,因为天气炎热才有所不适。


    听了他的话,段晏思索了片刻,问:“是不是那布条勒着难受?”


    宁诩每日还用布条束着胸口,如今习惯了,早忘了它的存在,而今被一提醒,觉得也有点道理。


    可是……


    没等宁诩犹豫完,段晏就主动道:“我帮你取下来吧。”


    眼见他伸手,宁诩咬了下牙,心想既然互相喜欢那就没什么好别扭的,于是没有拒绝。


    “……别乱碰。”宁诩仍心有余悸地说了一句。


    青年轻轻嗯了一声,垂着眼睫,掩住眸中的神色,先将他的寝衣解开些许,再伸指勾住那布条系成的结,低下头去拆。


    宁诩这段时日在明乐宫足不出户,皮肤比先前养得更白,那布条勒得略微有点紧,稍用力扯开,就能瞧见留下的浅淡红痕。


    宁诩拢着自己落在腰间的寝衣,等段晏解布条解了半天都没解开,又被身后那人的呼吸扰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开口道:“喂,你……”


    “陛下别急,”青年的嗓音有几分哑:“很快就好了。”


    布条往后抽动时摩擦过皮肤,带来细细麻麻的酸痒感,宁诩忍受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等段晏把布条收走,赶忙把里衣重新拉上。


    “动作真够慢的。”他缓了几口气,抱怨道。


    段晏正把那根布条放到榻边的架子上,闻言眯了下眼,慢条斯理地回答:“我的确是手脚蠢笨,陛下多让我解一解,以后就能熟练了。”


    宁诩:“……”


    不要脸!


    他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段晏。


    那青年却颇有几分不知好歹,上了榻,还要来伸手搂他。


    除去了束着胸口的布条,宁诩身上比往常敏感,没料到他轻轻又做这些动作,不自禁气恼道:“你干什么?”


    段晏顿了顿,语气不解:“陛下不是说,并不介意我抱着你么?”


    宁诩想破了头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正想否认,忽然见青年慢慢收回了手,语气低落道:“陛下既不允,那便算了,夜深了,陛下安寝吧。”


    宁诩:“。”


    他一把拉过段晏往后收的手,忿忿搭回自己腰身上,一边道:“抱着抱着,不然孩子半夜动弹,你又说没察觉到。”


    这腹中的小家伙极其不爱动弹,即使是这么大的月份了,仍是懒懒的,隔上几天才偶尔那么动一下,连每日待在殿中的段晏,也只等到过两次而已。


    好在太医院日日诊脉都言胎儿健康无异常,不然宁诩真要怀疑肚子里怀的会不会是头小猪崽,除了吃就是睡。


    青年嗯了声,将左手轻放在宁诩的肚子一侧,掌心的温度透过里衣布料传递过来,莫名令人安心。


    寝殿内安静下来,宁诩闭上眼,酝酿了一会儿睡意,突然又睁开眼眸,愣愣地盯着前面看了半晌。


    “怎么了?”许是听见宁诩的呼吸变得急促,段晏立即坐起身,俯身去看他:“腿上抽筋了吗?”


    “不是……”宁诩好半天才出声:“我——”


    “我好像——”他似是难以启齿一般,吞吞吐吐许久都没说完。


    段晏怔了一下,没等反应,就看见宁诩转过头看向他,眼尾湿红,额上像是渗出了些细汗,在夜明珠的微光下朦胧不清。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受……那个、那个东西。”宁诩断断续续地说着,觉得很尴尬,又咬住了下唇。


    段晏停顿片刻,才意识到宁诩在说什么。


    宁诩又气又羞,甚至要把脑袋往被子底下钻,钻到一半被段晏拦住了。


    青年把他半抱起来,低声安抚道:“没事的,别担心,我曾翻过多本医书,孕期内行房也是寻常之事,你长久没……碰过,有所反应也并不奇怪。”


    宁诩用被子一角捂着耳朵,抿紧唇不说话,蜷缩着身子,试图用意念力把那股燥热和冲动压制下去。


    自有孕以来,他极少产生过身体上的欲.望。起先是吃不好睡不好精神萎靡,后来更是离宫南下,奔波劳碌,身体疲累不堪,每日睡都睡不够,更妄论想其他事情。


    再次回到宫中后,也许是逐渐养好了身体上的亏空,饱暖思那个什么欲,宁诩偶尔百无聊赖时,内心也划过那么一丝半分的念头,但从未有哪一日,是像今天这样……这样……


    宁诩屏气凝神,思绪一片混乱。


    其实段晏说得对,他虽然莫名怀孕了,但还是男子,既然是男子,那就……


    越是紧张越难压抑身上的变化,宁诩忍了半天,忍得唇都快咬破了,还是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他倚在青年怀里,撩起湿漉漉的眼睫,低声问。


    青年安静了一会儿,语气极轻道:“我来帮陛下,好不好?”


    宁诩难耐地晃晃脑袋,没答他的话,而是背对着段晏,自己试探性地伸出手去够了一下,脸颊上的温度节节攀升,快要将他的为数不多清醒的思绪融化。


    ……不行,肚子太大了,他虽能够到,但使、使不上力……


    宁诩左右为难时,忽而听见身后的青年低低叹了一口气。


    “陛下就将臣当作当初的段侍君,如何?”段晏的嗓音缓慢柔和,几近是在哄人了:“臣身为陛下的侍君,自当有侍奉之责,陛下不必过分纠结。”


    绕是宁诩正处在煎熬的关头,也不由因这番话愣住了。


    咬了咬牙,他侧过脸去看段晏:“你现今是燕国皇帝了,怎还说这番折辱自己的话?”


    段晏笑了,从后拥住宁诩,神情无奈:“我早已说过,此刻在陛下眼前,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究竟如何才肯让我服侍?”


    宁诩默了默,过了一瞬,他垂下睫,道:“那你来帮我吧。”


    没等段晏出声,他又深吸了口气,蹙着眉说:“但不是因为我把你当侍君、或者当成后宫里随便一个可以召到榻上来的嫔妃宫女……”


    “……是因为我乐意,是因为我——”


    宁诩别开脸,觉得呼吸吐纳间,滚烫的气息从唇中溢出,说出来的每个字都仿佛带上了热意,黏稠却清晰:“是因为我也对你有好感……所以才会答应你,等孩子生下来也愿意继续待和你在一起。”


    青年久久没有说话,好半天后,才轻嗯了一声,嗓音听上去比往常沉闷许多。


    他一直不动,宁诩忍得辛苦,禁不住回过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恼道:“朕的话都说完了,你怎么还不动手?难不成还要朕给你写封圣旨么?”


    “……”段晏低敛黑眸,将宁诩拥得更紧,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啄吻怀中人的耳尖,柔软的唇沿着耳廓而下,又亲上宁诩修长的侧颈。


    宁诩不料他来这么一出,本就燥热难耐,更是被撩拨得浑身发软,下意识一转头,鼻尖蹭过段晏的长睫,沾了点湿漉漉的凉意。


    ……又哭了?


    宁诩不知道为何这人如今变得如此脆弱,动不动就眼圈泛红……好吧,回想以前,好像也总是这般……


    他思绪散漫的时候,段晏已经挨近了他的唇,先是虚虚碰了一下,才终于声音哑涩道:“臣谢过陛下的钟情。”


    “臣也爱着陛下。”


    宁诩听得耳朵发烧,不想让段晏再说些肉麻的情话,索性抓住青年的衣襟,堵住了那人的嘴。


    “快点。”宁诩气喘吁吁地往后一仰,又羞耻无比道:“小宝睡了,别吵到他……”


    段晏这时听话至极,一手搂他在怀里,另一手将被子掀开。


    莲帐内静寂,静得宁诩似乎觉得,整座大殿都充斥着自己如雷的心跳和凌乱的呼吸声,太久没有纾解过,他几乎是腰软得发酸,死死咬着下唇才能抑制住喉间的声音。


    段晏始终没说话,动作也很温柔,宁诩却有那么几个瞬间,感觉是不是有点太……太轻柔了,不然怎么这么长时间他还没能……


    然而他再焦灼也无济于事,只能用双手抱着肚子,忍着喘息任由段晏施为。


    不知过了多久,宁诩才倏地摁住了段晏的手,竭力般倒进身后人的怀里。


    青年偏了下脸,就能瞧见怀里的人闭着眼,颊边的乌发汗湿凌乱,白皙面容上的红晕即便在夜明珠的微光下也清晰可见。


    如同挂在枝头、成熟芳香的桃子。


    神使鬼差地,段晏又俯下.身,吻了吻宁诩发烫的面容。


    宁诩缓了好一会儿,被段晏的动作打搅,睁开眸时,眼前还蕴着一层浅浅的雾气,看不清景物。


    “……手帕呢?”宁诩嘀咕了一句。


    他把段晏的手弄脏了,因此颇感抱歉,正想坐起来去找帕子给对方擦手,却被段晏轻轻按住了。


    青年额上也渗着细汗,墨发披散在肩头,自上而下地看来时,黑眸中的情绪隐在了昏暗当中,晦涩不明。


    宁诩不知他想做什么,下一刻就见段晏拉过他的手,往自己身上牵。


    指腹碰到了细柔的寝衣面料,然后便是极烫的体温。


    段晏的嗓音不是很稳:“……劳驾陛下,也帮帮臣可好?”


    “臣很快的。”


    宁诩:“…………”


    这话,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