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VIP】
作品:《朕怀了敌国质子的崽》 第52章 第 52 章 好色,好色啊!……
段晏身体力行地“伺候”了几天, 宁诩就有些吃不消了。
偏偏那青年食髓知味,即使是宁诩几番推拒,他总能寻出叫人心软的办法来, 更是将哄劝这项技能修炼得炉火纯青, 宁诩几乎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天生就掌有诱惑人心的本事。
好在就算再胡来, 段晏也始终把控着分寸, 若是见人蹙眉实在不情愿, 就会见好就收。
但若是宁诩流露出那么一丝半点的动摇……
“不行……”
晨光微晞,宁诩后悔自己今日醒得太早,给了段晏可乘之机, 一边抓紧被子一边蹬腿, 见青年动作不停, 只得恐吓道:“史御医今日就要过来诊脉了, 要是叫他发现朕精血亏空, 导致怀胎不稳怎么办?”
听见事关孩子,段晏果然顿了顿,然而随即他盯着宁诩红润的脸色片刻, 一挑眉:“臣怎么看陛下这副模样, 并不似有身体亏空之症?”
“……”宁诩最怕他动不动在榻上称臣,通常这种时候, 段晏就说自己当行侍君之责,那能有什么好事?
宁诩艰难地曲起腿, 抱着肚子往后缩,不让段晏碰,反驳说:“就算身体没有事,如此荒淫放纵, 你岂不是让小宝……让他学了坏的东西去?要是生出个小流氓来那……”
青年正色起来,思索半晌,摇摇头道:“臣又并未真的对陛下做什么,谈何荒淫放纵。”
宁诩震惊:“这还没什么???”
段晏一本正经:“这有什么?臣与陛下皆是衣冠齐整,连亵裤也未尽数除去,每日相依偎着说几句话,伸了伸手,动静都没发出多少,如何就能影响到小宝?”
宁诩:“…………”
无力吐槽段晏的厚颜无耻,宁诩护着肚子,坚持说:“今天不要了。”
青年瞅瞅他,嗓音低了下去:“真的不想要?”
“……”宁诩别了下脸,耳根发烫:“真的不要……明、明日再说。”
段晏的唇角微微勾起,没再强求,转而问:“那能让我摸摸肚子吗?”
这个要求不难,宁诩点点头,松开手道:“什么时辰了?也快醒了吧。”
最近,连着好几日的辰时正,宁诩都感到肚子有动静,虽然不大,似乎那小家伙只是在里边翻了个身,但好歹比先前闹腾了一些。
因此,宁诩和段晏也连着好多天早早醒来,只为了能在腹中的孩子动弹的时候,能摸上一摸,对着他说两句话。
于是段晏一手拥着宁诩,另一手轻轻隔着寝衣放在肚子上方,没等多久,便感到掌心底下传来一阵一阵的动静。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有一只小小的宠物,躲藏在了衣物底下,正在用身体顶起上方的阻碍。但同时又能清晰地知晓掌心下面是一个新的还未出世的生命,这小生命与自己血脉相连,每一次动作都真实地牵引着两人的心。
一时间,榻上坐着的两个人都没有出声,静静过了半晌,段晏才开口:“今日折腾得久了些。”
“嗯。”宁诩怠懒地掀了下眼皮,等肚子里的小家伙消停下去,才说:“起床吧,昨天的折子还没看完呢。”
自从明乐宫大部分宫人都被调离后,这处宫殿就安静至极,只能听见窗外传来的鸟叫蝉鸣声。
段晏下了榻,去寻了热水和帕子来,两人简单洗漱后,宁诩又找了找自己的衣袍。
他如今怀着孩子,平常的衣物很难穿上,却又不能命纺织司制作异样宽大的长袍,只得从之前的外袍中挑选些本就宽松的,勉强穿好。
段晏转过身,就看见宁诩正在奋力与衣带搏斗,哑然失笑片刻,上前抓住了宁诩的手。
“我来吧。”青年道。
手指灵活地勾起衣带,替宁诩规规整整地系在了身后,又取来薄披风,披在肩上,这样在披风的遮挡下,圆润的腹部就不会显得过于明显。
即使已经接受自己能怀孕的事实,段晏也知道宁诩并不喜欢旁人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宁诩站在原地,看着青年任劳任怨地帮他打理好一切,想了想,又对段晏道:“你过来。”
青年抬起眸,有几分不解,但还是靠近些许。
下一刻,宁诩就仰起脖颈,对着段晏的唇啄了一口。
“奖赏,”他退开半步,清了清嗓子:“不必言谢。”
段晏:“……”
宁诩见他神情复杂奇特,正琢磨这人又在想什么呢,就被段晏伸手牵住了。青年俯身过来,另一手轻轻捏住宁诩的下颌,不由分说地再次含住那人柔软的唇。
唇相抵着摩挲舔吻,稍稍一用力就逼得宁诩张口,而后更是长驱直入,力道之大令宁诩觉得自己唇齿都微微发麻。
……明明已经有过许多次床底之事,还怀上了孩子,但如此亲密的深吻,直至近来几日才堪堪开始频繁体验。
第一次的时候,段晏还掌握不好技巧,把宁诩亲得快缺氧晕厥过去,好在最后意识到了,及时松开手才没酿成严重后果。
此刻虽技巧有所进步,但两个人仍旧没能找到如何顺畅呼吸,因此段晏也仅仅是亲了半晌,就放开了宁诩。
“这样的,才叫奖赏,陛下。”青年低低道。
宁诩被亲得唇瓣泛着艳红色,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气喘吁吁片刻,才抬袖擦了擦嘴,说:“一大早你就……”
殿门忽然被急匆匆地连叩了许多声,这一次不是宋公公的声音响起,而是段晏带来的几个亲卫之一:“陛下,京城中那家染色铺的何老板一家人,从外边回来了!”
*
何老板带着他的小儿子自去年年关前出了京城,过了大半年才回来。不仅如此,据探子回报,还一并带回来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对邻里声称是小儿子在乡下娶了一新妇,只可惜诞下孩子后那妇人便因病撒手人寰。
这番论调错漏百出,宁诩自然是不信的,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支队伍回来,那何老板的小儿子还身体康健,明显是寻到了神医,顺利以男子之身把孩子生了下来。
既有了神医的消息,宁诩便开始焦急起来,段晏更是一刻也坐不住,立时便吩咐安排与何老板那小儿子的见面事宜。
两日后,何老板正在重新打理自己的铺子,突然有一队灰衣男子鱼贯而入,二话不说将他铺子的门关了起来。
放下三锭金元宝后,为首之人极有礼貌地“请”何老板和他的小儿子,以及那个正在睡觉的婴儿,从后巷出了染色铺,上了一架窗子上蒙着纱布的马车,行驶半个时辰后,才到一酒楼后院内停下。
几人到了酒楼深处的一个房间,进门后才发现里面铺着羊毛地毯,陈设装饰皆是价值不菲,而靠里处立了一道屏风,隐隐约约能瞧见屏风后或坐或立的几道人影。
“公子,人已带到了。”
得到屏风后默不作声的允许后,那群灰衣男子又退下,剩何老板等人在房中一头雾水。
“敢……敢问这几位公子,”何老板拱了拱手,试探性问:“为何将我和家人带至此处?”
宁诩坐在屏风后,这屏风是双面各有不同的,从何老板的方向看来,什么也瞧不清楚。而屏风后面的人却能清晰地看见面前的景象。
宁诩的目光在何老板诚惶诚恐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就转去看了看他的小儿子。
那清秀青年约莫二十岁出头,穿着一身素色长袍,身形瘦弱,脸色也有几分苍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裹在绸布中睡觉的婴儿。
宁诩的视线停留在那孩子身上片刻,有些心软,于是抬起眼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宋公公。
宋公公压低了嗓音开口道:“何老板,莫慌张,我家公子只是请您来品品茶,有些事想要问一问您。那边有椅子,您大可坐下歇息一会儿。”
何老板哪里敢坐:“这位公子要问什么事情?”
事态紧急,宋公公也不拐弯抹角:“想问,您小儿子怀里那婴儿,是否是他亲自生下的?”
“……”何老板脸色一僵:“您开什么玩笑……我儿子是个男人,怎可能——”
“何老板,”宋公公打断了他:“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您快些回答完问题,就能快些回去。否则叨扰你们良久,我家公子也过意不去。”
见何老板提心吊胆的,宁诩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了口:“您不必担心,是……有人与你的小儿子情形相似,特来寻可解之法,还请您不吝赐教。”
“今日之事,不会有再多一人知晓,等您回去之后我们必有重谢。今日仓促请您过来,若有做得不当的地方,我和你们道个歉,希望您能原谅。”
屏风的另一边沉默了良久。
何老板脸上依旧纠结,他那小儿子却抱着孩子上前一步,出声问:“真的有人与我的情况一样吗?”
宋公公回答:“若你指男子有孕之症,那确实一致。”
对面静了一会儿,垂首看了眼自己正在熟睡的孩子,才抬起头说:“好,那我们将神医的所在地告诉你,路途遥远,若生产之期临近,还是尽早去寻他比较好。”
何老板的小儿子名叫何余,今年才刚刚弱冠,对于孩子的来历,比起脸色复杂的何老板,何余倒是直言不讳许多。
“我被一男子欺骗,遭他抛弃后才发觉身体的异样。”他道:“起初是以为终日闭门不出,身上长胖,等到孩子五个月的时候,阿爹请来大夫给我诊脉,方知晓真相。”
惊慌了十几天后,一家人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本想把孩子打掉,却因何余抗拒未能施行,只得私下四处携他寻访名医,在去年寒冬的那次出城前,其实已经有过好几次的出行,皆是无功而返。
去年年关前,何余腹中的孩子已经足足八个月,明显至极,只能用厚重的冬衣遮掩。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正在何老板为了小儿子焦头烂额之时,最先诊出怀孕脉象的那个大夫找上门来,将一神医的消息告知于他。
一家人立刻准备行囊上路,甚至顾不得寒冬大雪,匆匆便出了京城——也正好是那一日,段晏隐瞒身份逃出昭国皇宫,混在“严记”成衣铺的队伍中出了城。
“那神医于五年前替一青年剖腹取出过足月的孩子,此事鲜少有人得知。这位大夫也是几年前游览山水时,才听闻这件事,并拜访过神医的住处。”
何余默了默,似是在回忆半年前发生的事情,慢慢道:“寻到神医的住处后,我已怀胎九月,不等几日便要……生产,好在那大夫医术高超,顺利保住了我和这个孩子。”
但因剖腹取子伤身至极,生下孩子后,何余又在那神医的住处休养了四个多月,一家人才带着孩子启程回京。
刚刚回到没两天,就被宁诩找了过来。
听见果然有神医成功实施过至少两例男子生产的手术,宁诩心内激动,正想出声问话,余光却瞥见身旁的青年往前走了两步。
段晏的侧脸神情看起来比宁诩还要紧绷,连垂在身侧的手也攥成了拳,忍不住沉声问:“那神医姓甚名谁?所居何处?从京城出发,过去要多久?走陆路还是水路更便捷?”
他问得又急又快,何余愣了一眼,看着屏风后几人的身影,说:
“我们家中有一份地图,标注着神医的居住地,等回去后,我再亲自书写一封信,还有你们想知道的其他事情也会一并写在另外的纸上,你们把信带过去,应就没有问题。”
宁诩顿了顿,隔着屏风望着这年轻人,不禁从圈椅里站起身,轻声道:“好,多谢。”
何余摇摇头,又说:“剖腹毕竟不是小事,你若真下定了决心,这段时日就养好身子,尽快去寻那神医最好。否则再拖下去,更易徒生变故。”
宋公公一惊,没想到何余竟明白了是宁诩……
“待会我们的人便随你回去取地图,”宁诩神色冷静,没有因为何余的话而惊讶动怒,而是道:“今日情急之下,打扰到两位,还请恕罪。我们也会奉上一箱珍贵的温补药材,以作补偿。”
何老板一听,不禁高兴起来。他开着数家染色铺子,银子是不缺的,但小儿子何余自从诞下一个孩子,出血过多,身体孱弱,而珍稀药材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多谢几位公子。”何老板拱手行礼。
何余又看了眼站在宁诩身旁的另一高挑青年,收回略有几分惆怅的目光,恰巧怀里的孩子醒了,嘴一扁就要哭。
眼见屏风那边手忙脚乱地哄起孩子来,宁诩便不愿再耽误何老板等人时间了,轻轻对宋公公道:“送他们回去吧,还有,明日再给那孩子送一枚长命锁。”
“也算是今日打搅这个孩子的歉礼。”
*
回宫后,段晏二话不说,立即着手安排出宫寻医的一应事宜。
算起来这一次出宫时日可能更久,宁诩寻思良久后,还是让夏潋想了想法子,试探性地在朝中放出了些许风声。
他现今久不上朝,朝廷里早已议论纷纷,起了疑心。
有人说是宁诩离宫南下逃难时伤了身体根基,如今病倒在明乐宫榻上气若游丝,还召了太医院的院判、史御医,在从宫外寻来的几位名医在小偏殿里翻阅医书研制药方,情势怕是颇为严重。
又有人说是那燕国皇帝给宁诩下了阴毒,虽不致死但也会缠绵病榻,好让他几年后从燕国带军卷土重来,完全占领昭国土地。
又又有人揣测是翰林院学士夏潋趁宁诩身体不佳时妄自夺权,毕竟先前宁诩不在宫中,就是夏潋主持朝廷中的一应事由,谁人又不知他曾只是后宫中一小小良君,如今才得势入朝,焉知其人是不是狼子野心?
还有人说……
宫内宫外诸多猜测,宁诩虽心知肚明,但也并未特意想方设法驱退这些谣言。
……毕竟真相比谣言还吓人多了。
随着腹中胎儿月份渐长,明乐宫内剩下的那批宫人也被遣散出去,只留下宋公公和他带的一个哑巴小徒弟,还有段晏假扮成的“近身侍卫”。
如此一来,宫中更是人心惶惶,眼见着夏潋每日出入明乐主殿,谣言又有着往夏潋挟君要权的方向而去。
而当宁诩把要出宫的风声放出后,朝廷里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夏潋自然是默不作声地顶住了压力,让宁诩意外的是,那向来懦弱畏事的太医院史御医,竟也能在被群臣围攻之下面不改色地扯谎,编造了一套陛下圣体需休养,要出宫放松几个月才能转好的谎话,同时还给众臣看了脉案本,任凭何人来都寻不出差错。
朝中闹了几天,宁诩才在御书房宣见了六部的尚书,借由书案遮挡住腹部,远远地与各个神情惊疑不定的尚书们谈了一下午。
宁诩现下虽腰腹笨重,但脸上却并没有多多少肉,披上披风后倚进圈椅里,再往唇上涂点粉,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反复确认过宁诩不似是被人所害马上就要一命呜呼后,这些老臣才放下半颗心,剩下半颗则是担忧宁诩贸然出宫有风险,结果还没等开口劝,就见宁诩摆摆手道:
“朕困了,诸位爱卿退下吧。”
众臣子:“……”
离开时,吏部尚书忿忿道:“必是陛下近来宠幸的那侍卫妖言惑人,要叫陛下带着他出宫游玩!”
其他尚书纷纷点头,大叹:“好色,好色啊!”
昏庸好色的宁诩这天晚上连夜把文书奏折等物装进了马车,只待寅时一到便可从小门出宫。
而今日朝臣们刚刚见过宁诩,想来最近半月都不会有太大动静,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宣布陛下出宫游玩,就可将明面上的时间缩短。
宋公公已经带着人准备了许多日,眼下终于要送宁诩和段晏离开,不舍至极地抹着眼泪:“陛下,就不能带上老奴吗?”
宁诩安慰他道:“此去之地离京四百余里,时日太久,宫中还需你宋公公协助打理。何况,不是有敛秋随朕一起出行吗?她做事素来稳妥,公公大可安心,史御医也在队伍中。”
夏潋站在另一侧,见宁诩和宋公公说完了话,才上前来,看了宁诩一会儿,才轻声叹道:“这次离别,颇似陛下几月前出宫之景。”
那日燕军入城,宁诩匆匆离京,仓促慌乱的心绪仿佛还能回忆起,一晃眼,又站在了这条熟悉的宫道上。
段晏正在与敛秋逐个确认马车上携带的行囊有无错漏,宁诩回头瞅了一眼,就看见青年在夜色下认真的侧脸,蹙着眉像是在面对行军图一般严肃。
“虽是情形相似,”宁诩转过身,沉静道:“但今时今日,心境毕竟不同以往了。”
夏潋望着他,目光温柔:“只要是陛下能想自己想做的,臣就替陛下高兴。”
“朝廷上的事有臣为陛下守着,望陛下早日平安归来。”
宁诩眨了眨眸,眼里也有几分泛酸,他何其有幸,能结识到夏潋这样的朋友。
见段晏看似并未注意这边,宁诩放轻了嗓音:“小青,朕亏欠你许多。”
夏潋摇摇头,笑了:“陛下,臣已在短短几月内从翰林院正七品编修擢升至从六品修撰,放在以往,这是状元郎才有的待遇。臣能在陛下身边辅佐,施展胸中抱负,陛下何来亏欠臣的地方?”
宁诩抿了下唇,说:“那不一样,小青。若论君臣,朕不必言亏欠二字。但若身为友人,你的确帮助了朕太多。”
夏潋怔住了,好半天才低声道:“陛下,您是天子,怎能将臣比作友人……”
远处的敛秋唤了一声:“陛下,可以启程了。”
宁诩应了,回眸看见夏潋不知所措的模样,也不禁笑了,语气轻松道:“朕既是天子,那还不是朕想把你当朋友,你就是朕的朋友。如果你不想担此名号,当然也可当做朕是随口一言。”
语毕,他朝夏潋挥挥手,说:“朕出发了!”
夏潋怔忪了半晌,才点点头,出声道:“陛下,保重。”
挥别了夏潋、宋公公等人,宁诩才坐上马车。
忽而想起这趟出宫,忘记和吕疏月说一声,要是他哪日偷偷跑进宫中想看望“小宝”,恐怕要大失所望,甚至掉眼泪了。
宁诩正琢磨着这些事,突然见轿帘一掀,是段晏弯身坐了进来。
马车轻轻一晃,开始平稳地行驶出宫。
“他们都回去了。”青年淡淡道:“宋公公方才问我,是否要知会吕尚书府上的吕小公子一声,我叫他看着办便是。”
宁诩唔了一声,高兴道:“好,那便不怕小……疏月担心了。”
记起先前段晏百般强调不许再提小黄小青二字,宁诩的目光飘了一下,别开眼,假装专心致志地盯着马车内的小铜香炉看。
刚才和夏潋诉那么一长段衷肠,段晏应该没留意到吧?毕竟那时他连视线都未曾往这边瞧一眼——
“今夜时间匆促,”青年忽然漫不经心般开了口:“没能给陛下留够与‘友人’互诉离别情谊的时间,是臣失职了。下次陛下早些提醒,臣必定领着众人退避三舍,给陛下腾出安静的空间。”
宁诩:“…………”
段晏伸手掀开小铜炉的盖,放了几段温香进去,不紧不慢道:“毕竟身为陛下的‘佞宠’,臣这个侍卫若不机灵些、懂事些,怎能长久地勾住陛下的心,宠爱不衰呢?”
青年一挑眉,看着宁诩,哼笑了声,还问:“陛下——您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