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作品:《换夫

    马车入城后便一路朝着池府而去,池珝缘只偶尔会抬眼望向窗外那些熟悉的街道一砖一瓦,只有梦中才会见到。


    愈是接近池府,池珝缘愈是有些坐立难安。也许爹娘早已知晓她在京中的消息,也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从自己出嫁以后他们之间便再无书信往来,她所寄到家中的书信也毫无回讯。


    思及梦中爹娘的模样,她的心微微有些沉下。


    春桃看着外面的景象忍不住说:“这里看着和京城完全不一样,感觉很安静。”


    “嗯。”池珝缘小声应着,这一点的确如此,这座城镇仿佛没有沾染尘嚣,连时间流逝速度都好像要更加慢。若是没有其他的意外,她本以为会在这里长大到老去,一生都不会离开此处。


    “那夫人回娘家…不是,回来的话,夫人的爹娘应该很高兴吧。”春桃兴奋回首,可却没有得到池珝缘肯定的回答,她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难道夫人不想回家吗?”


    池珝缘轻摇头道,“只是久未归家,不知爹娘身体可好。”


    “一定没事的,夫人。”春桃紧握着自家夫人的手,“很快就到了,两位一定也很想念女儿的。”


    池府内的池父听到外边门房传话时,还有些震惊于耳,“你说外面来了谁?”


    “是大小姐。”门房也很激动,“她带着两个仆人回府,现下应该进府来了。”


    “……”池父神情从起初的震惊到现在恢复平静,随后变得凝重,“我知道了。”


    池府讲究行事要有规矩,因此哪怕是唯一的大小姐回来,池珝缘也得在堂厅里安静等着父母出面。春桃仔细打量着四周的字画与摆设,与常府的风格截然不同,池府的确更像是一个书香门第,不张扬但却又几分风骨。


    池珝缘轻垂下脸,听到有脚步声迈入堂厅才抬起头。


    池父扶着池母走入堂厅内,而池母一见到真是池珝缘回来,瞬间眼中大颗的泪水扑簌落下,“真是我儿珝缘吗?”


    池珝缘克制住鼻间酸楚,起身恭敬朝他们跪拜,“不孝女拜见爹娘。”


    “快起来。”池母本想上前去扶她,可却被池父拉住手臂制止,生硬道:“先到位置上坐好,在这里拉扯成何体统。”池母看着他,只好点头先坐到位置上。


    池珝缘也待他们坐到位置后才站起身于他们面前,“爹,娘,两位身体可还好。”


    池母泪眼朦胧地点头,池父则端详着眼前的女儿,“我和你娘都无事,反倒是你,看起来怎么脸色不好。”


    “只是路途奔波,休养两日便没事。”池珝缘十分恭敬回答他的话,外人听起来倒不像是父女,十分疏离客套。


    “没事便很好,只是突然回门,怎么没有提前告知娘,娘才好让人赶紧去收拾你先前住的屋子。”池母这才想起自己该干什么,抹干眼泪站起身,告知旁边的小丫鬟,“秋儿,快去嘱咐人收拾,还有给这两位也准备住处。”


    “娘,这些事不必急在此刻。”池珝缘静静望着池父道。


    池母闻言看向池父,发现后者果然是板着脸,似乎还有话要说。她深知枕边人的性情,忍不住开口:“夫君,珝缘才刚到家……”


    池父道:“珝缘,你此番归家可有得到你的夫君常轩同意?否则无故离开夫家,岂非受人耻笑。”


    京中的消息并未传到家中,池珝缘猜想也是如此,便闭眼平静告知他们:“我与常轩已经和离,此番归家只是为看望两位近况。”


    “和离?!”池父瞪大双目顿时声音拔高,池母同样也是震惊,“他常轩怎能休妻,这才成亲几年?”


    池珝缘将和离的事情简短说清楚,将那些复杂的事情都隐去,不叫他们太过担忧。


    “胡闹,你们这是胡闹!”池父指着池珝缘骂道,“先帝赐婚于你们,不论是你亦或常轩都该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偏要闹得京城人尽皆知,还要陛下出面。”


    跟着池珝缘来的春桃没想到想象中其乐融融一家人的温馨场面没有,反倒是池父对池珝缘劈头盖脸的严厉叱责,“跪下!”


    池珝缘只得要跪下时,忽然有道身影极快到她面前,更快一步道:“池大人,此事全怪我。”


    池父正气头上,见冲出来一个如此莽撞的少年,乍然瞧见他面上那格外显眼的异色瞳,不禁一愣:“你又是谁?!”


    池珝缘惊讶看着冲出来护在自己身前的小朵,听他道:“夫人本不想让二位担忧,是我提议让她回到池府,避开京中此刻的局势。”


    少年侧过脸同池珝缘道:“夫人没有错,不能跪。”


    此事本就是小朵一人所策划,怎能因此而让他眼睁睁看着池珝缘被家中不知世事如何的父亲责骂,若在场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背下责任,也该是他。


    池珝缘凝视他片刻后挺直身形,面向池父也不像先前那般顺从,道:“若父亲今日觉得女儿唐突上门以至不快,我今日便先离开,明日会先递拜帖。”


    在京中这几年,她再回池府见到双亲,一时间忘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长年于双亲膝下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她已经长大成人,而现如今她身旁不止自己孤身一人。


    池母慌忙想从中斡旋他们父女间关系,“夫君,珝缘是个从小到大都不喊苦不喊累的孩子,心中指不定有多苦,怎能就这样赶她出去。”她上前牵起池珝缘的手,细细看着她的双手,满是心疼道:“我本就不赞成你嫁到京中,偏偏当年先帝下旨要你留在京中待嫁,如今和离也罢,都是过去的事了,就待在家中。”


    池父则一言不发盯着池珝缘的脸,可不自觉目光又转向那个刚刚打断他们谈话的少年,不知为何他觉得似乎从前在哪里见过此人,可眼前少年年纪实在太小,和记忆中的脸似乎对不上。


    而少年的目光此刻转过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沉淀过多浓郁的情绪,流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


    “你——”池父迟疑着要开口时,少年却更快意识到他后面的话。


    “池大人。”小朵抱拳道,“我微不足道,只是忠心于夫人的侍从,受夫人恩情追随于她。”


    这样的说辞似乎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池父心中带着疑惑,但看着少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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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说清这种古怪感从何而来。最终池父还是没有真让池珝缘离开,他说不出像池母般心疼孩子的话,只是冷声让池珝缘准备好晚些时候去他书房内将事情谈清楚。


    在池母房中,池母安慰池珝缘道:“你爹实在太一板一眼,明明女儿就在身边,还要操心那些没完没了的天下大事,明明都早已不在朝中。”


    “我明白。”池珝缘很明白池父的性子,因此一路上也做好踏入府中会被责骂的准备。


    池母问:“那你可是受委屈了?”


    池珝缘闻言一顿,而后摇摇头,“委屈说不上,娘,你莫要担心我,儿女总有自己的路要走的。”


    “好,娘不问过去那些,只问今后。如今和离后,你可有相中的公子?”


    这一次池母决意如果池珝缘心中若没有喜欢的人,便要给她在本地物色几个好儿郎,不叫她嫁得远受了委屈。


    池珝缘瞧出她心中所想,稍加思考后不自觉想起那一夜客栈中,少年跪在自己面前失言的模样。


    原本口中的没有思来想去,回答也变得含糊不清,“也许。”


    “什么叫做也许?”池母追问着,“叫什么,样貌身段如何,多大年纪,家世清白即可,可人一定要知书达理最好能考取功名在身。”


    “娘。”


    池珝缘赶忙找机会脱身,看向外面的天色,“我还要去爹书房那里回话,你早些休息。”


    池母不满看着她,但想想又作罢,“行,今日不谈这些,你快去吧。”


    池珝缘俯身行礼后离开,走出屋门时不自觉深吸一口气,她想了想刚刚母亲所说的问题,再对上小朵,不自觉便失笑。


    但是没走几步,她便看见拐角处抱臂站着的一道身影,少年假意站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仰头看着外面的月色。池珝缘缓步走近他,“你是第一次来池府吗?”


    小朵缓缓回首,似是想着该怎么回答,“不是。”


    “寻仇?”


    “…不是。”


    池珝缘道:“那便好,至少不是冤仇在身。”今日父亲看向小朵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些惊异,也许他们之前见过,但是小朵没有说,池父同样保持着沉默。


    两人就这么沉默许久,小朵才忍不住再开口问,“考功名,应该怎么做?”


    池珝缘先是一怔而后轻笑出声,她笑着自然也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小朵凝视着池珝缘开怀的笑颜,心中有些焦急,他现如今确实认得多一些字,但并不代表能够合池母所说的那些条件。


    “你别当真,她只是说笑。”池珝缘好不容易让自己不再继续笑下去,板着脸道:“你也是,别总是连我们这种女子间的体己话都听去。”


    小朵却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笑的问题,他是认真考虑过的,“我可以学。”


    “我不是说你做不到,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池珝缘正色几分,借着此处无人夜色静谧,轻声说:“你应当认真思考你曾经的那个问题,你该成为的是心中想要成为的人,而非其余人口中所说的任何人,而后你是你,一切便会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