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重逢

作品:《离时月烛

    “是的。”楼心月答道。


    可少昼又起了疑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多夜曾经多次叮嘱她行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她们一体双魂,无法同时出现,唯一能交流的方式便是多夜和她在同一个本子上写下一些重要的事和想告知对方的话。


    楼心月无语,扶额叹了好长一口气,才终于说道:“我的原身和能起死回生这件事,除了我自己,就只有多夜知道。”


    “有点道理,可我还是不相信你。”少昼歪着头看她,“除非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你说。”


    “多夜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楼心月毫不犹豫地答道:“松针熏鹅。”


    少昼见她回答得既迅速又坚定,不由得连连点头,“第二个问题,多夜最厌恶的妖是谁?”


    这个问题,楼心月依旧不拖泥带水地答了上来:“元夕。”


    “不错。”少昼点头。


    元夕是一只熊妖,是前生一直和楼心月争夺妖王之位的熊妖,也是害死上一世的她的最大嫌疑妖。


    多夜行事小心,钟爱和平,厌恶妖与妖之间那可笑的鄙视链。而元夕作为兽妖之首,是妖族中将这种阶级意识最奉为圭臬的妖。


    元夕也因此瞧不起所有草木之妖,以及一些弱小的兽妖,所以多夜讨厌极了元夕。


    “第三个问题,若是你答得上来,才算你确实是她的至交。”少昼对这个问题很有自信,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极少有妖能知道。


    “多夜心中最重要的妖是谁?”


    这下,楼心月忽然说不出话,一个身影在她心中慢慢浮现。这个身影经过岁月,变得那么模糊,模糊到楼心月已经记不起她的模样,在梦中见到她时,也只剩些恍惚的背影。


    她如水般柔和的指甲嵌入掌心,就像无法面对某件事一样,她闭起眼,终于说出那个妖的名字:“雾心。”


    雾心不仅是多夜心中最重要的友人,也是楼心月一个难以释怀的心结。


    她和多夜便是在雾心的坟前相识的。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少昼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倒是没错。”她又很自来熟地搭上楼心月的肩,“看来你真是她至交,那么你也可以是我的至交。既然这样,至交,你能不能请我吃顿饭?”


    楼心月其实很不习惯和人肢体接触,下意识躲闪开,少昼却很厚颜地又扒了上来。她低头,看见少昼仿若无骨地赖在自己身上,手又搭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副饿得要死了的样子。


    楼心月觉得两眼一黑。


    总之先带少昼回长夜楼才是。


    两妖在长夜楼外鬼鬼祟祟,少昼不禁问她:“原来你也是半夜来酒楼偷吃的吗?”


    “闭嘴。”楼心月示意她噤声,施展妖力查探里头的情况。细细感受一番后,发现里面竟然很安静。


    若是越向烛发现了什么,此时总不该这样寂静无声。


    于是,她打起精神,带着少昼往自己住的院子潜伏进去。


    院子里只有月光洒下的光,其余的屋子都很熄了灯,显然是都睡下了。


    但这也有可能是陷阱,楼心月并未掉以轻心,而是继续小心前进着,来到自己住的屋子外。她小心将房门开了一个缝,忽然觉得这样豪华的酒楼果然是好,开门都不带吱呀声的。


    楼心月和少昼身手都很好,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身进了屋子。


    屋子里也没有人,想象中的埋伏并没有在这里等着她,楼心月稍微松懈了一些。


    “到了白日再给你弄吃的,今夜先睡下吧。”


    少昼虽然不解,虽然还是很饿,但还是接受了她的决定。楼心月从柜子里取了一床备用的被褥,铺在地上。


    “委屈你打下地铺吧。”楼心月说。


    两妖睡下,一夜无话。


    清晨,侍女来叩门,道:“楼姑娘,越公子在浮光亭等您用早膳。”


    自住进长夜楼那日起,她的一日三餐几乎皆是同越向烛一起的。今日也不例外,由侍女在门外唤醒她,接着梳洗后便去浮光亭一起用早膳。


    “好。”楼心月听后,先是叫少昼躲起来,才应了声好。


    门外的侍女得到许可,才端着梳洗的用具鱼贯而入。


    浮光亭位于水中央,因清晨时分的朝阳斜斜地照在水面上,熠熠生辉十分动人,便起名浮光亭。


    越向烛也喜欢在这里和楼心月一起吃早饭。


    浮光亭内的石桌上摆了些清淡的食物,楼心月坐下后,越向烛和她闲扯了几句,她一边吃东西,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越向烛的神情。


    不过,他看起来倒是与往常无异,想来,是自己太过多疑了些。


    “心月姑娘,你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精神,昨夜没睡好么?”越向烛看着她,语气中带了些担忧。


    “是有一些。”楼心月微微蹙眉,“公子今日自己用午膳吧。”


    “好吧。”越向烛习惯了听她安排,“只是你也不可以不吃,否则伤了身子。你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下去。”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楼心月暗笑。


    快到午时,侍女们在楼心月房门外问她中午准备吃些什么,楼心月照着手上的菜单念了一遍,越念越想笑。


    菜单是少昼写在纸上的,全是些她爱吃的。本也没什么,只是这个数量实在是……


    楼心月念完那一长串菜名后,连门外的侍女都犹豫了,但做下人的也不好议论什么,应了是之后便去庖屋了。


    侍女走后,楼心月几乎要扯着少昼的衣领问:“就非得吃这么多吗!”


    少昼一脸悲壮:“是!”她坚定说着,“你不知道这些天我过的什么苦日子!有上顿没下顿,一日三餐变成三日一餐,你懂吗?我都快饿成一张纸了。”


    “行,行,吃便吃吧。”楼心月无奈。


    “说起来,你怎么住这么好的酒楼,还有侍女伺候?”少昼很疑惑,问道,“总不能是用妖力变出金子吧?这个妖术可没几个妖能学会。”


    少昼露出崇拜的表情,两眼放光,好像在说:“教教我。”


    此术确实难学,楼心月也确实会凭空变出一些人族通用的货币,在余方镇时曾经用过。


    “你怎么不问多夜?世上可没有她学不会的妖术。”


    “罢了罢了,这招在小城镇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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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在弋华州却是不行的。此地有烬阳山庄的旁系坐镇,若用妖力变出金子,定然会被那帮子捉妖师察觉的。”说到这里,少昼觉得不对劲,“诶,这家酒楼,若我没记错正是烬阳的人经营的,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术能骗过他们?”


    “这个嘛。”楼心月神神秘秘地一笑,“你猜。”


    少昼无奈地朝椅子上一摊,每个音节都拉得长长的:“我—怎—么—知—道—呢——”


    楼心月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转移了话题:“对了,弋华州的越府是否有设下了什么禁制,防妖的那种。”


    她懒洋洋地说:“是啊,大概几十年前吧,烬阳那帮子捉妖师研究了一种禁制,用于宅邸很适宜,无论是主家还是其它的旁系的宅府都下了这种禁制,我们一靠近就会被发现。”


    楼心月听完,慢慢地点头。果然不出她的预料,这越府真有禁制,她上一世还没有这种东西的。


    “对了,妖族此任妖王是谁,多少年前即位的?”


    提到妖王,少昼就气不打一出来,“你应当能猜到吧?多夜同我说过,那时就是你和她争夺妖王之位。你一死,除了熊妖元夕,也没有别的妖够格了。距今大约有一百来年了吧?”


    她掰着指头细细想了一阵,算到后头,干脆放弃了,说道:“罢了罢了,我也记不清楚,这幅身躯大多时候还是多夜在操控,每回醒来都与上次隔了一段时日,我便不大记日子。记了也没用,对吧?”


    “也是。”楼心月也猜到了这一点,也不多追问。


    至午时,一道又一道菜流水般端进楼心月的屋子里,她镇静地坐在桌边,等着菜上齐,便吩咐侍女们都下去。


    这时候,少昼才从屏风后出来,两眼放光地盯着一桌子菜色,垂涎欲滴,简直不像是影妖,更像是某种兽妖,狼或者虎什么的。


    少昼喜爱荤食,主菜自然是松针熏鹅,一大桌子上几乎没有素菜。楼心月也没什么胃口,便只是坐在旁边等着少昼吃完。


    少昼还算有些妖情味,大快朵颐的同时还不忘关心两句楼心月:“你怎么不吃呀?不饿么?”


    “我很少沾荤腥。”楼心月半笑着看她吃得幸福。


    少昼含含糊糊地说:“对哦,多夜说过的。”她想了想,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你经历那些事,自然是见不得荤腥的。抱歉,是我疏忽了。你下次要同我说啊,我就是太粗心了一些。”


    她口中指的那些事,无非是楼心月前几世无数次的战斗,杀妖也杀人,心中就像烙下一个印记,每每见到血液飞溅的时刻,心中的烙印就加深一分。


    而每回见到那些荤食,心中的烙印就不停地痛,连带着胃也不大舒服,反酸水。


    第一次对着大鱼大肉吐了出来之后,楼心月就意识到自己再难吃这些荤腥了。


    “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现在倒是麻木了些,吃不吃荤腥都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只是吃惯了素食,我又是花妖,本就不怎么吃东西的。”楼心月说这一番话倒像是在安慰少昼似的。


    饭后,少昼照例躲起来,换来下人们收拾了残羹剩饭,越向烛便来了。


    果不其然,他刚坐下便问了关于午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