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影妖
作品:《离时月烛》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神色沉沉的越向烛,楼心月总觉得好陌生,简直不像是他本人了一样。
又或者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楼心月的心脏随之漏跳一拍,她回望时,越向烛却又换上一副担忧的模样,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越向烛抢先开了口,说道:“心月姑娘去哪了?叫我好找。”他的语气一半是忧心,另一半是微微的愠怒,唯独没有方才那一瞬的晦暗难言。
她瞧了瞧他身侧站的那么许多人,一想到他们对楼家两姐妹做的事,就不免有些愤恨。
幸亏楼心月是个活了那么那么久的妖怪,否则哪里忍得了这样荒唐的事?
她顺着越向烛的意思,说道:“贵府中的园林怪石嶙峋,错综复杂,一时不察才走错了路。”
越老爷似乎对她这番描述很是满意,连连点头:“是了,是了,越某实在是欢喜这些别样脱俗的景致,不想倒成了姑娘的烦恼。”
“怎么会烦恼?实不相瞒,我也是瞧得入迷了。可见越老爷实在是个心思细腻深沉之人,否则家中的景致怎么会这样一环连一环呢?”
听到她说到“深沉”二字时,越老爷下意识望向了越向烛的方向。身为旁系,心思太多总是会叫主家之人忌惮的,也不知道这个姑娘此番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越老爷揣揣不安地想着,在确认越向烛的神情并没有半点儿变化时,才暗中松了口气。他心中想到,果然与族中传言不错,这主家的三公子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天真纨绔。
他转而又庆幸,多亏了主家派来的人是越向烛而非他的长姐或是二哥,越意商和越炎武都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若是让主家的人知道那件事……他有十条命都不够罚的。
思及此处,越老爷忽觉后背凉津津的出了一身冷汗。
回神时,身旁的越向烛和夫人都在看着自己,前者疑惑带笑,后者带着几分关心。
“四叔,既然心月姑娘找到了,侄儿也不多叨扰了。”越向烛微微笑着,说完,也不等越老爷说“好”或是“不好”,就自顾自地领着楼心月往正门走。
越老爷反应过来,立刻吩咐道:“去送送三公子。”
出了越府后的越向烛似乎兴致不高,而楼心月亦是怀有心事,便没太在意他情绪上的细微变化。
回到长夜楼的庭院这一路上,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在庭院前分别时,越向烛才终于说:“心月姑娘早些歇下吧。”便没了后话。
二人各自回屋。
楼心月没回自己的屋子,而是第一时间去了以芊那里。
这会儿屋子里别无一人,只不过有股饭菜香。她越过屋内绣着花鸟的屏风,走到床榻前,才看到以芊已经醒了,不仅醒了,还很有胃口地大口吃着东西。
楼心月无奈地坐到床边,皱着眉看她。
“姐姐!真是你啊,那些仙女似的侍女告诉我是一位叫楼心月的姑娘救了我,我还有些害怕是不是什么圈套呢,这会儿看到你才放心了。”以芊吃了一半,嘴里的吃食还没有全部咽下,含糊地说着。
“害怕?我看你一点儿都不怕。”她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戳以芊塞满食物鼓起的脸颊。
以芊连忙嚼了几下,把吃的尽数咽了下去,又拍拍胸口,脸涨得通红。楼心月见状,只好递了杯水给她,以芊接过,才就着盏中的水顺了下去。
“姐姐。”她说着,就一掀被子,准备起身时,忽然感受到身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疼得她直不起腰,又倒了下去。
楼心月扶着她躺下,“有话就说,偏生折腾自己做什么?”
以芊平躺在床上,可怜兮兮地说道:“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若是姐姐愿意帮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啊,事成之后你就变成一块肉让我吃了吧。”楼心月皮笑肉不笑地吓唬她。
小姑娘犹豫了会儿,才颇有舍生取义的气势地说道:“好吧,只要能救出姐姐,被你吃了也行。”
“就知道你要说这事。”楼心月摆摆手,不再捉弄她,恢复了正经的样子,“越家那件事我已经都清楚了,你姐姐我会想办法救出来,你不必担心。我也不吃你,人肉难吃得要命。”
“你当真吃过人!”以芊瞪大了眼睛看她。
“你可经历过荒年?那会儿的妖若是挑食,只怕会饿死。”
“可你不是不用吃东西的花妖吗?”以芊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花妖固然可以以天地间的养分而活下去,可那会儿土壤都有剧毒,那地方也不见天日。只有人的尸体和妖的尸体。”楼心月不愿意再回忆这段屈辱的记忆,就没再说下去。
以芊也没再追问,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楼心月。
“总之你安心养伤便是了,若是有人问你什么问题,你只装作一问三不知。”楼心月替她紧了紧被子。
“什么人?”
“烬阳的人。”
翌日,为了以叶和那只被抓去的妖能少受越府那伙混蛋的折磨,楼心月趁着月黑风高便再次来到了越府外。
昨日已经大致摸清了越府的布局,这会儿能省下不少事。
楼心月屏气凝神,自越府西南角准备潜入。
可谁知她刚跃至墙沿上,整个越府瞬间灯火通明,一阵刺耳的笛声响彻云霄,在四下无声的夜里格外骇人。
楼心月顿觉不对,将全部妖力凝聚于丹田之处,以最快速度离开了越府。
她赶出去格外远的一段距离后,忽然想起这极有可能是越向烛和越府的人联合起来的一个陷阱。
那么,说不定在越府响起笛声那一刻,长夜楼那边,越向烛就准备闯入自己所居住的屋子来确定她是否还在那里。
她皱着眉,啧了一声。就此和越向烛断了关系也未尝不可,但以芊还在长夜楼。
从前她只知道烬阳的人只是对妖赶尽杀绝,知晓此事之后,却发现他们对同为人族的人也是这般恶毒。
就在她琢磨着,这会儿回去长夜楼被捕获的概率大约有多少时,眼前忽然有一个人影闪过。
这大半夜的在街上乱晃,速度还奇快,定然不是寻常人。
烬阳。楼心月猜度着那个人影的身份,最有可能的就是烬阳山庄的人。
楼心月藏入暗处,仔细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避免自己成为明处的靶子。
下一秒,她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极浓烈的攻击意识,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了反应,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躲过了这一招。
那条狠戾的鞭子狠狠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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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地上,弋华州铺得漂亮齐整的石板路瞬间被劈开,许多石子迸飞向四周散开。
楼心月好不容易躲过这招,一个转身便看见了那个偷袭自己的人。
来者的身形矫健,长长的发丝束成高马尾,脸上分明是如刀尖般锐利的冷笑。
当楼心月看清偷袭者的面容时,周身的戒备顷刻间散去大半,她拍拍身上沾着的尘土,微微歪头,对着那人说:
“好久不见。”
来者正欲挥出第二鞭,却被她莫名其妙的四个字搞得愣住了,那人仔仔细细地反复看楼心月的脸,确定自己的记忆中绝没有这样一个人,于是皱眉:“报上名来!”
楼心月很大胆地朝着刚才还一门心思要杀了自己的敌人走过去,“多夜?不,她没有你这样的身手。所以你是少昼。”
被称作少昼的人——哦不,是妖——她顿时收起了手中的长鞭,“原来是多夜的朋友,怪不得我没见过你。”
少昼是影妖,和楼心月的一个至交好友多夜共用一副躯体。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虽然她和多夜用的是同一张脸,可不知为何,楼心月总觉得眼前的少昼比起多夜要更好看一些。
客观上说,多夜或是少昼都算不上美人,只是有着普通的眼睛、普通的鼻梁和普通的嘴唇。就这样说吧,若是多夜混入人群,是很难找到她的。
这也是她极擅长隐蔽的原因之一,她太不起眼了。
可少昼似乎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此刻就像是在散发着微光一样惹人注意。
“也许多夜向你提过我,我是花妖。”
“花妖啊……”少昼的眼睛转了好几圈,思考着花妖是谁,“能具体点吗?名字?”
楼心月想了想,“我同她相识时,我应该叫裴柳儿。”
“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不过你还得等我再想想,多夜的朋友实在是太多了。”少昼仍然在思考。
说来也是件无厘头的事,多夜分明是个胆小又极谨慎的妖,偏偏朋友不少。妖族里,无论是兽妖还是什么草木之妖中,都有她的朋友。
忽然,少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围着楼心月来回转了好几圈,左三圈右三圈,右手伸出食指不可置信地指着她。
她结结巴巴地说:“你莫不是,莫不是那个离花妖?”
楼心月的原身是花,起初,谁也说不准她究竟是什么花,毕竟没有任何记载可以查询。
遇见多夜之前,其它的妖问她,“你说你是花妖,什么花?”这种时候,楼心月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天地之间竟然没有一个同类。
多夜是个博览群书、上知人文下通妖理的无所不知的妖。她为着这件事苦恼了一阵子,终于查到些许记载:楼心月每次起死回生的时刻并不是毫无规律的,而是天地间的离元素最浓烈的时刻,便给这个前无古妖后无来者的花起了这个言简意赅的名字。
楼心月问多夜:“离是什么?”
多夜答:“一种力量,具体的等我再查查。不过,这种力量似乎与那群人的血脉有几分关联。”
“人?是谁?”楼心月没想到自己一只妖还能和人族的血脉有联系。
“烬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