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膝头

作品:《今天也在追杀太子

    坚持到现在,妩秋气喘吁吁,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到达极限。


    好累……


    乌黑的发丝被河水浸湿粘在脸上,她却连拨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的景象开始失焦,连在她面前的白衣公子都失去了颜色,更别说注意到他的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眼眸突的燃起一团火,过于用力导致纤瘦的身体开始颤抖,这一点,与她贴近的容恪最为明显地感受到。


    “妩秋。”


    “闭嘴……”


    所剩无几的全部内力一经释放,裹挟着骇人的力量直冲水面。


    嘭!


    巨大的浪直冲云霄完全遮盖住两人的身形,茫茫水幕将两人与四周隔绝开。


    唰!


    他们再次回到半空,妩秋咬紧牙关向前冲刺,气息紊乱,动作踉跄,铺天盖地的水阻挡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凭着感觉向前,再向前……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漫天水幕落下,她也被迫着落下,丹田空空,无力回天。


    如同应证了容恪的话语,妩秋莫名脑补出他戏谑嘲笑的表情,他一定会笑话她。


    心中生怒,妩秋莫名生出额外的力量,心一横,数不清的极细丝线“张牙舞爪”地从袖间长出,一根接一根攀上容恪的躯体,妩秋松开了他。


    然后,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被她操纵着高高跃起,狠力抛向对岸。


    重重摔落在地面上,容恪闷哼出声,清隽的眉眼轻轻垂下,眼睫挂着的水珠缓缓滑落……


    嘀嗒。


    那些密集的粗鲁的丝线从他的躯体离开,容恪的目光跟随着,落到它们的主人身上。


    五官极致的明艳张扬,粉白的唇瓣勾勒出得意嚣张的笑,好像在告诉他——


    容恪,我做到了。


    下一刻,她宛如折翼的蝴蝶坠落墨河,溅起一簇小小的水花,而后风平浪静,肉眼再也看不见她的踪迹。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容恪随手擦去,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而后不紧不慢走向岸边。


    河底,暗黑的密密麻麻的东西开始聚集,一团又一团,他很清楚,沉底的妩秋会是它们眼中最合格的猎物。


    死了吗?


    好一会儿,容恪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少见的,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不管她在想什么,都无疑是把唯一的生路让给了他。


    他好似看透了她,但并没有。就像此时他不理解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能推测她的想法,但无法理解她的举动。


    为什么?


    这个问题不值得深想下去,他应该想的是另一个问题——要救她吗?


    远处堆积的浪层涌向岸边,偶有几下舔舐着他的鞋履。


    容恪的目光深远而沉静,即使衣衫不整,依旧超凡脱俗,更为贴切的形容应该是高高在上、目中无尘。


    腰间的竹纹玉佩无风而动,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了绳结上……


    就在这时,平静的河面破开一道口子,容恪眸光微动,抬眼看去。


    是妩秋。


    漂亮的姑娘闭着眼眸冲开水平,宛如盛开的芍药,更像是从水底逃出的绝世海妖。


    当她睁开眼,明亮的双眸似汇集了世间的一切光芒,衬得周围的所有黯然失色。


    她的眼里空无一物,紧锁着岸边,费力又沉重地朝岸边游动。


    越来越近。


    鲜红的身影越来越近,带着满身的水爬上河岸,最后不堪重负地摔落在地。


    容恪走近,站在她身旁,目光审慎地扫过她身上的每一处,然后发现了许多细长的血痕。


    她一心一意地喘着气,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和注视,或许知道,只是没有力气对此作出回应。


    三千青丝紧密贴合着她细白的脖颈,脆弱又落魄,混合在一起,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容恪扶起她:“还好吗?”


    换作平时,妩秋必定回他一句“虚情假意”“猫哭耗子”,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只是虚虚推开他伸来的手。


    比起难受地站着,她更想多在地上趴一会儿。


    容恪看了一眼被推开的手,“善解人意”地蹲下身,由此,她那张苍白的脸完全落进眼底。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件事,手上的小伤都“作天作地”了好几日,这会儿等她缓过来不知道会闹多久。


    膝头传来的重量阻断了他的思绪,容恪垂眸,是一时力竭自然而然把他当作支撑的妩秋。


    脑袋靠着他的膝头,身体贴着他的小腿,说出了第一句话:


    “别动。”


    容恪没有动,视线掠过她,捡走了姑娘发间的一根水草。


    很安静,不只是四周安静,还有他膝头的姑娘罕见地消停下来。


    微风徐徐,祥和静谧,拂过白衣公子清冷疏离的眉眼,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落在地下的水草被风吹走了。


    妩秋足足歇了一个时辰,当她从男人的膝头抬起头来时,西边挂着一轮红彤彤的太阳,落日余晖,绯丽夺目。


    霞光落在墨河,给浑黑的河水染上一抹亮眼的光辉,显得更加神秘危险。


    “扶我起来。”


    容恪的情况并不比她好,尤其被她靠了许久,左膝以下都泛着麻意,因此他站起身的动作格外缓慢。


    待站稳,他握住妩秋伸出的手腕,稍稍用力将人拉起。


    妩秋感受到迟来的绵长的疼痛,如同一根细细的银针扎遍全身,不是不能忍受,却很恼人,让她烦躁。


    低头看了一眼,光是露出来的手臂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痕,抚摸脖颈也满是伤痕。


    她皱眉撩开湿漉漉的裙摆,掀开裤腿看了一眼,再结合自己的感受,基本全身上下无一幸免。


    但她竟不知是如何造成的。


    伤痕虽浅但实在太多,妩秋忧心会不会留疤,后悔自己为什么不随身带药,明明每次外出祁沿都会为她备好。


    看向容恪,将双手伸出给他看,语气气冲冲的:“有药吗?”


    容恪摇头。


    “不管,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你得负责,我的身上留下一道疤,我就在你身上开一条口子。”


    看着她气苦放狠话的样子,容恪并没有被威胁到,但她说的没错,这一次,她确实有理由让他负责。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墨河,身后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夏初时节,植被郁郁葱葱地长在河边、高山。


    “在这里等着。”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要朝远处走去。


    身后的姑娘语气不善:“你要去哪?”


    他回答的稍有不对,她就会弄死她。


    “我去找找有没有止血的草药。”


    容恪回头看她:“不是要我负责?”


    “哦。”


    “去吧。”


    妩秋没有等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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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因着新鲜倒是很好打发时间,等到夕阳西下,天色擦黑,她开始不耐烦,怀疑容恪是不是趁机跑了。


    她的内力还没恢复,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


    妩秋并不生气,只是觉得他的脑子有些不清醒,所以心存侥幸,异想天开。


    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恢复,待那时,找到他如同瓮中捉鳖。


    夜里气温降低,妩秋的衣物还是湿的,风一吹,她不由地打了个喷嚏,当下脸上变得极为难看。


    她竟然信了男人的鬼话,傻兮兮地等了他这么久,在河边吹了快两个时辰的风!


    寒气入体,妩秋昏昏沉沉,更加难受,等想好怎么折磨容恪,她才环顾四周,寻找今晚落脚的地方。


    隔的很远,容恪都能感受到她的气势汹汹。


    再走近一些,他发现了女人的不对劲,因她还没有发现他在靠近,背对着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出声但也没有刻意放轻动静,跟在她身后,踏过她经过的地方。


    “容恪,你给我等着……”


    她还是没有发现他,却咬牙切齿地念着他的名字,一句又一句地骂人,好像这样就能给她力量。


    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大概以为他跑了,所以在发脾气。


    容恪觉得好笑,但没有察觉到他的唇角早已染上一抹笑意。


    妩秋头重脚轻,神志模糊,哪里能发觉她骂了一路的人正闲庭信步跟在身后,吸了吸鼻子,又打了个喷嚏,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内力耗尽,身体变得如此脆弱。


    她不敢晕倒,荒郊野岭谁知道有没有野兽在此处栖息,她不怕死,却不想死得东一块儿西一块儿,那样很难看。


    但身体已经不受支配,妩秋感觉自己踩在了一团棉花上,身形一晃就要摔倒……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妩秋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一股好闻的熏香环绕着她,柔软的脸蛋蹭了蹭,之后眼前一黑意识全无。


    容恪离开的两个时辰不仅找到了几株草药,还发现了一处可以过夜的山洞。


    他将人打横抱起,隔着湿润的衣物都能感受到滚烫的体温,柔软的触感蹭着他的胸膛,令他蹙眉看去,而女人的手臂趁机攀上他的脖颈,如藤蔓一样紧紧缠绕。


    贴得太近,让容恪觉得不适,但此刻没有多余的手拨开她,只能任由她灼热的吐息喷洒在领口间,忍受她的双手紧紧贴在颈后。


    但他的忍耐到山洞为止。


    山洞不大,但足以容下两人。


    昏迷不醒的女人扒着他不放,柔软的脸蛋不知何时蹭开他的衣襟,肉与肉相贴,被风吹凉的脸蛋难以忽视。


    她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容恪不感兴趣,用力拿开她的手。


    妩秋的力气本就比不过他,如今生了病再怎么痴缠也不是他的对手。


    好难受……


    不舒服……


    她嘤咛一声,似带着哭腔:


    “好冷……”


    “好冷啊……娘亲。”


    她委屈巴巴地说话,皱眉吸鼻,鼻尖红红地要抱回来。


    容恪动作一顿,被他握住手腕的双手滑不溜秋地挣脱,可在即将得偿所愿的瞬间被男人毫不留情地逮回来。


    格外用力,妩秋吃痛出声,他蓦然松手,妩秋反应不过来滚向一边。


    容恪面沉如水,却见女人假哭了几声,自顾自地蜷缩成一团终于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