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柔情

作品:《今天也在追杀太子

    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想到妩秋会挡下这一击。


    舍己为人从来不是魔女的作风,但她真的这样做了,无端令人愕然。


    鬼脸人讽笑一声,心中升腾起怒火夹杂着苦毒与嫉恨,仿佛多年前的噩梦重演,就在他怔愣的瞬间,容恪找到母蛊藏身的异石,当即毫不犹豫地催动内力,咔哒一声细响,碎裂开来的纹路似蛛丝爬满异石表面。


    鬼脸人猛然回头却来不及,深红可怖的缓缓蠕动的母蛊已经落在男人手心。


    “你敢!”


    一掌直直击向容恪心脏处,飞身阻止,但容恪比他更快,近在咫尺,他用力一握,眨眼间,汇集了鬼脸人半生心血的母蛊没了气息变成齑粉洒落。


    几乎是同时,鬼脸人遭到反噬吐出一大口血,浩瀚无垠的内力开始回退,多年筹谋毁于一旦,他如何不恨,目眦尽裂地盯着容恪,恨不得将人撕成碎片!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鬼脸面具遮住了扭曲的笑容,“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看出容恪重伤在身,尽管内力大不如前,弄死男人也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容恪不是没有察觉到鬼脸人的杀招,他没有理会,捏死母蛊后,垂眸看着地面上的一团红影,很安静,好像没了呼吸。


    鬼脸人随之看去,以为男人被妩秋搅乱了心神,目露讥讽,下手狠辣。


    出手急切,甚至顾不得掩藏招式。


    可当他再次逼近容恪,还没能碰触到男人的衣角,无穷无尽的罡风刮来,一旦触及,死无全尸!


    “风行八方!不,不是风行八方!”


    是八杀阵,风行八方被激化后的大杀阵……


    怎么可能?!


    竟然直接布下了八杀阵!


    “你到底是什么人?”


    留给鬼脸人的只是容恪走向妩秋的背影,而鬼脸人,不得不投身于与八杀阵的斗争中。


    八杀阵,四方风谓死,四方风谓死,生风受之,死风退之,若是弄错了,就会被八方死风包围,绝无生机,就算没有失误,硬抗下来的生风也足以要命!


    刚刚他站在那里,分明就是以自身为饵诱他进阵!


    知晓蛊术又精通阵法,玉山派容恪,一定不简单。


    *


    好疼,哪里都疼……


    密密麻麻的蛊虫咬开血管啃噬血肉,疼得妩秋神色惨白,脸皱做一团。


    大滴大滴的汗水自额头滚落,背后的疼痛尤甚,是为容恪挡下的那一掌,痛苦挤压着她的五脏六腑,渐渐地,她失去了意识,发出虚弱如幼兽的痛呼声。


    “娘亲……”


    “娘亲……”


    容恪蹲下身,在流光溢彩的光线中,他看见了女人眼尾可疑的晶莹泪痕。


    眸光微动,伸手去探女人的脉搏。


    柔软的手像一块冰虚虚握住他的,饱满失色的唇一张一合,容恪俯身贴近。


    她说:“容恪……杀了他……”


    说得很费劲又断断续续,容恪听见了,温和果决地拒绝她。


    “杀不了。”


    杀不了,因为仅存的内力要留下来救她。


    妩秋神志不清,意识不到容恪的拒绝,执拗地辛苦地重复着相同的话。


    “容恪……杀了他……”


    “容恪……”


    冰凉的手因失力从温热的大掌中溜走,即将分开时,男人稍稍用力紧紧握住,而后,十指相扣,掌心相贴,连绵不绝的内力自大掌溢出钻进细瘦羸弱的手心,温柔地在经络脉搏中游走,滋养妩秋枯萎破败的身体。


    光线不好,他只能从女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中判断她的情况。


    片刻,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古怪的小木盒,一只雪白的晶莹剔透的蛊虫爬出,口器动了动,轻轻咬上细白的指尖,挤入几不可见的小伤口钻了进去。


    雪白的蛊虫甫一进入引得无数蛊虫躁动不安,恐惧逼它们后退,本能却诱使着它们贪婪地吃着妩秋的血肉。


    “疼……”


    “好疼……”


    晶莹的泪珠滑落,秀美紧蹙,看起来委屈巴巴,惹人怜惜。


    太疼了,疼得她想要在地上翻滚,可是有讨厌的东西攥紧了她的手,无论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放开我。”


    “走开……”


    容恪心如磐石,看着她闹,也纵容着她不安分地“滚”入他的怀抱。


    妩秋找到了一个香香的舒适的窝,就好像被顺毛了一样乖乖待着,被捉住的手也不再挣扎。


    柔软温凉的脸蛋蹭着他的腹部,一下又一下,容恪眯起眼眸,空着的手搂起她的背,脸蛋顺势靠在了他的胸膛。


    大掌避开她的伤处轻拍着,语气温和得如同春日阳光照耀下的清泉,包容,耐心,似有似无的柔情。


    “忍一忍。”


    “很快。”


    安抚起了作用,呼痛声渐渐停下,邹巴巴的脸蛋舒展开,她睡着了。


    肚子吃得圆鼓鼓的蛊虫原路返回,钻进盒子里,意味着她的命暂时保住了。


    容恪松开女人的手,收好盒子,过度的消耗让他气血翻涌,身形不稳向后仰去,连带着妩秋一起,他躺在地上,她砸在他的心口。


    容恪闷哼一声,轻轻笑了一下。


    雪白与鲜红的衣裳纠缠一处,在迷离诡谲的空间中,两人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显得亲密又暧昧。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半支起身,一手搂着妩秋的腰,一手撑地缓缓坐起。


    身后早已没了动静,容恪回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鬼脸人已经逃之夭夭。


    此行目的之一就是解决鬼脸人,不论是他的武功还是蛊术,此人都不能留。而现在又多了一项理由,容恪确认了他的身份。


    将这样的人放走,无疑是放虎归山,等他休养生息,再次对上只会更加棘手。


    这并不符合容恪不喜麻烦的行事作风。


    总有例外。


    他将熟睡过去的姑娘打横抱起,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此地的阵眼,催动内力破开,头顶裂开一道口子,明亮的自然光从中倾泻下来,天光大亮,已是三日后的清晨。


    容恪抱着人施展轻功离开,没有看棺椁一眼,因为他早就知道——里面空空如也。


    八年前就知道了。


    只是那时,他走的是另一个入口。


    刚一落地,容恪身形酿跄,待把妩秋安放好后,他捂住心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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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伤未愈,加上频繁使用内力,他的情况很不好。


    略一思索,他将妩秋带回之前的山洞。


    妩秋的内伤只能慢慢调养去,至于外伤——容恪上山采了不少草药碾汁给她敷上。


    在墨河受的伤刚刚结痂掉落,光洁如初,又添新伤,横亘在白皙的背部,淤青血红一片,格外骇人。


    她不是睡着了,而是疼痛难忍昏睡了。


    力道放得很轻,像棉花擦过伤口,即使如此,在睡梦中的姑娘依旧难以忍受,仅剩的有颜色的唇瓣被她咬得发白。


    她趴在男人腿上折腾的时候被容恪看到,修长如玉的手动作一顿,他低下头颅,轻轻吹了吹气。


    请神容易送神难,容恪再次扯下一个布条给妩秋包扎好后,扒在腿上的姑娘迟迟不愿意下去,双手环抱着他的腰,紧紧的,像一枝柔软坚韧的藤蔓。


    容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外衣再次派上用场,脱下将妩秋包裹住,女人的双手不自觉地转而攥紧外衣,他将人抱起,安放在身边,由此,终于可以打坐调息。


    此地不宜久留,恢复三成时已经过去一个日夜,容恪给妩秋喂了水换好药,又用内力给她疗伤后,抱起女人踏上回程。


    时至傍晚,天色将暗未暗便于藏匿踪迹,但对付不了别有用心之人。


    有人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终于按耐不住现身了。


    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拦在前面,笑容澄澈无辜,身后跟着卑躬屈膝的矮个男子。


    “哥哥姐姐,我们真有缘,又见面了。”


    她的眼睛圆溜溜地转着,落在被男人抱着的女人森上,目露关切,语气焦急:“姐姐受伤了吗?”


    “看起来好疼……”


    一边说着一边接近两人,容恪后退一步,意思很明显。


    嘴角的笑容僵住,小女孩状似受伤地看着容恪:“哥哥,怎么了?”


    她提议道,看起来很是好心:“你把姐姐交给我好不好,我可以治好姐姐的……”


    话音刚落,对上男人看跳梁小丑一样的视线。


    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知何时洞察了一切:“既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就该早早离去,而不是贪得无厌觊觎你不该拿的东西。”


    “寂生谷少主,在下说得对吗?”


    小女孩一惊,佯装的神色消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寂生谷中人耳后有一标记,你的两名侍从都有。”


    他如此解释,小女孩越发生疑,他说的没错,但这些可不是常人能知道的事情。


    “你是谁?”


    “你真的只是玉山派弟子吗?”


    她连问两声,男人却像是懒得搭理般,连眼神都吝于看去。


    怀里的女人又开始疼了,她一直睡不安稳,因为从经络脉搏传来的时断时续的莫大痛苦。


    苍白的唇留下鲜红的齿痕,此时此刻,被她无意识地加深。


    “一品续命丹留下,我放你走。”


    他忽而淡淡开口,神情漠然,有睥睨天下之势。


    小女孩嗤笑一声,神情贪婪目光粘稠地盯着妩秋,如同看着什么绝世珍宝:“好大的口气!”


    容恪抬眸看去,如同看着一粒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