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事成
作品:《今天也在追杀太子》 都说魔女盗取了蛊术秘籍,现下又传出个玉山派容恪。
盖因玉山派避世已久,大弟子容恪名声极好,江湖人士大多对此置之一笑,不少人觉得是寂生谷在无中生有地诬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容恪迟迟不现身回应此事,颇有些做贼心虚、默认的意思,风向渐渐变了。
几日间,堵在玉山派前的江湖人士愈来愈多,一些人作壁上观地看戏,一些人因一直找不到魔女踪迹转而到这里碰碰运气,还有一些人意图打破长久以来江湖的平衡……
不管为了什么,喧嚷的人群齐齐声讨玉山派,容恪再不现身,群情激愤下玉山派多年以来“置身事外”的局面就要被打破了。
外头风谲云诡,身处漩涡中心的两人提着剑在倾风院中打得有来有回。
短短一月光景,妩秋脱胎换骨,近身搏斗仍然算不上她所擅长的领域,却也不再是她的劣势。
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长剑入鞘,剑鸣清脆。
容恪照常接过她的剑放在一处,面上看不出任何因那日她纵容祁沿杀他的芥蒂。
这一次妩秋每天都有去探望,不为别的,在她练成玉山派剑法前他不能死。
他倒是命硬,中了混有祁沿血液的剧毒还能安然无恙,痛苦是有的,但显然不管是什么样的毒遇上他的血都无法害及性命。
这样的体质简直逆天,说不眼馋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一边对男人的虚弱难受熟视无睹,一边怀着昭然若揭的意图“关心”他。
面色苍白如雪的白衣公子看了她几眼,无厘头地说了一句话:“你骗我。”
“什么?”
“很快你也可以这样。”
妩秋看到他手臂上深深的牙印,立刻想到了缘由。
露出一抹笑,虚情假意地嘘寒问暖了几句,至于刚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早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今天最后一次咬他的日子,马上就能知道他有没有骗她。
他最好没有诓她。
鲜甜的血液涌入口腔,她吮吸的时间格外绵长,宛若初生的羔羊不知酣足地汲取乳汁,不知节制的同时将所有的脆弱暴露在有心人的视线中。
容恪瞧着那截腻白的颈,在鲜红嫁衣的映衬下显出晃眼的光泽。
定睛一看,一小块皮肉缓缓出现几个针尖似的突起,那是因受到喂养而兴奋的表现。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下来,随之颈后的突起也恢复了平整,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成功潜入了深处。
“可以了吗?”
“嗯。”
妩秋早有准备,拿出一颗圆滚滚的药丸,是昨天让祁沿练出来的毒性最小的毒药——药效是肚子疼半个时辰。
是对祁沿最大材小用的一次。
她审视了容恪好几眼,将药丸吞了下去,苦涩的滋味让她皱眉,习惯性地向男人要糖。
甜甜的滋味化开,久远的甜蜜味道让妩秋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已经很久没有用饴糖压下血腥味了。
她竟然现在才意识到。
诡异极了。
清凌凌的眼眸依旧明亮,她粲然笑对容恪:“看来你没有骗我。”
“不过如何证明蛊术对我不起作用呢?”
“我还没见过你使蛊术呢……”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靠近着,几乎是倚靠在容恪胸膛,无意识地又凑近了一些,柔软的脸颊蹭动一丝不苟的衣襟。
妩秋扬起脸,天真明媚的姑娘,睁着大而圆的眸好奇盯着他,嫌少有人不会动容。
“试试?”
容恪自然而然地抚上细软的腰肢,以平铺直叙地语调陈述:“你知道的,在下一介废人。”
她当然知道。
这是她借祁沿试探出来的结果。
在生命受到威胁之际,人的求生本能会粉碎一切伪装。
对于容恪是否失去内力一事,妩秋始终半信半疑,从那天起她终于确信——他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就算有被她忽略的地方。
她弯眸笑起,似极为满意这个答案,眼波流转,仔细打量着完美的玉面,最后心随意动地在侧颈落下一吻,似轻轻的一片羽毛扫过。
“好容恪……”很轻很温柔,羽毛打了个旋儿飞回来,搔着滚烫的心脏。
她退开男人似有似无的怀抱。
男人也顺着她的动作将手收回身侧,没有挽留。
两人回到观风亭,热气升腾,是妩秋最爱的君山银针,这些时日,容恪已经掌握到她最爱的火候,入口清香扑鼻,后有回甘绵长,她更爱了。
接连喝了几盏,妩秋冷不丁出声:“你什么时候杀的寂生谷少主,从墓穴出来的时候?”
那时他刚好恢复了内力,她又昏迷不醒,不知道这件事也能说通。
“她怎么惹你了?”
不论真假,至少面上容恪一直是十足的正人君子作派。
与他相处已久,妩秋从未见过他真正被惹怒的模样,更别说对谁下死手。
尤其是她这样对他,他都是一副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简而言之,她这样“罪大恶极”的人都活的好好的,她实在很想知道寂生谷少主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面前这个伪君子撕破伪装,大动肝火。
连问两句,看来是真的好奇。
容恪不欲多言,只说了一句:“她自己选的。”
“你一个个正派人士不好好遮掩此事,竟还光明正大用邪术杀人,怎么想的?”
“看我做什么?快告诉我。”
容恪瞥一眼她幸灾乐祸的神色,平静回答:“我想你应该不想被扔在地上。”
这是妩秋没有想过的答案,怔愣了一瞬,一点触动都无乐此不疲地戳人心肺:“那可怎么办呀……”
“玉山派现下正遭几大门派围堵强要说法呢,你又迟迟‘躲着’不肯现身,这样下去,你的师父和同门凶多吉少呀。”
容恪情绪很淡:“你放我离开?”
“才不要。”
“那你假惺惺地说什么,嗯?”
妩秋笑意微收,好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不痛不痒,没有得到想要的反应。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无论何时都不会失态。
要么是清心寡欲到极点,要么是心思深沉不显人前。
“你不担心吗?”她凑近看他眼底。
潋滟的眸,死水一般的黑。
容恪回看她,不避不闪:“担心无用。”
“哦,好吧。”
蠢蠢欲动的征服欲又开始冒头。
他这一副没有弱点,无懈可击的样子实在很挑动妩秋的神经。
她一定、一定要打碎他的面具,让他痛,让他难过,最好让他哭。
魔女的恶趣味来的毫无征兆。
“他们都说你的蛊术很厉害……”
原话当然不是这样,多是指责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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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恨不得将容恪钉死在耻辱柱上。
但是这些话由妩秋听来就是对容恪的夸赞,越是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叫嚷,越是体现出他们的忌惮、恐惧与垂涎。
如同多年来的她一般。
怕她、惧她、厌恶她,或许更想成为她……
容恪在她的示意下添满了茶盏:“是吗?”
“要不你教教我吧?”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怎么样,好不好?”
若是旁人在场,定会觉得她异想天开,在白日做梦。
平心而论,换作别人找她讨要傀儡术,妩秋定会认为那人是活腻了,留个全尸都算好性。
她仔细观察白衣公子的神色,没什么不同的,非要说的话,或许是凉风吹动袖摆,为他添上一分凉薄底色。
没有拒绝,没有答应,他说了实话,妩秋不信的实话:“你学不了。”
如果是干脆的拒绝,那么妩秋很快就能接受。但这种“宣判”显然说服不了她:“凭什么!”
她似乎以为他瞧不起她,气得脸颊鼓鼓,下一秒就会动手。
容恪轻笑了一下:“因为很疼。”
妩秋:“……”攥紧的手默默松开。
疼的话……还是算了……
“没意思。”
容恪已经很了解她,放下了茶盏,视线不再时不时看他的脸,说明她要走了。
如他所料,鲜红衣摆垂落于地,姑娘留给他一道纤弱的背影,和由他亲手簪好的发髻走出观风亭。
步伐不紧不慢,不会留恋,从不回头,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有容恪知道有什么不一样。
垂眸扫过石桌上摆着的两个茶盏,温柔却泛着湛湛凉意的嗓音似从天际传来:
“妩秋。”
姑娘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白衣公子,明艳的面容隐隐透出几分异样。
而后,她竟一步一步回到了凉亭,不仅如此,还乖顺地侧坐在男人膝头。
容恪低头看她:“我说一句,你答一句。”
妩秋攀上他的脖颈,下巴点了点他的肩膀。
容恪告诉自己,他这样做是为了知道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的妩秋的过去。
这个敷衍的理由并不能细想。
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她轻轻地说,他耐心地听。
温柔地抚上娇俏的因回忆过往露出悲伤的眉眼。
这个理由是敷衍的,也是愚蠢的。
听到最后,容恪理智地想。
他依然清醒,思绪分明,目标洞彻。
但他多问了一个问题。
双手搂住无比契合的姑娘,他轻轻嗅着熟悉的香味:
“主人,喜欢我吗?”
姑娘也将他搂得更紧:“喜欢呀……”
“喜欢……你的脸……”
“不过……”
“都看腻了。”
温热的心脏浸入了凉水,容恪捏住她的下巴,微笑凝着明亮的此刻藏不住任何心思的眸。
“那你现在喜欢谁的脸?”
“阿树的……唔……”
她不知道反抗,不会挣扎,只能承受,任由他越吻越深。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信鸽找来的次数愈发频繁……
是时候离开了。
容恪想了很多事,唯有一个念头一直盘旋在他心中——
唇,
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