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寿宴

作品:《假千金稳拿黑莲花剧本

    华奚容在青庐居磨磨蹭蹭又待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天色已经深了,才提出要回去。


    华箴没说什么,只是把六奇叫了进来。


    “送二姑娘回去。”


    华奚容没有推辞,揣着一本书和一瓶药膏,欢天喜地出门了。


    六奇拎着灯笼,跟在她身后。


    “明日是老祖宗的寿宴,大哥哥会去吗?”


    六奇不语。


    华奚容停了下来,仰起脸又问了一遍,“六奇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没人能扛得住这样一双清澈懵懂的眸子。


    六奇犹豫着开口:“会去的。”


    “那太好了!”


    华奚容小声欢呼,“之前家宴上弟弟妹妹都不搭理我,我只能一个人坐在那儿。这次有大哥哥在,我就可以同他坐在一起了。”


    六奇欲言又止。


    华箴是侯府世子,会同老祖宗一起坐在主桌上,不可能和华奚容坐在一起。


    “其实...明日不止是老祖宗寿辰。”


    华奚容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叹了口气,“也是我的生辰。”


    “府上没人知道,似乎连母亲都忘记这回事了。”


    她勉强挤出笑容,“我也只同六奇哥哥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六奇感到困惑:“为何?”


    “听说我出生时母亲遇到了流匪,险些丧命。”


    华奚容垂下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宫绦,“还是不要让母亲想起那日的事情了,徒增伤心。”


    关于她的身世,六奇也有所耳闻。


    她是那场匪乱中奶娘失手抱错的孩子,并不是侯府之女。在侯府这么多年被忽视被欺负,她却仍心怀善念,将二房当成自己的亲人对待。


    六奇向来冷硬的心竟有一丝动容,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二小姐想要什么生辰礼?”


    “生辰礼吗?”


    华奚容歪着脑袋认真想了一会,“要是有人送我生辰礼,我想要一个漂亮的璎珞或者长命锁。冬郎和稚奴都有,是母亲送给他们的,说是可以保平安。”


    “我也想有人能惦念着我。”


    她柔弱的脊背微弯,声调几乎低成了气音。


    六奇一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静默被一阵急促靠近的脚步声打破。


    六奇下意识往前一迈,将华奚容挡在身后,手按在了腰间佩刀上。


    拐角有烛火闪烁,随即走出一个提着灯笼的灰衣嬷嬷。


    她先是被六奇吓了一跳,视线落到躲在他身后的华奚容,又立即板起脸,“二姑娘,您怎么才回来?”


    华奚容探出头,疑惑地看着她,“你是?”


    “老奴姓乔,是夫人派我过来伺候您的。”


    乔嬷嬷瞥了眼六奇腰间的佩刀,又快速移开视线,“二姑娘,该回去了。”


    华奚容直觉李氏突然往自己身边送来一个嬷嬷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眼下也只能顺着她行事。


    “多谢六奇哥哥,你回去吧。”


    待六奇走后,乔嬷嬷小而精的眼眸里划过一道疑窦,“姑娘何时同世子走得近了?”


    偌大侯府里,能佩刀在院中行走的也就只有世子身边的人。


    “没有啊。”


    华奚容面色不改,语气随意,“上回大哥哥救了我,我一直没能去亲自道谢,今日得空才跑了一趟。”


    “姑娘日后还是少去青庐居叨扰,世子性子冷淡,若惹他不悦,闹到老夫人那儿就不好了。”


    “知道的。”


    华奚容面上点头,心里冷笑,不就是担心她借大房的势吗?


    看来这乔嬷嬷是李氏专程派来盯着自己的,要尽早赶出去才行。


    若哭着求到华箴那儿,或许他会乐意帮自己一把。


    但华奚容不想这么做。


    她要的,是华箴主动站出来,为她撑腰。


    这个时机,很快就到来了。


    六月初十,是侯府老祖宗的寿辰。


    寿宴设在老夫人的荣安堂,还请了魏姓的几家堂亲过来。


    几个孩子分到了次桌,与魏家的女眷同坐在一起。


    “冬郎,稚奴,坐在我这儿。”


    一瞧见几人出现,魏文轩拍了拍左右两边的空位。


    察觉到华奚容投过来的视线,他下意识挺了挺背。


    今日他特地穿了件簇新的狮团云锦圆领袍,全上京能买得起这种布料的屈指可数。


    都说文人雅士的衣服都是香的,他也让自家丫鬟用上好的香料,把这件衣裳从内到外都熏了一遍。


    不信她还敢说自己丑陋粗鄙?!


    华奚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扫过一眼后就坐在了魏晟身边。


    “二小姐安。”


    行礼问好后,魏晟的目光落在了华奚容身上那件绛红色绣金芙蕖襦裙上。


    其实他今日也换了新衣裳,是他祖母做的,但在一桌子名贵华丽的布料面前,便相形见绌了。


    “你这衣裳真好看。”


    华奚容像是没察觉他的局促不安,指着他衣袖上的白鹤,赞道:“白鹤绣的栩栩如生。”


    魏晟脸一红,“是我祖母绣的。”


    “那你祖母真是一个手巧的人,她今日来了吗?”


    魏晟摇头,“她在平阳老家,而且我家只是靠经营书铺为生的低微商户,进不来侯府大门的。”


    他是因为借住在魏文轩的家里,才有机会出现在安北侯府的宴席上。


    一听“书铺”,华奚容眼眸中划过一道波动,扬起笑来,“靠一间书铺就能养活家人,比某些坐吃山空的高门公子哥儿有本事多了,为何要自轻自贱?”


    “从商就是会被人瞧不起。”


    魏晟垂下头,他家人倾尽所有将他送到侯府念书,就是为了让他读书认字,免得日后被人瞧不起。


    “你好好读书,等日后考上状元,那些人自然不敢笑话你。”


    “我考不上状元的。”


    魏晟脸上扬起一抹与年龄不符的苦涩笑容,“书堂夫子只教习字读书,不授课。”


    “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以入私塾继续读书,像五少爷和文轩这样的高门大户,能去上京最好的书院。”


    “而我…”


    他捋平衣袖上的褶皱,但心底翻涌的情绪怎么都平息不下来,“注定只能回去当教蒙学的小夫子。”


    “这世上没有注定发生的事情。”


    在魏晟讶然的目光中,华奚容语气认真又笃定,“如果世道如此,那就当打破世道的第一人好了。”


    打破世道?


    魏晟眸光闪烁。


    他尚且年幼,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心底破土而出。


    “二小姐所言极是,魏晟受教了。”


    他板着小脸,眼眸中满是对华奚容的信任和佩服。


    到底是侯府二小姐,聪颖博学,还懂得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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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道理。


    他要多虚心请教,好好学习才是。


    华奚容觉着他对待自己的态度比先前亲近许多,于是清了清嗓子,“我有个事情…想麻烦你一下。”


    “二小姐请说。”


    魏晟忙坐直身子。


    “你家不是开书铺的吗?应该知道人们都喜欢看什么话本吧?”


    华奚容悄摸摸从自己随身带的香囊里掏出几枚铜钱,“能不能帮我带一本?”


    魏晟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华奚容当是给少了,又忍痛摸出两文,“要是还不够,就当我先欠着,日后还你行吗?”


    看着手心里的几枚铜钱,魏晟忽然想明白了。


    博览群书,不拘小节,这才是读书的真谛啊!


    他连忙将铜钱退回去,义正言辞拒绝:“不用二小姐出钱,我明日带一…不,带两本给你。”


    “那怎么行?”


    华奚容还想同他推辞一下。


    门外忽而传来一连串的家奴问候声,“世子…”


    先前还熙熙攘攘的花厅倏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汇聚到一处。


    脚步声渐近,直至走进来一位清俊冷冽的少年郎。


    一身墨色窄袖锦袍,金丝滚边的玉带束腰,左侧挂着腰牌,右侧别短刀。


    银冠束发,眉宇间可见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而那双深眸凌厉锐然,锋芒毕露,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在座众人纷纷站起来,迎接姗姗来迟的华箴。


    甚至连老夫人都起身了。


    “世子来了。”


    华箴上前搀扶住老夫人,“孙儿来迟了,还请祖母见谅。”


    “无妨,军营事情又多又杂,你好好注意身体才是。”


    是寻常的对话。


    但华奚容隐约听出了一丝不对劲,老祖宗语气里没有对小辈的亲昵,反而有股说不上来的客套。


    老祖宗这么喜欢孙子,居然和华箴的关系不太亲近?


    “既然世子已经到了,那就开席吧。”


    老夫人一声令下,早就候在门口的家奴鱼贯而入,一道道佳肴菜品依次摆上桌。


    因是老夫人寿宴,主桌多了一盘“福寿无双”,用山药、红枣、面粉制成的一道寿桃糕点。


    “祖母,祖母。”


    华明烨嘴馋,一溜烟地跑到老夫人身边,“我也想吃。”


    结果,挨了华砚平一声斥责,“冬郎回去,不可没规矩。”


    “别听你爹的。”


    老夫人最疼这个小孙子,拧了把他的脸颊,笑道:“你几个姐姐都给祖母送了贺礼,你什么都没准备,还想吃寿桃?”


    她动作很轻,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但碰到了华明烨被打的地方,立即换来他“啊”地一声惨叫。


    “怎么了?祖母弄疼你了?”


    老夫人还以为是自己划伤了他,当即捧起他的脸,仔仔细细瞧了一遍。


    还真让她看到了下巴处还未完全消散的青紫指痕。


    “有人打你了?!”


    这可把老夫人心疼坏了,将华明烨搂进怀里后,怒气冲冲地瞪向自己的儿子,“老二,是不是你打的?”


    “这…没有啊。”


    华砚平一脸懵,他天天早出晚归,根本不知道小儿子何时挨过巴掌。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夫人直直地看向李氏,不顾还有其他人在,讽刺道:“你这个母亲怎么当的?竟动起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