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玉楼

作品:《重生之换夫

    马车徐徐前行,视线里朱红的宫门渐渐远去,黎元仪指尖松了撩起的车帘,回正位置,视线凝在马车里的一角,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雨莲以为她是累了,轻手轻脚地拎起马车中备下的茶壶倒了盏,“殿下喝盏茶歇歇罢?”


    黎元仪看了眼茶盏,立刻想起方才在寿福宫里喝的那盏茶和那个青衣小太监,心下烦躁更甚,摇着头表示不必,“你喝罢,我不渴。”


    她捏了捏眉心,闭眼捋了捋思绪,待心头那股难捱的烦躁勉强压制下去,方才睁开眼重新看向雨莲。


    “说说罢,方才你都听说了些甚?”


    雨莲将茶盏放下,却没有立即开口,似是在整理思绪。


    片刻后,她方才开口:“奴婢方才借闲聊的由头暗中打探,却是无一人听说过‘于’大总管其人,不过,内务府为宫人造册的是奴婢同乡,说是会帮着再细细留意一番。”


    闻言黎元仪没吭声,只是微微点头。


    今日入宫伊始,她确实是怀着为詹信打探之心去的,可...现下她满心充斥着的皆是太后和那太监之间的暗流涌动......


    他们之间如此,有多久了?


    雨莲却是还没说完,她眉间微微蹙起,思忖片刻,视线在茶盏和黎元仪此刻显得晦暗不明的脸庞间来回踌躇,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殿下方才可有注意到...随身近侍太后娘娘的那位?”


    冷不丁被戳中担忧之事,黎元仪心下一跳,眉目微动间已转眸看向雨莲。


    “你可是有听得什么?”


    雨莲点了点头,咬了下唇角,轻轻道:


    “殿下当知道,奴婢往日里便与寿福宫中有几位宫人相熟,方才同她们在外间遇到,便小聚着聊表说了些闲话寒暄。”


    雨莲顿了顿,“她们中有人晒得黑了许多,奴婢打趣了一句,不料,那人快言快语说漏了嘴。


    奴婢方知,如今寿福宫众人大多时候候在殿外听命,连她们这些宫中老人亦是如此,少了内殿伺候的工夫,多了廊下候命的风吹日晒,这才......”


    “哦?”黎元仪颔首,“这同随身伺候母后身边的那位有什么干系?”


    “奴婢初闻此言只当是句玩笑话,亦或是她们当差哪里不妥得了太后的责罚,这才转到殿外侍候。


    可...奴婢念及林公公出宫多时了,太后身边总要有个伺候之人罢,奴婢便多嘴问了句,既如今她们不得轻易入殿了,那又轮到谁上前去侍奉?”


    黎元仪叹了口气,雨莲闻弦知雅意,立刻住了嘴。


    马车粼粼向前,片刻后黎元仪喝了口茶,恢复些心气,“说下去。”


    雨莲抿着的嘴这才又动起来,“让奴婢顿生诧异的是,奴婢此话一出,她们一个个都面色古怪起来,眼神飞来飞去,却都不肯作声,似乎很有些顾虑。


    奴婢心想很有些古怪,待要细问,她们便借口太后午憩将醒散了去。还是奴婢偷偷拉住其中一位,塞了物件过去,她才肯吐露,说是......”


    雨莲犹疑,看向默不做声的黎元仪一眼,见黎元仪冲她微微点头,这才接着道:


    “如今林公公去了,太后跟前唯一的红人便是玉楼。”


    玉楼?


    想来,这便是那青衣太监的名字......


    黎元仪今日亲眼所见,此刻又联想到雨莲目睹的宫中人欲言又止之古怪。想来,母后和这玉楼的事,起码在寿福宫中早已不是秘密。


    黎元仪不由心生烦躁,她闭眼暗暗叹息,不知陛下知不知晓此事......


    “玉楼此人,什么来头?”


    “听说是林公公的义子,入宫伊始就教林公公看中了的,多年悉心培养,是而如今侍奉太后无一不精无一不全。”


    黎元仪面色复杂:“......”


    马车停在公主府前,黎元仪下车后直入内院,在内室净手换过衣饰,便让雨莲也下去休息。


    她一人待在内室,静思前世之事。


    却是左思右思都无法确定,上辈子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档事。


    上辈子,她婚后两载余时,因入宫提及和离的念头,之后不久,就被母后传人来报无诏不必再入宫。


    从那时起,她到死都没能再入宫门一趟。


    黎元仪忘不掉那日当着琅琊王氏众人面传话的场景,羞辱和惭愧还有失落和惶然,她后来每每想起总是恨不得一头撞碎自己,多少个漆黑的夜里流着泪辗转反侧的难受......


    是而,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前来传话的正是林公公。上辈子的他在那时,定还未从寿福宫第一把红人交椅的位置上退下来。


    可惜,在那之后她消息封闭,更是彻底被割断了和宫里的联系,她实在不知上辈子的林公公义子,是不是也凑到了太后身边......


    没有头绪,黎元仪怔怔地盯着窗外西斜的红日。


    在今天之前,她没有料到罚林公公提前出宫后,会随即牵扯攀生出母后的事。


    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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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前世般未必会发生这样的荒唐事,眼下却由她一手促成了...


    黎元仪心头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巨石,难以顺畅呼吸。


    为人子女,她为逝去的先帝难过,母后寂寞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而作为皇室的一员,她也无比担忧,若有一日东窗事发,此等宫闱秘辛终是纸包不住火地被传扬至朝堂甚至是民间...那时,不仅颜面扫地,只怕更会惹得这大夏的皇权动荡。


    她该找机会劝谏母后一二的。


    可另一层,黎元仪偏又无端想起,先帝在世时就和母后不甚融洽......


    太后寂寞多年,若果真眼下喜欢那小太监,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她是不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对?


    黎元仪眉头紧锁、矛盾非常。沉思间浑然不觉残阳已彻底消弭,屋内渐渐晦暗下去,她独坐于没有点烛火的内室中,周身寂寥。


    直觉在告诉她——那玉楼瞧着,不像是个好的。


    *


    詹信从军中回府,见到的便是这么一个心事重重又失魂落魄的黎元仪。


    他陪着失魂落魄的黎元仪静悄悄用了饭,又看着她失魂落魄地去了净房沐浴,而后又失魂落魄地从净房出来。


    到了两人落了床帐,在被褥里各自躺下,四下里寂静得只余呼吸声时,詹信方才收拢臂膀,温言轻声问道:


    “怎么心不在焉的?”


    闻言,靠在他胸膛上的黎元仪往怀中深处又缩了缩,嘴唇微动,却半晌才开口。


    “宫里没查到有姓‘于’的总管,小太监中也没有‘于’姓的,不过还在让人继续留意着。”


    詹信点点头,突然笑了笑:“殿下,难不成是为着这件事挂心?”


    若是如此,倒是他的过失。


    黎元仪摇摇头,闷闷道:“不是为着这个。”


    詹信松了口气。其实,那个梦里的一切是否真是否假,都抵不过此刻怀中人的安康与快乐。


    “那是为了哪个?”他还是有些好奇。


    怀中人这次却不做声了。


    想来,是她不方便说的事。


    詹信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无意勉强。


    “不想说便不说罢......”


    他话音未落,怀中人已抬眸看向他。


    双眸盈盈,似有泪光。


    詹信慌了神。


    黎元仪咬了咬唇,再开口竟带出些许哭腔。


    “母后,她...似乎有了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