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自无不可，便是太后不提，他也准备将长公主接进宫来的。


    威远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即便是朝堂上用得着威远侯，要纵容威远侯，但也不能真纵容到丢了自己胞妹的性命。


    皇帝答应后，直接看向威远侯：“爱卿即刻就出宫吧，亲自将灵云送进宫里来。”


    威远侯嘴巴动了动，想找些借口推拒掉，云菅适时开口：“姑丈若是舍不得姑母，可一同住进宫里来，想来皇祖母很是乐意。”


    威远侯：“……”


    他要住进宫里，那就别想再出去了。


    事无转圜余地，威远侯干脆闭口不言，直接抱拳答应。


    反正还有机会，他回府后警告长公主一番，就不信长公主还敢胡言乱语。


    要知道，宜宁此刻还在镇狱司呢！


    这边事情说完，那边三司也有了结果。


    周侍郎对谁都不放心，奏请皇帝让谢绥亲自查案，又表示自己也要随行监督。


    皇帝虽有些不高兴，但也答应了下来。


    周侍郎抿唇又看了眼云菅，云菅弯下眸子，朝他和善的笑了笑。


    请谢指挥使亲自查案，那多好啊！


    正好又撞她手里了。


    事情完毕，朝臣们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祖孙三人。


    太后便叫云菅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来，云菅言简意赅的说完后，太后惊道：“宜宁这孩子是娇纵了些，但怎可能**呢？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云菅也说：“孙儿也觉得有误会。宜宁在周家被**，听她说自己好些日子都没吃饱过，哪来的力气**？再说了，周持礼身边带了那么多仆从，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宜宁把刀刺进周持礼的胸膛中？”


    “况且周侍郎说，周持礼是毒发身亡。就算宜宁能弄来**，她又上哪里取得**？周家将后宅妇人看管的那么严，宜宁根本就没有机会得到这些。”


    “孙儿倒是比较肯定宜宁的说辞，恐怕是周持礼想杀她，却被宜宁发现，然后宜宁趁机反杀的。”


    云菅分析完毕，就抬头看向皇帝。


    正巧，皇帝也在目有深意的看着她。


    云菅任由皇帝打量，一整个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皇帝便收回视线，对太后道：“不管怎么样，宜宁确实刺伤了周氏独子，这事儿朕不能轻易了结。”


    太后一脸疲惫，顿了好久，才声音低低道：“她是灵云唯一的孩子，也是你唯一的亲外甥。陛下，就算……最后没有什么好结果，好歹留她一条命。”


    皇帝点头：“儿臣知道了。”


    太后起身，云菅也连忙跟着起来，扶着太后走出了乾元殿。


    外面已经没有了宜宁和那些朝臣的身影，太后一边走，一边对着云菅叹息：“当初陛下给宜宁定下周家的婚事时，我是不同意的。”


    “但陛下说，宜宁那孩子性格太过娇纵，合该被人压一压。谁料，就压出了这么个事情来。”


    云菅扶着太后的手臂，缓缓道：“祖母不必介怀，宜宁虽说有些问题，可周家的问题更大。大雍自建朝以来，虽女子地位仍旧不高，但也不至于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程度。”


    “那身处周家的女子，听说一生都没有几次机会出门。便是出了门，也要用帷帽遮住颜面，从头到脚都不能示人。这种荒唐的事，孙儿实在不敢想在如今的大雍还能有。”


    太后也愤愤：“是，铰了头发做姑子的女人，世人也没这般苛责。”


    祖孙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到了慈宁宫外。


    听说周家老夫人还在偏殿等着，太后烦躁道：“叫她走吧，哀家今日头痛，谁也不见。”


    嬷嬷去回话了，云菅也要走，太后却拉住她的手说：“嘉懿，还有半月便是你的生辰了，你随祖母来。”


    听到是自己的“生辰”日，云菅还愣了下。


    自打段姨离开桐花巷后，她已经好些年没过生辰了。之前顶了甄兰若的身份，更是没有机会。


    现如今，竟是要在宫里过一次吗？


    太**着云菅的手进**内，两人在软榻边坐下后，太后才说：“你今年是头一次在宫中过生辰，哀家想为你大办，你觉得如何？”


    云菅愣愣的：“这个大办……指的是宴请朝臣和命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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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笑着点点头：“是，上次的接风宴不好，贤妃做事不周全，还叫你出了疹子。这次生辰宴，哀家便叫慧妃来主持操办。”


    云菅对此可有可无，她笑着依偎在太后怀中说：“都听祖母的。”


    太后抚摸着她的脑袋，慈爱道：“而且你年岁已到，陛下有意为你选驸马。这次生辰宴，正好也相看一番，好不好？”


    云菅：“？！！”


    皇帝不是有意给她定谢绥？怎么又要相看了？


    她亲爱的父皇不会是反悔了吧？


    云菅小心翼翼问：“儿臣年纪确实有些大了，若是再不嫁出去，恐会影响后面的妹妹们。只是，驸马的人选，都是哪些公子儿郎？”


    太后说：“上至公卿世家，下至清流名门，任由你选。”


    云菅又问：“孙儿选什么人，祖母和父皇都会同意吗？”


    太后犹豫了一瞬，随后道：“至少也要品性过关。”


    云菅便笑起来：“那不是有祖母替孙儿把关吗？孙儿能不能只挑好看的，剩下的都交给祖母？”


    太后一听这话，啼笑皆非。她点点云菅的额头，宠溺道：“行，都由你。”


    回到长乐宫已是傍晚。


    云菅忙活一日，有些疲累，进了屋子便寻个舒坦的地儿躺下。


    夏荷叫小丫头打热水来，拿帕子浸湿，替云菅擦了脸和手。


    云菅躺着不动，任由她动作轻柔的摆弄。


    等夏荷洗完，春桃才上前来说：“公主，安国公府给您送了些东西来，说是贺生辰礼。”


    云菅眼睛都没睁：“不是还有段时日吗？怎么这么早就送东西来了？”


    春桃道：“生辰宴那日忙碌，都是提前送的。”


    “这样啊……”云菅忽然想起一事，猛地坐起来，她问春桃，“宫里的人也会给我送生辰礼吗？”


    春桃点点头：“按道理都会送的。”


    “贵妃也送？”


    春桃犹豫了下：“应该……吧！”


    云菅便道：“那好，若是贵妃宫里的人来送生辰礼，记得与我说一声，我有指定的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