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超市消失的第一天，流民们看着空荡荡的山头，心里既忐忑又失落。


    第二天，窦大郎特意跑上山一趟。


    小超市还没回来。


    第三天，陈家村那边也按捺不住了，找到了正在山脚下活动的昭长雁。


    昭长雁说：“这才三日，猴急什么？你们是短了吃的喝的？”


    陈五郎说：“神女归期未定，我们始终有些担忧她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昭长雁好笑地说：“神女能出什么事？你们与其操心神女，还不如先趁神女未归，把寨子建好，以后才好腾出人手来运送货物去临武县。”


    尽管心中还有些不满，但众人认为她说得很有道理。


    尤其是最近楚人和越人都在圈地盘，生怕慢了一步，好地就被对方占了去。


    他们实在是腾不出太多人手来。


    越人按照他们的习俗，修筑的是干栏式建筑，然后在寨子外设一道寨门。


    楚人则先搭木棚落脚，再集合人力夯土造屋。


    期间窦大郎和陈老翁碰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共同派人去修一条通往阳山关古道的路。


    上山的路也要修，否则他们将货物从山上运下来时，要耗费更多时间。


    到了第七天，乔四娘也有些坐不住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招壮丁。


    看在钱的份上，有五个人主动来报名了。


    工钱方面，乔四娘给他们两种选择。


    一种是楚国的钱，每日百文，在押运货物期间，每日包两顿饭。


    另一种则是用超市的钱给付，每日七十钱，包一顿饭。


    鉴于会员卡里的钱无法转移，所以可以用等价值的物资代替。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选择了第二种方式。


    因工钱是按大家开始运送货物开始算的，超市一日未出现，众人便一日不得工钱，所以他们都有些心浮气躁了。


    乔四娘被催得紧，也是愁得整宿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她睡下没多久，又忽然醒来。


    毫无睡意的她钻出棚屋一探，天色居然微亮了。


    突然，她的目光一凝。


    那根本不是天亮，而是山上在发光，照得夜空微微发亮！


    能发出这么明亮的光芒的只有超市！


    乔四娘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去把婶婶殷椒给叫醒。


    “天亮了？”殷椒问。


    乔四娘忙压低声音：“嘘，婶婶，别出声。神女估计是回来了。”


    殷椒吸了口凉气，起床说：“那愣住干什么？我们赶紧上山去。”


    “我晓得。”


    乔四娘把乔五郎叫醒，让他等天亮后，告知乔二郎和乔九娘，她们的去处。


    随后婶侄俩打着从超市那儿买的手电筒，上山了。


    若她们住的地方是阳山关古道旁，她们是断然不敢这么晚了上山的。


    ——楚人和越人定居在山脚下的山谷中，因需要伐木造屋，附近被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


    野兽要么被流民打死了，要么受到威胁，不再在这一带活动。


    上下山的路也被简单地修了一下，相对安全了。


    她们到了半山腰，忽然发现寨子里又亮起了几束光。


    乔四娘忽然不着急了。


    她说：“婶婶，我们走慢点，别着急。”


    虽然这里被清理出了一条路，但稍不注意就很容易滑倒。


    殷椒说：“我们得先过去，不能被人追上了。”


    乔四娘说：“超市以往开门的时辰是辰时正，就算我们先上了山，也还是要等到天亮。”


    现在已经有人发现神女回来了，——也有可能是看她们上山才发现了什么。——所以，她们瞒不了多久的。


    殷椒闻言，干脆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那歇一歇吧，累死我了。”


    两人歇了会儿，直到后面的光越来越近。


    双方打了个照面，发现都是熟人。


    “乔四娘，果真是你们。”陈五郎说。


    乔四娘跟他们打招呼：“半夜都不睡觉呢？陈五郎、窦大郎。”


    “我感应到神女归来。”陈五郎说。


    乔四娘翻了个白眼。


    什么感应，分明是看到了山上的光。


    “既然遇到了，那就结伴同行吧。”窦大郎说。


    乔四娘和殷椒没有意见。


    她们继续往上山走。


    终于，离开了有点陡峭的半山腰，登山的缓坡路变得好走了起来。


    随着视野愈发开阔，她们也如愿地看到了那栋三层高的房子。


    令他们意外的是，超市外已经有人了。


    “常七娘！？”


    她们看清楚了，门外的人正是昭长雁。


    “她怎么会比我们还快？”陈五郎不解。


    乔四娘说：“七娘这些日子好像一直住在山上。”


    窦大郎感慨：“怪不得她能得到神女的青睐。”


    昭长雁竟然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他们远不及她虔诚。


    ——其实昭长雁是不想跟流民们住在一起。


    虽说山下人多，只要有人意图行不轨之事，都能及时被人发现。


    但对有自保能力的她来说，不安全因素恰巧是来自那些人。


    她远离人群，独自住在山上反而更安全。


    …


    昭长雁也看到乔四娘她们了，不过她无暇理会她们。


    此时，超市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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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门能看到里面模样大改，多了许多她们没见过的东西。


    乔四娘几人悬着的心在看见那堆得满满当当的货物后，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怎的不见神女？”殷椒趴在玻璃门上到处瞄。


    话刚落音，喇叭里传出了一道声音：“非营业时间。”


    几人被吓了一跳，纷纷退出几米远。


    随后敬畏地齐喊：“小民见过神女。”


    喇叭里没有回应，她们却不敢再靠近超市。


    *


    睡梦中的周梨对此一无所知。


    翌日，吃完早餐下楼的她，看到超市的灯都开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要知道位面穿梭后的水电费是平时的三倍。


    昨晚开了一晚的灯，她妈妈还不把她骂死！？


    “系统，为什么不帮我关灯？”


    “哦，我以为你要给流民们送温暖。”


    周梨：……


    电费这么贵，谁来给透心凉的她送温暖？


    周梨没有跟系统纠缠。


    尽管还没到营业时间，但看到外面的身影，她还是打开了门。


    在外头喂了几个小时蚊子的昭长雁等人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神女！”


    “小老板。”


    周梨微笑着朝她们点了点头。


    没有寒暄，她看向最大笔订单的客户：“单子带来了吗？”


    “在这里。”乔四娘急忙将手心攥着的纸张递了上去。


    “不必给我，你拿着核对。”周梨说着，把她领到超市仓库里。


    乔四娘预订了200袋5公斤装的大米。


    这种袋装大米是产自岭南的普通籼米，口感较粗，也不够香。


    因而价格相对便宜，一袋只需28元。


    买了粮，自然少不得油。


    超市的油有花生油、玉米油、芝麻油、菜籽油等。


    其中花生油、菜籽油、芝麻油更香，但也更贵。


    乔四娘觉得，花生油和玉米油同样是油，没有区别，便宜的油会更好卖。


    所以她拿了50桶5升装的玉米油。


    除了粮油，乔四娘还买了酱油、白胡椒、糖等。


    调味品中，连腐乳都买了，唯独没有盐。


    盐属于暴利，这里2.5元一包的盐，在外面能卖到数百、上千钱。


    然而，不是从盐场买来的盐就是私盐。


    被官府抓到她卖私盐，那可是要被处死的。


    比盐更暴利、售卖更安全的反倒是白胡椒。


    以前只有贵族才吃得起的胡椒，在超市里一瓶（45g）只需12元。


    乔四娘担心卖太多，容易被外面的权贵盯上，所以她只拿了500瓶，打算分批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