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娘采购的杂货也多，有铁锅、篷布、水桶、床上用品、小推车等。


    等她将所有东西都搬到外面的空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雇的人还是少了点。


    连正在排队的窦大郎和陈五郎都看得心头一阵火热。


    这些东西看似多，但运到县城后，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售空。


    他们应该再咬咬牙，多预订一些的。


    乔四娘清点完单子，似是想起什么，连忙拿着手电筒问：“神女，这种会发光的铁筒还有吗？”


    她手上的手电筒是上次看到昭长雁买了，也跟着买的。


    这样一个能在夜里发出亮如白昼的光芒的手电筒，远比灯油、蜡烛实用、优惠。


    周梨说：“没有了。”


    上次流民们发现手电筒的作用后，便把超市里仅有的几个手电筒给买完了。


    后面周梨才想起手电筒用的是锂电池，需要充电才能使用。


    一旦用完电量，只能来她这儿充电。


    遇上她不在，手电筒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所以，她没有给手电筒补货，反而去采购了老式煤油灯。


    煤油灯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现在也越来越少人使用。


    不过，在宗教场所和农村地区还有它们的身影——若不是还有市场，恐怕早就停产了。


    周梨买了200盏，还买了几百斤无烟酥油。


    乔四娘听说手电筒没有了，失望之余，又忍不住窃喜。


    越少人拥有的东西越珍稀。


    周梨拿出煤油灯，说：“要不看看这款油灯？”


    她给乔四娘演示了一遍使用方法——上灯芯、添酥油、点燃、调节火焰大小、放灯罩。


    乔四娘立马决定拿下20盏及100斤酥油。


    …


    把三大经销商的货都交付完后，距离超市开门营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此时，超市外聚集了更多流民。


    他们有的在外面探头探脑，不知该不该进来买东西；


    有的干脆去围观乔四娘、窦大郎他们清点堆积如山的货物。


    “神女真的给了他们这么多货物哎！”


    “这不是废话吗？神女是不可能骗人的。”


    “啧，也不知道是谁前两天还在质疑神女骗人。”


    “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有对神女不敬！”


    超市内，周梨累瘫在椅子上。


    系统：“搬货的都是他们，你只动嘴皮子，哪里累了？”


    周梨：“。”


    忽然，她看到了在户外用品区驻足的昭长雁。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昭长雁提起一个收纳包来到收银台，指着上面的帐篷图片问：“小老板，这是营帐吗？”


    周梨点了点头：“对，我一般叫它帐篷。它没有营帐那么大，里面的空间甚至小得无法直起身……但是你提着的帐篷可睡下两人，能防风防雨，也能将蚊虫挡在外面。”


    昭长雁眼前一亮，又问：“有更大的吗？”


    “最大的帐篷能容纳四个人，更大的那种是施工、救灾帐篷，需要定制。”


    昭长雁思忖了片刻，冲周梨笑了笑，说：“我要这顶帐篷。”


    周梨指了指昭长雁身后的自助收银机，说：“往后你们可以自行在那边结账。显示多少钱，再用你们的卡放上去刷一下就行了。”


    昭长雁早就发现那个奇怪的铁盒了，不过周梨没发话，她不敢擅自动它。


    “难道那也是仙器？”昭长雁惊奇。


    周梨含糊地说：“……嗯。”


    她教昭长雁使用自助收银机：“每件货物上面都有一个由粗细不一的黑色线条组成的码，将它对准这个有红光射出的口子，这上面便会显示价格。”


    自助收银机已经提前调试为繁体字了，仅有商品价格仍显示阿拉伯数字。


    不过，周梨觉得问题不大。


    在超市买了这么多东西，大部分流民已经认识阿拉伯数字了。


    昭长雁看到她手里的帐篷出现在了“仙器”（自助收银机显示屏）上面，再次暗惊周梨的神通广大。


    周梨回到收银台那边坐着歇息。


    别的流民看见昭长雁来买东西，便也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问：“常七娘，这是什么东西？”


    昭长雁把周梨的话复述给流民们听。


    超市里顿时“哇”声一片。


    昭长雁结完账，从衣服里摸出手电筒，说：“小老板，我还有一事想请教。”


    周梨一看手电筒，便猜到了：“不亮了？”


    “小老板料事如神。”


    周梨哈哈一笑，说：“我哪里是料事如神，只是这手电筒再耐用，用了这么多天，电量也该耗尽了。”


    昭长雁问：“我要如何给它……”她斟酌了下措辞，“补电？”


    她琢磨着是不是要请司掌闪电之神的“电母”施电？


    小老板的洞府灯火通明，那些灯所用的电莫不是也来自于电母？


    周梨没有给她解释电是如何产生的，而是说：“我这儿能充电，一枚铜钱可以充满三次。”


    超市没有提供充电服务，没法从会员卡里扣费，多用掉的电还得算在周梨的头上。


    系统：“这是什么奸商行为？充满一次才0.17度电。”


    周梨说：“你忘了是你先涨价的吗？再说了，铜钱多了会贬值的。”


    自从大量铜钱、铅钱挂到拍卖行拍卖，价格就从一开始的3元一枚跌到了2.8元。


    往后肯定还会继续往下跌，她得让流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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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钱币在她这儿也是会贬值的。


    系统：……


    昭长雁留意到周梨说的是“铜钱”。


    尽管不明白小老板为什么开始收凡间的钱币，她仍没有多问。


    从身上掏出一枚楚国的铜钱，连同手电筒一块儿递过去。


    周梨说：“半个时辰后过来。”


    *


    昭长雁买完帐篷没有离开，而是又把超市逛了一遍。


    最后买了一辆折叠小拉车、一根弹力绳、一个汤锅、一件雨衣、一把雨伞、一个闹钟、几个香皂，以及一些粮食与饮用水。


    周梨问：“你要远行？”


    昭长雁并不意外周梨会知道自己的打算。


    她说：“对，我要继续南下，前往兴王府。”


    兴王府是大越的国都。


    昭长雁自出逃，便打算前往叙州投奔她的舅舅，叙州刺史许师裕。


    然而长沙府到叙州的路被阻断。


    她不得已南下，打算进入大越郴州的地界，再前往桂州，从那儿北上叙州。


    可超市的出现令她放弃了原来的打算。


    从这儿去叙州，路上困难重重不说，还会存在很多变数。


    倒不如先去兴王府，混出点名堂，再派人与舅舅联系。


    据悉，大越皇帝荒淫无度，宠信女巫、内侍和女官，将政务全交给她们处理。


    对士人来说，他是暴虐无道的暴君。


    百姓更是被苛捐杂税逼得远走他乡，或遁入山林为寇。


    可对她来说，他的昏庸恰巧给了她往上爬的机会。


    “神女”的存在或许能助她快速地站稳脚跟。


    想到这里，昭长雁看了周梨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


    “小老板……”


    周梨：“有事？”


    昭长雁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


    “充好电了。”周梨把手电筒还给她。


    想了想，又问：“既然要离开，你卡里的钱要退给你吗？”


    昭长雁说：“如果我能活着到达兴王府，我肯定还会回来的。”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若还想带些东西在路上使用，小老板有什么好推荐吗？”


    周梨拿了把多功能折叠刀给她，又翻出了几盒火柴。


    想起昭长雁之前问她有没有教人辨认名贵木材的书籍。


    她回去后，特意从网上买了本《世界名贵木材鉴别图鉴》。


    “你要的能教人识别木材的书籍。”


    昭长雁立马放下手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捧起这本书翻阅。


    看到里面的图片竟跟实物一模一样，她惊叹：“小老板是将树封印在书中了吧？这种办法真是高明！”


    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